第二十九章 死裏逃生,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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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
    關煜在月長霽身後猛追,累得狗喘氣,“那些人肯定不知我們逃了,你跑這麽快做什麽,我都追不上你了!”
    話剛說完,火山噴發。
    月長霽喊道:“現在你知道為什麽了吧?!”
    一長串喊叫聲從她後方由遠及近,她眼看著剛才還說追不上她的人,像陣風似的從身旁掠過。
    關煜雙腿掄得飛起,
    “我的娘啊!要死了要死了——”
    爆開飛濺的岩漿,滾燙砸落的巨石,此時正從兩人所在山脊西麵向她們襲來。
    月長霽在那張地圖上研究過,北上峰東側有個凸起的偏鋒,與火山噴發的主要位置相連形成一個較小的峽穀。
    岩漿流下時正好能避開偏鋒,順勢進入峽穀裏。
    現在隻有順著此路去到偏鋒的最高點,他們才有可能成功度過這次危機。
    “小心!”
    一塊巨大的飛石正砸向他們正前方的路,眼看關煜躲避不及,就要被撞上。
    月長霽奮力一躍,將他推開,自己則被巨石直接砸中擊飛。
    “月丫頭!”
    關煜手腳並用爬起,喊聲撕心裂肺,不敢相信這丫頭居然真的舍命救他。
    顧不上往前逃,他轉身就往她被撞飛的懸崖處跑。
    伸頭一看,發現月長霽正掛在這山脊一側極險的一片垂直光滑的山岩上。
    不是靠石頭樹枝,而是靠她的手,嵌抓進岩石裏支撐。
    關煜像被點了穴呆住。
    看著兩隻藍黑光亮的金屬小手,一下一下生生抓進石中借力攀爬,三五下月長霽就將自己甩了上來,站在他身邊。
    而接下來更令他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被裹著岩漿的滾燙巨石砸到的小丫頭,臉上身上的駭人燒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轉眼那些血紅的焦褐就變成了細膩的皮膚。
    月長霽瞳孔恢複正常顏色,看他一眼道:“快走,來不及了。”
    求生的本能讓關煜不由自主的繼續跟著她逃跑,但此時他的腦子已是一片漿糊。
    他咽咽口水,邊跑邊偷瞄前方的身影。
    他看到了什麽?
    無情鐵爪?
    她怎麽能恢複這麽快的?
    還有她的眼睛,好可怕……
    仿佛這小半月來相處的那個傲嬌強勢,又口嫌體正的小丫頭隻是個假象,而剛才所見的眼神冷漠的非人怪物才是真正的月長霽。
    這下關煜直接不吭聲也不敢亂跑了,月長霽讓他往左就往左,讓他從高處跳他也毫不猶豫一躍而下。
    終於兩人有驚無險來到偏鋒。
    回頭看著後方通紅炙熱的慘烈場景,關煜小心髒砰砰直跳,久久不能平複。
    “那個……”他小心翼翼開口道:“我們現在安全了吧?”
    “嗯。”月長霽身體僵直,微微點頭,“等岩漿冷卻了,我們就下山去往主峰。”
    “還去主峰做什麽?”
    一說到這個,關煜神情頓時變得很是失落,“玉印不見了,就算千辛萬苦去到學宮又有什麽用?難不成我們也要……”
    “砰!”的一聲,他話還沒說完,身邊的小丫頭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月長霽實在頂不住了,本就在寒氣發作的時候,還各種超負荷消耗體能玩極限逃生,途中又屢次受傷。
    現在眼見暫時安全,她緊繃的神經一鬆,直接跟電量耗盡一樣,歇菜關機。
    “欸欸欸!”關煜嚇了一跳,連忙俯身查看。
    一探鼻息,鬆了口氣。
    還好,還活著。
    就是渾身跟個冰棍似的。
    他不禁歎口氣,守在她身邊不遠處坐下,呆呆眺望著眼前這片火海。
    兩個時辰後。
    在飄落著火山灰的烏黑天空上,隱隱透出出一絲光亮。
    關煜一晚沒合眼。
    他走向月長霽,此時她身上的寒氣已退去,正眉頭微皺緊閉著雙眼,看上去睡得很熟。
    回想起昨晚的場麵,他好奇心起,趁現在小丫頭還沒醒,大著膽子坐到她身邊,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臉。
    軟軟的,滑滑的,肉肉的。
    觸手的感覺,好像跟正常九十歲小姑娘的皮膚沒什麽不同,完全無法想象幾個時辰前這張臉還一片燒焦的樣子。
    他又看向她的手,想悄悄研究下,這小手是怎麽能變成一雙無情鐵爪的。
    可剛觸碰到月長霽的指尖,關煜頭頂就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
    “想死嗎?”
    嚇得他迅速倒爬十幾米,脫口大喊:“我我我什麽都沒幹!”
    月長霽坐起身來,揉了揉眉心,瞥眼看見關煜在離她老遠的位置跪著,雙唇緊抿,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她好笑道:“跑這麽遠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這、這可說不定……”關煜小聲嘀咕。
    懶得理會他這樣子,月長霽狠狠抻了抻全身的筋骨,看著變成黑炭一樣的北上峰,她鼻腔裏輕笑一聲,臉上忍不住揚起笑容,
    “走,趕路了!”
    隨後手一招,往南而去。
    關煜遠遠跟在後麵道:“你暈過去之前是不是沒聽清我說的話?玉印不……”
    “在主峰。”
    他話沒說完,月長霽打斷道:“所有的行李,都在主峰,包括我倆的玉印。”
    “真的?!”關煜又驚又喜,不知怎麽的,她一說他就信了。
    他高興得眉毛都要起飛,頓時也不怕她了,又像之前那樣在月長霽身邊跑來跑去。
    “你也太厲害了,快跟我說說,這都是怎麽安排的?難不成你還會算命,未卜先知?!”想到這關煜更激動了,接著叭叭又問:
    “快幫我算算,今後我能不能成為最厲害的禦靈師?”
    “我可不會什麽算命。”
    月長霽翻個白眼道:“我在山裏長大,對各種野獸還算熟悉,見那些雪豹的行為太不尋常,就提前摸走了你的玉印,連帶我的一起扔給了玄岐,讓它先帶走。”
    “至於其他的行李……”她想起那本劉伯給的術法,不由嘴角一彎,看向遠方的天空,“算是我跟玄岐的默契吧。”
    關煜簡直佩服得不行,看月長霽的眼神完全變了。
    見她逐漸走遠,他狠狠晃了晃腦袋,大喊著“等等我”歡喜追了上去。
    北上峰崖底,被冷卻的火山岩漿覆蓋的蛇窟位置,一隻焦黑的手倏地從洞中伸出。
    隨後,一陣微弱的靈力波動,頓時整個蛇窟,連同周邊方圓十米的範圍內的黑土岩塊炸開。
    靈力徹底消散。
    而洞中緩緩爬出一個渾身血紅,麵貌不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