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話  少年覺醒，築起反擊的高牆  其七，讓少年下定決心的契機，也……
    “呀，直江，你醒了啊！”
    少年看著席墊上表情辛苦的少女睜開了雙眼，也從自己混沌的思緒中清晰了過來；在這安靜到庭院裏小蟲的唏噓都感到煩鬧的廳堂裏，沒有鍾表，讓看似清醒的人都已經忘卻了時間。
    原本敏銳的感覺此刻也不知道是短暫還是漫長，隻是看著胸口辛苦得起伏著的少女終於能夠改變這個狀態，情不自禁地感到了些許的欣慰。
    “我這是……啊，啊！”
    少女的視線裏，是與平日不同的視角，違和的景象讓她迅速變得警覺，就如同當年在刀光劍影中始終一絲不苟的模樣；看著自己敞開的胸膛和充滿欣喜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那惹眼的藍毛和透露著棱角的臉龐，隨著少女的驚呼，一擊有力的揮掌便順著她側起的身子，招呼向了那個好不見外的頭腦。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被招呼的對象竟然絲毫沒有閃躲，或許說，這個昔日連酒槍也絲毫傷不到其半分的強大對手，如今竟然如此倦怠這事，就在擊中目標的瞬間，這切切實實的手感反饋在自己的手掌間的時刻，都是那麽的難以置信。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回蕩在空曠的廳堂，少女完全清醒了過來，也讓少年完全清醒了過來。
    “好疼！”
    單膝盤坐的少年後側著身子，拉遠了視角，這才意識到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不給少年這一下刺激的話，恐怕他一直都要變成這副渾渾噩噩的樣子的吧。
    “呀，啊！你，你為什……”
    可是卻是讓直江說不出話來。
    看著坐起上半身的她驚慌失色地捂著自己的衣襟，就連呼吸都仿佛變得困難的模樣，總是會不自覺地聯想起那個讓自己是“落魄”得如此模樣的少女。
    不過直江的身形是明顯要小許多，但是卻是非常堅強。
    然而這份堅強，在少年始終保持著的笑容下，也漸漸化為了軟弱。
    “……不過看到你這麽精神，我也就放心了呢！之前真是對不起啦，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我並不是有意想要冒犯你的……”
    少年向直江伸出了手，或者說是伸手抓向了直江那揮擊命中後，卻不知道如何收招的手；少年拉起，讓直江能夠將身子坐直起來。
    “不，我……”
    “能夠再次見到你們，我很開心呢！直江做的料理，很好吃呢~”
    然而少年接連的話語，似乎並沒有給直江辯解的機會。
    “每天都能吃到親手做的料理，上杉也真是個幸運的家夥呀~”
    現在的少年，不像曾經，在槍林彈雨中也能穿梭自如，而是選擇了接受，親自接下迎麵而來的重擔；招架住直江的左手，緊緊地握著直江的手掌。
    一直是孤軍奮戰的少年，如今也有了新的感悟。
    是羨慕，也是欲求。
    從手掌間感受到的脈搏和心跳，讓少年道出了真心話，曾經做過了太多的偽裝，為了實現難以企及的目標，而如今變得真誠，同樣也是為了來自她人的夢想。
    “新之助閣下，請你……”
    直江通紅著臉，沒有回避少年的笑容。
    “是呢，我也不能總一直以回避的態度麵對問題了！”
    一向不去依靠他人的少年，為了證明“真正的自己”，拒絕了就連一直包庇著自己的夥伴的幫助；從那一刻起，少年放棄了力量，踏上了“演武者”的道路；而如今，經曆了沒有敵手的孤獨，敏銳的內心變得麻木，習慣了安逸而變得懶惰，在一塵不變的日常中迷失了自我，失去神采的同時，更對不起昔日被冠名的稱號。
    直江的眼中似乎充滿了晶瑩的淚光。
    少年並沒有理會她的柔弱，反倒是堅定起的內心變得更加得專注。
    “放手呀！”
    又是一擊揮擊，因為被擒住了右手，直江放下了緊捏著的衣襟，抬起左手就是對於少年門麵的直擊。
    即便深知自己完全不是少年的對手，直江仍然毫不畏懼，對他發動了攻擊；即便知道這一次的攻擊會被他向來慣用的“無法破解”的“精準反擊”所製服，直江對於自己的決定沒有一絲後悔。
    士可殺，不可辱，不管是什麽情況，對於宗主忠心的直江，始終是個剛烈的人。
    “謝謝你！”
    然而直江的攻擊，對於少年來說，實在是太緩慢了；和能夠穿透空間的閃光相比，簡直是定格的畫麵。
    是直江的激勵，讓少年回憶起了自己原本擁有的力量，讓少年振作，所以少年也由衷地向直江表達著內心的情感。
    而看到直江伸向自己的熱情，少年也緩緩地舉起充滿力量的右手，輕輕地將直江的左手握住，讓她的雙手合十在自己的手間，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少年接受了直江的熱情，這是少年為數不多地主動接受女生熱烈的情感。
    但，額……是不是少年從開始，就誤解了什麽。
    有時候，互動的雙方，對於事物的理解程度，信息量上的差距，會很大程度地影響雙方進展的結果呢；特別是在這個，雙方關係還稍微有點糾葛的場合。
    “呀，麻耶，你和山田關係變好了呢！”
    在雙方都是極意的場合，絲毫沒有注意到從懸廊口傳來的動靜。
    穿著著寬敞的浴衣，依舊使用白頭巾紮起的如今是颯爽的短發的上杉，攜著身邊挽著濕漉頭發的藤和，心情暢快地道出了欣喜的發現。
    “恭，恭大人！……”
    馬上恢複理智的直江，和上杉對視之後，又馬上陷入了言表困難的狀態。
    真是難為直江了呢，負責侍奉主公的飲食起居，還要同樣應對作為高中生該履行的義務，光是在日常生活上，重擔就要比普通的同齡人多上一倍呢。
    “呀，上杉~”
    少年順勢放下了手，轉身和身後的英俊公子打著招呼，看樣子有藤和一起的沐浴，也是件非常舒暢的事情吧；看著依靠在身邊的少女愜意的表情，少年原本的擔心也就放了下來。
    少年在這一點上，始終都是充滿了紳士風度的；既然當事人沒有異議的話，那不管是什麽事情決定，少年都會表示出接受的態度，即便有的決定並不是少年的本心能夠接受的。
    “藤和小姐和我聊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呢，真不愧是你啊，我所看重的對手喲！”
    將藤和拉到身前，握著她的手，看樣子充滿神采地看著少年的上杉，在方才能夠坦誠相待的時刻，是和藤和交通了不少的心意。
    上杉依舊是非常健談呢，不管是對於來自何方的對象，作為一方之主的魄力是從過去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這麽說的話，繼承家業的事，是不是委屈了這優秀的才能了呢……
    嘛，這也是上杉的決定呢，既然當年沒有能夠登上頂點的話~
    “上杉君是個非常有魅力的人呢，告訴了我很多關於這裏的過去，從上杉君那裏也聽說了不少關於山田君的事情，兩人的關係真得很好呢！”
    看樣子，和上杉親密相處後，藤和也非常開心呢。
    努力地不去試想兩人間相處時的畫麵，這是從開始便決定好的，不過真到了該要麵對的時候，對於少年來說，還是個不小的精神上的考驗，特別是對於他那善於思考想象的大腦。
    “呀，藤和小姐的皮膚可真是細致呢，不愧是西洋的血統，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呀~”
    “上杉君的身材也非常健美呢，全身遍布緊致的肌肉，讓人很有安心感呢~”
    額，聽到這番話語，少年都沒有能夠想要去懷疑自己的耳朵，這顯然是“不符合二人人設”的對話；因為這已經足夠引起少年身臨其境的聯想，畢竟對於兩人的對話中所描述的身材特征，少年在此之前都有親身經曆過的——
    那如美人魚般的，同學們口中的冰之女王，水泳課的藤和。
    那和自己並肩作戰後，在這片溫泉裏交互後背，探討星空的好對手上杉。
    無論是哪一人，都是足以影響少年的重要的存在。
    然而，同時少年也感受到了，和自己相同水平線上的，波動不已的情感；或許是少年解放了自己封存已久的力量，對於他人內心的感應，也更加強烈了吧。
    轉過頭，是直江激動得雙眼晶瑩的神情。
    看來直江也是發自內心地為兩人的相處順利而感到喜悅吧。
    既然是這樣，少年也沒有發表任何異議的理由了。
    “能夠和大家相處融洽的話，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呢，不管是對於相互之間，更是對於今後；麻耶，我現在和初次見麵的藤和小姐，相處得非常開心，看來這些年的修行也實現了價值，機會難得，你能夠證明自己的修行不辱努力，改善一下和山田的關係嗎？”
    上杉拉著藤和的手，準備向道場的方向走去，似乎是要繼續和她之前沒有結束的話題；對於直江，更像是道出了順帶的話題。
    “……我知道了，恭大人。”
    然而，對於夾在中間的少年來說，忽然雙方之間的空氣，又變得難懂了起來；雖然對於上杉和直江二人之間的關係，默契程度少年是從來沒有有過懷疑的態度，不過此時此刻，感受到直江那如同“斷絕”了什麽的情感，不明所以的少年是不知所措。
    因為在自己麵前的直江，俯下了身子，雙手手尖相抵，貼在額頭，拜在了上杉離開的方向，接受命令的樣子，卻又是倒在了少年的身前；回頭望向上杉和藤和遠去的方向，早已沒有了兩人的身影和氣息。
    在這因寬敞而安靜的道場裏，遠離人煙的清幽有的時候，真是讓人“內心難安”呢……
    看來缺少修行的少年，在摒棄凡塵雜念的修為上，和道場的二人相比，還是遠遠不夠的呢。
    “那，那個直江，你也起來吧，上杉他已經不在這了……”
    不知道直江要保持著這個姿勢多久，反倒是讓自己坐立不安的少年實在是按捺不住，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起初直江仿佛是無動於衷，但沒等到少年“主動出擊”的攙扶，直江這一次是主動地抬起了身來。
    然而這一次的氣場，卻是讓少年“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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