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文化工作者要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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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影院的門口陸陸續續地有人排起了隊。
    售票處大排長龍,大多數都是少男少女,身著著統一的應援服裝,上麵印的無不是“情書”、“藤井樹”等字樣,一個個哄搶著早已為數不多的《情書》電影票。
    此時,屏幕上靠前的場次已經銷售一空,就剩下午夜場還有零星一些電影票尚未售出。
    整個大堂一片嘈雜,無比喧嘩,聲音之大,幾乎快要掩蓋音響裏播出的《未聞花名》歌曲。
    慕名而至的記者穿梭在人群之中,有的專門挑正在等待檢票的觀眾提問,有的逮著還在排隊購票的書迷采訪,也有的搶先一步,早早地跟影院經理取得聯係,一問一答著有關《情書》的問題。
    也有的跟鬆竹、角川映畫頗有合作的媒體,比如富士電視台,便光明正大地進入後台。
    木村拓哉、工藤靜香,以及小貓俱樂部其他成員,在休息室和走廊之間,來來回回,有說有笑。
    即便在媒體的鏡頭麵前,也沒有半分的收斂,歡快的笑聲裏充滿著喜悅和期待。
    參演的《情書》總算到了上映的這一刻!
    然而忽然間,回蕩在走廊裏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瑣碎的腳步聲。
    木村拓哉看到方言、鬆阪慶子等人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立刻肅然起敬,不再言笑。
    畢竟,日本藝能界的等級觀念極其嚴苛。
    像他這種剛出道的小卡拉米,見到鬆阪慶子這樣影視歌三棲的前輩,少說也得恭恭敬敬地來個75度的彎腰,更何況,鬆阪慶子還身兼著鬆竹和角川映畫聯合事務所代表,那就必須是90度的鞠躬。
    再看到傳聞跟她關係莫逆的“方大文豪”,整個人一個激靈,彎下了腰。
    “方言桑,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這位是……”
    方言看了眼鬆阪慶子,明知故問道。
    “他就是扮演男藤井樹的木村君。”
    鬆阪慶子很是配合地回答。
    方言裝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和在場的眾人一一握手,笑臉盈盈,格外親和。
    當麵對工藤靜香以及她所在的“小貓俱樂部”組合時,表揚鼓勵了一番:
    “你們很不錯!把我寫的歌演繹得非常到位!”
    “能得到您這樣的誇獎,是我的榮幸!”
    包括工藤靜香在內的小貓俱樂部成員受寵若驚,無不是90度的鞠躬致謝。
    不能說所有人都發自內心,但也至少是絕大部分,方言寫的這首《未聞花名》,可是讓她們首次嚐到了單曲進入日本有線點播榜和日本單曲唱片排行榜前五的甜頭,這在從前可從來都沒有過。
    &nm……”
    方言笑而不語,就見富士電視台的記者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從人群裏強擠出來,湊到跟前。
    在自報家門以後,很識趣地沒有馬上拋出問題,而是態度恭敬道:
    “恭喜方言桑的《情書》,再度斬獲文學大獎,捧得本屆川端康成文學獎!”
    “謝謝。”
    方言說了番客套話,比如感謝評委會,巴拉巴拉。
    記者眼見時機成熟,開始提問:“您之前一直創作的不是像《霸王別姬》、《鄉村郵遞員》一樣的嚴肅文學,就是像《三體》、《午夜凶鈴》這樣充滿奇思妙想的作品,你是基於什麽,才想到要創作出如《情書》這般純愛唯美的?”
    “因為我想”趁自己還拖著青春時代記憶尾巴的時候,寫一部包含愛情、人生、遺憾等在內的青春文學。”方言半開玩笑道,“最好是一部少男少女流幹眼淚的,能留在人們記憶裏的漂亮東西。”
    “您顯然是做到了。”
    記者微微一笑,“幾乎沒有人在看完《情書》以後,是不會流眼淚的。”
    接著話鋒突然一轉,“這種感覺,我還在另外一本叫《挪威的森林》的裏有過。”
    “噢!”
    方言挑了挑眉,意識到記者可能準備拿《情書》和《挪威的森林》作比較,來給自己下套。
    結果不出自己的意料,記者接下來的問題便是,“您看過這部《挪威的森林》嗎?”
    “當然!”
    方言淡淡一笑,說《挪威的森林》在出版之前,自己就受村上春樹的邀請,看過尚未定型的初稿,就連給《挪威的森林》發行的出版社,也是自己向村上春樹推薦的出版社。
    “沒想到您跟《挪威的森林》之間還有這麽一段淵源。”
    雖然他的回答並沒有上套,記者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可惜,因為他挖到了更加不為人知的隱秘。
    內心充滿了興奮,迫不及待地追問:“很多人都覺得《情書》和《挪威的森林》,不管是在人物關係,還是故事劇情上,都極其的相似,猶如鏡子的兩麵,莫非跟這一段淵源有關是嗎?”
    “村上君的的確從我的《情書》裏汲取了些許靈感。”
    方言搖頭否認,“但是我覺得我們寫的完全是不一樣的兩本青春文學。”
    “能具體展開說一說嗎?”
    記者詫異不已。
    “《情書》這種純愛,是將現實主義、唯美主義、物哀主義等相結合的青春文學。”
    方言語氣認真道:“而《挪威的森林》是融入了幻覺現實主義的青春傷痛文學。”
    當聽到“青春傷痛文學”、“幻覺現實主義”時,記者隻覺得陌生,從未聽過這種詞匯。
    “現代家必須多少超越現實主義,而所謂的‘幻覺現實主義’……”
    方言滔滔不絕地講解了一番,“就像《挪威的森林》裏直子棲身不出的深山療養院,即是‘完全的非現實的幻覺世界’,村上君用現實與幻想互連互融的記述,白日夢的悄然插入以及幻境的刻意操作,營造出這種將如夢如幻、超自然的神秘氣氛。”
    鬆阪慶子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眼神閃爍,充滿崇拜,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場其他人各個一臉懵逼。
    雖然聽不懂,但大受震撼!
    木村拓哉等人更是撓了撓頭,感覺頭皮癢癢的,好像要長出腦子了!
    方言環顧四周,瞥了撇嘴,都說了,文化工作者一定要有文化啊!
    要不然非鬧出笑話,就比如“讓秦檜念《滿江紅》”、“穿越到明朝跟馬皇後宮鬥”、“殷郊吸幹元始天尊法力”、“武則天送皇子去草原和親,還特麽在和親宴會上放《秦王破陣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