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巴公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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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8日,滬市。
    方言和龔樰坐著火車,雖然沒有吃著火鍋,但是唱著歌地抵達了上海灘。
    和包括鈴木洋子在內的接待團其他成員,一同入住在早已經安排好的招待所中。
    臥室裏,龔樰邊擺弄行李,邊說“我們明天先去見爸媽,然後帶她們一塊去車墩怎麽樣?”
    方言打開窗戶,看向街景,“去看影視基地是嗎?”
    “對啊,也不知道你說的車墩影視城到底建成什麽樣了?”
    龔樰說順路也能去見一見徐客和施南笙,沒準還能碰上上影廠的老熟人。
    方言道“車墩要不後天再去吧?我想去一趟武康路。”
    龔樰好奇不已,一問才知他是想去拜訪住在武康路的李堯堂。
    方言說“萬先生講巴公近來身體抱恙,囑托我到滬市的時候一定要去探望,給他也帶個好。”
    龔樰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隨後關切道“巴公的病嚴不嚴重?要不要緊?”
    “帕金森綜合征。”
    方言歎了口氣,“明天你也陪我去見一見巴公,他老人家算是我的半個老師。”
    龔樰看到他一臉惆悵,臉上也沒有半點喜悅,絲毫沒有因為能見到傳說中的李堯堂而激動。
    默默地走到他的身邊,給了個溫暖的擁抱說“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緊接著問道“要不要路上買點什麽禮物帶過去?”
    “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方言除了自己的那一份,萬佳寶、沈霜、章光年,甚至還有整個《人民文學》編輯部的心意。
    畢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從民國時期崛起的文學巨擘們,那可都是如今文壇的排麵。
    …………
    第二天,方言一大清早就打去電話,跟李小琳提前預約好上門的時間。
    龔樰兩人出了門,直奔家中,和龔父龔母喝茶聊天,敘舊往事,仿佛回到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閑聊之中,除了聊自家的近況,也聊了聊龔熒在《紅樓夢》劇組的情況。
    龔樰道“11月培訓班一結束,就要定角色了。”
    “那小熒能不能選上啊?”龔母語氣裏透著關心。
    龔樰和方言相視一笑,“也許演不上金陵十二釵,不過肯定能演上角色。”
    “那就好,那就好,角兒是大是小無所謂,隻要能演上《紅樓夢》那就行!”
    龔父作為狂熱的紅學迷,昂起下巴,不無得意。
    龔母倒是燃起了八卦之心,不斷地打聽扮演《紅樓夢》金陵十二釵的演員。
    “這個林黛玉嘛,不出意外的話,會是陳小旭……”
    方言挑著能講的講,特別是說到了王熙鳳選角的一波三折,本來《紅樓夢》劇組上下最看好的樂韻,突然要去香江發展,沒有時間來拍《紅樓夢》,一下子就打亂了劇組裏原先的安排。
    龔父氣不打一處來,“這姑娘胡塗啊!演鳳姐的機會都不要!”
    “可不是嘛。”
    方言道“王扶霖導演最後爭取了下,給她換了一個戲份不多的‘尤三姐’來試試。”
    “尤三姐怎麽能跟王熙鳳比呢!”
    龔母搖了搖頭“就為了去香江,白白地斷送了這麽好的前程,真的是太可惜了。”
    眾人聊完《紅樓夢》,話題隨之轉移到了奧運會。
    到了飯桌上,又變成了《黃飛鴻》,相約明天一塊去車墩,看一看正在建設的影視基地。
    “爸,媽,那我們說好了,明天我們就來接您二老去車墩。”????龔樰休息好了以後,牽著方言的手,往門口走去。
    “時間還早,再坐一會兒吧。”
    龔母依依不舍地挽留,龔父更是希望小倆口幹脆在龔樰以前的房間住下留宿。
    “我們晚上就回來!”
    龔樰紅了紅臉,道明實情,隨後在父母的目送下,和方言離開了筒子樓。
    兩人拎著大包小包,馬不停蹄地往武康路趕去,來往行人在梧桐樹蔭下放慢腳步,步履休閑。
    九月的梧桐樹,夏日的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灑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走在梧桐樹下,仿佛置身於一個綠色的隧道中,清涼的風吹拂著臉頰,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不一會兒,一幢三層的歐式園洋房便映入眼簾之中。
    按響門鈴,李小琳親自從小洋樓裏走了出來,打開大門。
    “小琳姐!”
    方言和她相互寒暄了句,接著給龔樰做起介紹,相互認識。
    “我們就不要站在這裏聊了,快進來吧。”李小琳招呼著兩人進來。
    就見主樓對麵有一座北輔樓,後麵還有一座南輔樓和園,園子裏種滿了白玉蘭。
    方言問“巴公的身體怎麽樣了?”
    “唉,時好時壞。”
    李小琳歎息說,李堯堂本來就被高血壓、慢性支氣管炎等多種疾病折磨,自從去年得了帕金森綜合征,就更是在行動上有些遲鈍,每個月都要上醫院幾趟,檢查治療。
    方言出聲安慰,同時遞上了自己,以及萬佳寶等人的禮物。
    “謝謝,爸爸知道你今天要來,非常的高興。”
    李小琳把他們帶到了客廳,就見通向陽台的門前,有一張2尺多長的小書桌和一張木製靠椅。
    李堯堂就坐在桌前,帕金森綜合征讓他行動不便,握筆困難,寫一個字有時都要費好幾分鍾時間,明明自己想寫的是一橫或者一豎,偏偏在手上寫出來的,卻不是這樣子。
    這個時候,往往是用左手推著右手,寫完一個字。
    餘光裏瞥見方言和龔樰,慈眉善目道“來啦,呦,你家家主婆都來啦,坐,都坐。”
    “巴公好。”
    龔雪恭恭敬敬地彎腰問好。
    “好好好。”
    李堯堂露出慈祥的笑容,然後皺眉搖頭“好,但也不好,你們瞧瞧我現在這個樣子。”
    方言立馬寬慰了幾句,李小琳也趁機道“就像岩子說的,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你們就別安慰了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裏清楚。”
    李堯堂幽幽道“我有病,寫字困難,提著筆的手不聽指揮……有時候,一支筆在我手裏有千斤重,拿也拿不住,還有時候,寫著寫著,手指就不能動了……”
    比起身體上的痛苦,不能繼續創作的痛苦,更是痛上加痛。
    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心有不甘道“軍人以戰死在戰場為榮,結果我現在不能拿著筆去死。”
    方言和李小琳、龔樰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可千萬不要像我這樣,要在自己創作的高峰期多寫幾部。”
    李堯堂臉上多雲轉晴,“最近你有寫什麽新的東西嗎?”(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