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話  少年覺醒，築起反擊的高牆  其十八，技藝嫻熟的外傷急救
    雖然現在的藤和不管怎麽看都讓人很有心動的感覺，但是就從剛才忽然間注意到的周圍的情況上來看，並不是什麽可以悠哉地調侃風情的時候。
    從通道的入口處，不知是從什麽時候起，已經冒出了濃煙；要不是貼近在地麵和壁道上的LD燈光被濃煙遮罩得乎明乎暗，在這原本就昏暗的山洞通道內，想要意識到這突發的狀況也是非常難察覺的。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才會讓煙從應該已被蓋上門板的入口滲進來的呢……就在少年捧著藤和的腦袋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通道的遠處之時，忽然從腳下傳來了劇烈的震動。
    “呀！”
    顯然藤和沒能站穩，或許加上通道地麵潮濕腳滑的緣故，依著少年的雙手順勢倒在了懷裏。
    “地震！？”
    少年穩住藤和，但是這從腳底甚至是周身傳來的劇烈的震動明顯和以往尋常的地震有所不一樣。
    因為還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加上震動的源頭就好像在頭頂上方，於是乎讓這半密閉的哦空間裏突然發生的狀況更加是帶著讓人緊張害怕的詭異氣氛。
    “咳咳咳……”
    甚至，還能從通道的那頭，聽到有人傳來的咳嗽聲響。
    “山田君……”
    看來平日裏堅強果敢的藤和，在這大概該算作是“超自然現象”範疇的事件中，則就明顯得變得不安了起來。
    像是“山神作祟”之類的民間傳說，估計又是和中村她們的女子會上隨便“教壞”藤和的“試膽故事”吧……
    雖然對於少年來說，對於現狀的判斷並沒有像藤和的那樣誇張，但是在依舊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想象不出對策，還是保持著一副不能輕舉妄動的觀察的狀態。
    畢竟那個咳嗽聲的源頭，是離這裏越來越近了，而且還是以非常快的速度，但卻沒有一點本該是出現在印象中的明顯的腳步聲。
    安撫著藤和，少年做好了遭遇的準備。
    “咳喝！”
    而很顯然，那個咳嗽的源頭也被少年他們的存在給嚇到了。
    一聲急促的氣息紊亂傳響在通道內的轟鳴聲中，隨即而來的，就是飛速襲來的一道暗影。
    “喂！”
    出於本能間的反應，少年揮出了右手，格擋向那向自己襲來的黑影，然而隨著一聲撞擊在骨骼上傳響耳內的震動聲和黑影被擊飛彈到岩壁發出的清脆的碰撞聲後，隨著手背上傳來的疼痛，少年才意識到方才格擋下的，是一道暗器。
    然而突然間的襲擊也並沒有止步於方才的投擲，緊接著的便是向自己飛速奔襲而來的漆黑的人影。
    “你冷靜一下啊！”
    少年本想推開懷中的藤和和那個“襲擊者”好好對峙一下的，但無奈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慌亂之間強行讓藤和遠離的話反倒會有弄傷她的危險，於是少年就幹脆原地不動，準備將其強行停下。
    便讓方才擊飛暗器的右手，順著張臂的姿勢，使出了久違的一擊。
    “噗呃！……”
    隨即一聲悲鳴傳來，緊接著是被擊飛後倒在地上的聲響。
    “發生什麽事了，山田君！”
    被這突然之間的響動算是振作回了神誌，藤和驚訝地看向少年，看著他伸出手強有力的姿勢，不明白這一瞬間到底經曆了怎麽樣的變故。
    “你在這等一下。”
    少年將目光轉向藤和一眼，便放開她走開迎向了倒地的身影；想要確保安全就必須確認襲擊者的來頭，從方才交手的瞬間就明白了對方並非等閑之輩，就自然不能放任其不管。
    “嗯！……”
    藤和沒有過多疑問，因為在習慣了洞內的昏暗後，也是能夠看清方才襲擊而來的身影了。
    看樣子對方正伏在地上，是氣息紊亂的虛弱樣子。
    “你受傷啦！”
    而走近的少年也發覺了襲擊者的異樣，隻手撐地隻手捂著腹部，似是呼吸不暢的上半身起伏不定，仔細看甚至可以看到從其捂著腹部的手間流出的深色。
    但少年想要再接近查看其樣態，卻被她揮舞著的“短刃”給趕開了。
    雖然沒能從她似乎是奮力地反抗呼號中聽清楚她說的什麽，但從她尖柔的聲音來看應該是個女性沒錯了。
    “喂，你冷靜點，再這麽亂打亂鬧的我可不能保證不再傷著你了啊！”
    少年攤開了雙手，表示沒有惡意的意圖似乎也被對方所理解，那身著黑衣蒙麵的女性也放下了懸著短刃的手，捂住了腹部繼續咳嗽了起來。
    “你傷得這麽重得趕快止血才行，這裏馬上也要被煙蓋住了，你不要緊張，我先帶你離開這啊！”
    然而對於少年的話語，黑衣人馬上又表露出了警覺的樣態，從她艱巨的眼神中似乎從開始就沒有對於少年放下心來。
    但是少年並沒有在意她的眼神，一把把她的腳彎抱住，一把扶住了她的後背，把她翻了個身捧了起來；對於少年這突然間“強硬”的舉動，黑衣人差點一個驚慌撒開了手中緊握著的短刃。
    明明“敵人”的要害就在手跟前近在咫尺，驚慌的氣息不定的黑衣人緊盯著少年堅定的神情，猶豫不定。
    “我們還是到洞外吧，雖然外麵有雷雨，但總比就這麽呆在洞裏好！”
    少年似乎是在對黑衣人說，也似乎是對一旁的藤和說，但是看他匆忙的樣子，肯定是沒有管那麽多，在這緊急的狀況下專注地應對“急救”的當務之急。
    將黑衣人帶到洞外的階梯下溫泉池旁的篷子處，外頭雷雨的天氣比起方才是緩和了不少，雖然雨依舊是下著，但似乎已經停止了打雷也能暫時安心了。
    “喂，你傷得好重啊，怎麽弄的啊！”
    準備近一步查看她的傷勢，卻發現方才因為抱著她現在自己的身上也被染紅了，不禁讓少年大驚，要是再這麽下去的話那肯定就會有生命危險的。
    “你快躺下，別動，我給你把血止住！”
    黑衣人似乎還在勉強，但是她那漸漸黯淡下來的眼神是掩飾不了她目前的狀況。
    “山田君！……”
    跟著過來的藤和見此狀也意識到了情況的緊急。
    “我現在要解開你的衣服，失禮了啊！”
    這次黑衣人並沒有抵抗，但是這份“乖巧”反倒是讓人擔心啊。
    將她的手從腹部拿開，把她的頭枕到藤和從身上拿下的毛巾上，少年沿著她胸前的衣襟小心打開；緊身的裝束有不少衣帶相連，一邊解開一邊能拿出不少格囊暗袋；一件件拿出放在邊上，簡直就是一個“百寶袋”。
    藤和驚訝著幫忙整理，但對於少年來說手頭的工作依舊快速如初。
    “幫我看看這些袋子裏有沒有像是竹筒樣的東西！”
    少年埋頭解著衣服，向身後的藤和說道；看著她腹部那已經泛出淤塊的穿刺傷口，很難想象像這樣連內髒都難保住位置的重傷她是怎麽能夠堅持不昏過去甚至還有力氣和自己打鬥的。
    “啊，找到了不要打開，直接給我，我來看！”
    少年差點忘了囑咐藤和，不然就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危險。
    “嗯！找到的就有這些，我放這邊了呀，還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看著少年忙碌而又熟練的樣子，藤和也從開始的慌亂漸漸冷靜了下來。
    “看看有什麽能裝水的，幫我取一些溫泉水來，那邊桌上的浴巾也幫我拿過來！”
    “好的！”
    雖然她的傷口很深，但所幸現在已經出血不多了，或者說維持體內液壓已經沒有更多的血能夠淌出來了；雖然這個狀況很有可能會引起出血性休克，但幸好她此時的脈搏還算穩定，不然就算是能夠現場輸血也是很難擺脫危險狀態。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不用說話，點點頭或者擺擺手就可以！”
    被解開束身的黑衣人，胸口的起伏漸漸恢複平穩，隻是依舊是神誌不醒的狀態，能夠聽清少年的話語，點了點頭。
    “你現在的呼吸感覺怎麽樣，剛才應該吸入了不少煙吧，要是呼吸困難的話我幫你把麵罩解開吧！”
    黑衣人無力地注視著少年輕輕地搖了搖頭，但像現在這樣無力反抗的狀態，就算是少年想要解開也是無法阻止的吧。
    “那接下來我要給你清洗傷口，會有點疼，你忍一下，要是忍不住咬住毛巾或者喊出來也沒關係啊！”
    但少年並沒有違犯她的意願，將從藤和那接過的幾條浴巾放在了她的能夠夠得著的地方。
    接來溫泉水的藤和，用的是之前在池子裏喝氣泡水的舟盤，雖然是淺淺的一盤，但總歸比沒有是要好上很多，但願之後上杉不會因為弄髒了而生氣吧。
    少年用浴巾沾著溫泉水給她擦拭傷口周圍的淤塊，因為能用的浴巾並不多，所以擦到後來一整條浴巾都要給染紅了。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似乎沒過多久，夜空又再一次亮了起來；借著夜深已到側邊的月亮，少年能夠看清傷口的具體情況。
    一條一寸多長的豎直刺口，看樣子是被利刃刺中的，值得慶幸的是傷口位置在小腹上方，不是重要的器髒。
    “你現在有沒有口苦或者想吐的感覺？”
    少年試探性地按了按她的胃的上部，黑衣人沒有做出反應，隻是努力地保持著清醒，注視著少年。
    “那麽接下來我要把手指伸進你的傷口切口，這會很疼，要是你忍不住我就停下啊！”
    一邊幫忙著下手的藤和起初和黑衣人一樣，對於少年的決定很驚訝，但轉而就明白了少年的意圖。
    少年從褲兜裏拿出了一小帖膏藥，就跟罐頭蓋子那麽大小，是用油布紙包好的，防水的樣子；小心地將食指用溫泉水清洗，然後抹上膏藥，伸進了黑衣人的傷口。
    “唔！”
    隻聽她一聲急促的嗚咽，就連伸進她傷口的食指也被她的腹肌夾得緊緊的難以動彈。
    “！”
    就連少年也不禁為之驚訝。
    原來這就是她受了這麽重的傷依舊能夠堅持到現在的原因，也是在這人體中沒有骨骼保護的軟肋，她能夠保持內髒不被重傷的緣故。
    “這個是專門治療刀傷的藥膏，你的傷口沒有穿透內髒，但是胃壁的下部多少已經破裂了，雖然這個藥膏對於內傷效果並不是那麽有效果，但是內出血之類的還是能夠止住的。”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按撫著她的小腹幫助她放鬆下來；畢竟要讓自己的肚子裏麵給別人隨便攪弄什麽的，給了誰都不會好受。
    但少年的這般試探也算是給她檢查傷口內有沒有其它異物殘留，雖然隻是刀傷，但也指不定會根據行刺的手段手法而會留下不同的結果。
    黑衣人抬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臂，卻很快便放開，似乎她也能夠明白少年的意圖。
    “這個藥姑且還算是挺靈的呢，以前我受過比這個還要重的傷，都是虧了這個藥，連疤口也沒怎麽留下。”
    少年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偏離心髒些許的位置，確實留有些淡淡的痕跡，不過也隻是相比起少年全身雪白的皮膚來說。
    “嘛，這次也算是為了照看那個麻煩的家夥就趁了個空當從上杉那順手捎了點，可要幫我保密呀~”
    誰知道少年居然開始做出了一副鬼臉，雲淡風輕卻又是滑稽的表情，不光是藤和，甚至就連躺著的黑衣人都是要忍不住笑出來。
    “好啦，沒什麽大礙，在接下來兩三個月裏注意休養和飲食的話，也不會留下太大的疤的，而且傷口的切口工整，在愈合後用外用的愈傷藥的話，消疤也沒什麽大問題~”
    少年給黑衣人講解著，晃過神來已經是在清洗手部了。
    “但是不管怎麽樣，這血止住了，藥敷上了，傷口的縫合還是得辦的，這幾個竹筒，哪些是傷藥，哪些是針線，哪些是毒藥，你可以和我說說嗎，加藤？”
    “毒藥？加藤？”
    一旁的藤和看著拿著整理出來的布袋的少年，和他似乎是對於黑衣人“加藤”的稱呼，就像是認識的人一樣，不知道是他的推斷還是他的自信的不可思議。
    黑衣人勉強地坐起，一把從少年手中拿過了其中兩個布袋，收在了腰間，似乎又重新振作了精神，對於少年表露出了一副提防的態度。
    然而她的這副舉動對於光著上半身的虛弱身子來說，也是毫無“威信”的吧。
    少年指了指她胸口的那塊印記，牽牛花的模樣，黑衣人便也不再反抗，而是摘下了麵罩，露出了她清楚的臉龐。
    嘴唇泛著蒼白，卻掩蓋不了嘴角的紅痣的顯眼；看到“加藤”的麵容，不禁讓藤和驚訝得出了神。
    像這樣的用“美人”來形容也毫不為過的容貌柔弱的女子，竟然會是黑衣裝束的強悍存在。
    解下麵罩的“加藤”咳嗽著，清著喉嚨，吐出兩口淤塊，想必忍到了現在也是很不容易的了。
    而現在不需要再忍耐的理由，便是被少年識破了“真身”。
    “又被你救了啊，新之助……”
    “加藤”開口時有那麽些不甘，但是從她的神色中，卻充滿了安心的樣子。
    “好啦，敘舊的事之後再說，那我就要給你縫針了哦，就是這個筒子吧！”
    “嗯……”
    “那好，我的很快就好，你忍一下哦！”
    少年打開了“加藤”示意的竹筒，拿出了針線，從竹筒的蓋子上點燃火引，給針頭消毒。
    對於方才急救的一切，在一旁打點整理的藤和，對於少年這“不為人知的手藝”也是歎為觀止，對於這一件件從未見識過的精巧道具也算是產生了全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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