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一百九十二話 SP:上杉和“果心”的宿命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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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話 P:上杉和“果心”的宿命一戰
“讓我久等了啊!”
靜坐在道場正座的上杉解開了她盤坐的姿勢,將放置在一邊的刀劍提到了手邊。
隨著落地的風吹動外庭的卷簾,一個身影輕輕落在懸廊之上,似是踏過屋簷而來;手持短杖,輕紗裹身,蓬袍掩形,黑金假麵,即便是誇張的身形在這隻有月光照亮的狹長通路上也是若隱若現般的不顯眼。
而來者隻是隻身一人的樣子,便說明上杉的手下們已經盡好了各自的職責,沒有放任其手下的“非人”們肆意妄為。
“現今三年之期已到,吾來實現與汝之約。”
來者話音縹緲,難辨虛實,而其假麵中閃現的紅光,卻是最直接地顯露出那凶險的信號。
在上杉身後的直江站到身前,拔刀擺架,是一決生死的態勢。
而上杉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退下。
因為如今遇見這所謂的“宿命”之後,上杉才發覺早已不再迷惘的自己似乎已經能夠看清“因果”的結局。
聽著不遠處院外山林間此起彼伏的打鬥聲響,上杉平靜地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
“那就憑你的實力來拿吧,寺廟的東西,即便於我已無半點用處,也是不會隨便讓與你這外道的!”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隨著一聲厲然的吼聲,突然狂風穿湧,烏雲遮月,隨即那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轉而圍繞在道場的梁柱間一齊照亮出了燭光;四周落下的垂暮阻斷了外界嘈雜的聲響,就在這一瞬之間,寬敞的道場仿佛變成了一個靜閉的空間。
作為決鬥場,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從空中浮現出一抹人影,來自橫梁上燭光下的黑暗角落,就在注意力察覺在這突然間的異樣之時,來自道場邊緣立柱的後方,一擊凸杖伸出數米長,刺向上杉的後方。
而上杉提手,一晃劍柄,將劍鞘的末端不偏不倚地抵在了擊來的杖頭,在將握著劍鞘的手格擋這突然襲擊的同時,另一隻手順勢拔劍出鞘,向房梁的人影處揮出了一劍。
而與此同時,相對於杖擊襲來的房間另一個角落,三枚飛刀射向上杉視野的死角,被一旁護衛的直江揮刀彈開,釘上了頭頂的房梁。
看來與其一同前來的,還另有其人。
隨著上杉的劍影入鞘,一縷白衫從房梁上飄落,來自道場四周立柱的方向傳來了杖柄與木榻敲擊的響聲。
似乎是環繞漸響,又似乎是錯落而響,亦或是一處獨響,又或是三相環響,而突然間四周並響,又突然戛然而止。
如憑借聲響,則無法判斷隱藏在視野死角中的身形究竟何處。
上杉閉上了雙眼,擺出了架勢,直江隨即擋在了她的身後。
隻聽乒乓一響,從上方襲來的杖擊被上杉斬落,而落在木榻上的斷杖,卻又還原成了擺放在道場一側兵器架上的木棍的樣子。
而從四周的兵器架上觀察到的空缺來看,就在方才那一瞬間,暗藏的敵手已然順走了道場內大小不少的武器。
直江看著這一狀況,另一隻手悄悄握緊,按在了身後,而背後的上杉,依舊不動聲色,似乎在靜待下一次的襲擊。
而突然間從道場外一支黑箭射穿漆黑的垂簾,上杉蹬腳將直江隔開,黑箭穿過二人中間射在了另一側的地板之上。
從垂簾的破孔中照亮出月光,也隨即傳來院外的打鬥聲響。
看來軒猿眾的敵手們已然攻破防線,逼近了院內,而這悄無聲息的暗箭則又是表明了敵手似就在周圍各個角落。
“天劍·無念。”
既然如此,上杉便一齊斬落了道場四周的垂簾,院外的刀光火光隨著月光一齊顯現。
對於障眼的幻術,不給其施展的機會便是最好的應解,而像從開始以來一直被動受襲的局麵,也從上杉施展的奧義開始發生轉變。
“天劍·空響。”
上杉又是劃出一劍,彈出聲波的風壓彈響在道場的橫梁立柱和牆壁之間,稍有異樣的障礙便都會通過震擊的聲響顯現。
而突然間地板上的兩三片木榻被掀起,形成屏障,竄出一股長槍。
“天劍·燕返。”
上杉接連自下而上一劍,將襲向身後直江的攻擊一切兩段。
而直江順勢突進一刀,擊中了突襲的來者。
“唔!”
雖然隨即便傳來了對方的悲鳴,然而直江刺中對方的刀刃,此刻也被緊緊地夾住,動彈不得。
“段藏!”
就在被斬落的木榻落下之刻,直江也認出了襲擊的來者。
從她夾擊著自己手中的刀刃的手甲上來看,這久違的敵手卻也是再熟悉不過了。
和行走大道的“果心”不同,“段藏”就和她當年那樣,行走於暗中。
“呯”地一聲,直江手中的刀刃斷成兩截,而向著切開的截麵看去,便是憑空顯露出身形的“果心”。
“!”
就在方才直江因驚訝而大意的那刻,便瞬間失去了戰鬥的武器,隨之而來的便是身前爆發出的一團閃光,刺鼻的煙霧瞬間籠罩了視線。
上杉沒有遲疑,撇下另一隻手握著的劍鞘,一把摟住直江的腰,將她帶出道場。
而原本二人停留的地方,也因為煙霧的磷粉瞬間引燃,燒出了一陣焦黑。
“大人!”
而院外和“非人”們對抗的軒猿眾們看到了突破的二人的身影,紛紛驚呼起來,似是急切確認二人的無事後,便又回到了激烈的戰鬥之中。
月光下身著比基尼的二人肌膚上反照著皎潔而又整潔的月光,雙背相向的架勢下,是漸漸燃起火光的道場。
失去佩刀的直江的手中,已然握著腰間的短刀,而另一隻手中則是拿著從之前起準備好的“最後的應急手段”。
注視著道場屋簷頂上站立的身影,上杉深吸一口氣,雙手握在了劍柄之上。
而那個身影也將手中的短杖收回斷袍之中,分出了三個不一樣的身形排開,吹奏起了尖銳的鳴聲。
事到如今,這樣的幻術,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相較於上杉的劍術。
“天劍·多聞。”
劃破空間的一劍,將道場的火焰升上天空,化作一條升龍,照亮了山林的夜色。
就像煙花一般,展開了絢爛的繪卷。
“地獄變相·天龍八部!”
而“果心”也展現了實力,和與軒猿眾們戰鬥的“非人”們一起,激發出妖異的形態,憑空湧現出的黑暗,化作狂風驚雷,吞噬空中的怒火。
隨即傾盆雨下,沾濕了焦黑的塵土。
看著果心接下了自己最強的一擊,和她那三個超越人類的身形的腳下化作廢墟的道場,上杉對於決鬥的結果也已經明了。
放下了手中的劍插在了土中,吹鳴著集結的口哨,召喚還在雨中奮戰的東雲和其她的七人。
“人類終究有著無法超越的事物。”
四個身影從廢墟之上走下,走向上杉,雨水的擊打中,腳步的聲響各不相同。
直江再一次的擋在了上杉的身前,麵對逼近眼前的“異人”們絲毫沒有動搖。
而隨即停止了打鬥聲響的四周,卻遲遲沒有得到軒猿眾們集結的回應。
“是嘛……”
看來已經是全軍覆沒的窮途末路了嗎……
如今已是隻有親信陪伴左右的孤家寡人,昔日的部眾和家臣們都已因為後繼者之間奪嫡的派係爭鬥而分崩離析,而隱居山林的自己最後的淨土也在此刻化為廢土,就像“黃石公”所言明的因果那樣,這三年前就已經注定好的結局,看來終究是無法得以改變的了。
上杉笑著歎息了一聲,按住了身前直江的肩頭,示意她已經不用再做抵抗。
而這一次,直江卻沒有聽從上杉的命令,攜短刀向迎麵而來的四個身影衝去。
“麻耶!”
暴雨打濕了上杉的視線,讓她無法看清前方的發展,因為隻是一瞬之間,直江就被輕而易舉地擊飛出了好遠。
“為什麽……”
上杉此刻的情感,或許該用茫然或麻木來形容,但可以確定的,是和對決之初下定好的決心完全相同。
“所以這也是無法舍棄人類身份的你無法取勝的原因。”
而四個身影又合而為一,褪回了原來的模樣。
伸出用繃帶層層包裹住的手,伸向了上杉的身前。
“哼!……”
上杉將土中的劍拔出,交遞在了那怪異的手中。
而就在交付了約定之物的那一刻,暴雨停注,烏雲消散,隻留下地麵上的水窪寂靜地泛著星點的月光。
“大嶽山景圖,沒有差錯!”
而“果心”卻擰開了劍柄,從中抽出了一幅畫卷,端詳著畫卷中的內容,甚至竟然看出了神。
而上杉也從“果心”手中的畫卷的背麵,借著月光的照影,看到了畫卷背麵透過的模樣。
原本以為“果心”所要之物,隻是自己從小便被寄托的佩劍“天門”,沒想到其中竟然有著這樣的奧秘。
而“果心”那喜出望外的樣態,即便是隔著她那黑金假麵也能夠看出,因為她那毫無防備的模樣此刻簡直就是破綻百出。
“哈哈,哈哈哈哈,終於,終於我就可以……啊!”
而就在她展露出狂妄一般的陶醉之時,從她的身後燃起了焰火,很快便傳遞至了她周身的輕紗斷袍,甚至就連她手中的畫卷,也都要淹沒在這突如其來的無名火之中。
上杉驚訝於眼前的變故,但當機立斷,拾起了地上的刀刃,刺向了焰火之中的“果心”。
刺入她身軀的手感,卻是那麽的不可思議,以至於無法確信。
隨著那響徹山林的悲鳴,“果心”化作了一團霧氣,消散在了空中,隻留下她那殘破焦黑的斷袍和燒作半段的畫卷。
而再也沒有其它痕跡的留下,想必那另半段畫卷便隨著她一起消散了吧。
“恭大人,成功了呢……”
拖著虛弱的身軀想要站起,嘴角滲出鮮血的直江依著院子牆壁,奄奄一息,而手中握著的起爆火符,似乎就是方才舍命衝擊的那一刻,向“果心”發動的奇襲。
“麻耶!……”
上杉衝向了直江,將她抱在了懷裏。
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就連原本想要說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你真傻……我的恭大人,怎麽可能會留下敗北的戰績呢……”
看著她欣慰的笑臉,上杉變得更加無法開口了呢。
但是確認著她的傷勢和脈絡,上杉也漸漸從安心變為了喜悅,將直江抱得更緊了。
因為從最開始,上杉就確信“果心”她並不會做為了達成目以外的事情,直江的“多此一舉”也並沒有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你才傻呢,你個大傻瓜!……”
上杉開心地笑著,不給懷中的直江一點反駁的機會。
看來這“注定的結局”也並不是那麽的壞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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