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靜把筆記本電腦轉向他，眉眼彎彎，“說有個男的，偷偷把他老婆新買的skii神仙水兌了水，然後拿去澆花了，還跟他老婆炫耀，說‘老婆你看，我用你的神仙水澆了咱們家的君子蘭，你瞅瞅這葉子，是不是也變得晶瑩剔透了？’……你說，這個男的是不是想提前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
    陸江河看著屏幕上那段文字，又看了看妻子促狹的笑臉，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動了一絲，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這個笑話明顯不怎麽好笑，但陸江河不想掃興。
    “估計離火葬場不遠了。”
    “你看你，笑都笑得這麽敷衍。”
    沈文靜不滿地嘟起嘴，合上電腦隨手放到一邊，然後挪了挪身子，靠得他更近了些。
    她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點在他的眉心。
    “這裏，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再這麽下去，可就變老頭了。”
    她的身上帶著微涼的馨香，讓他煩亂的心緒，奇跡般地安寧了些許。
    陸江河說道：“我變老了，更有安全感，你更放心。”
    陸江河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感受著沈文靜手心的溫度。
    享受著這一刻最靜謐的美好。
    “瞎說。”
    “我才沒瞎說。”沈文靜抽回手，雙手環住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工作上的事，就那麽煩？”
    沈文靜氣吐如蘭，也感受著陸江河給他的依靠。
    “嗯，有點複雜。”陸江河含糊地應了一聲。
    “那就不想了。”沈文靜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肩膀，聲音軟糯，“我不管，這周末你必須完完整整地陪我，不許想工作。”
    “好。”
    “我們周六去看看我媽吧？她前兩天打電話還念叨，這幾天咱倆工作都忙，沒怎麽去看她。”
    陸江河心中一動，點頭道：“行，是該去看看媽了。”
    “就這麽說定了！”沈文靜立刻興奮起來，“我們上午去我媽那兒，中午就在她那兒吃飯。下午，我們去西山那家新開的農家樂，吃他們家的地鍋雞，還有鐵鍋燉大鵝！”
    他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好，都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沈文靜滿意地笑了，隨即又板起臉，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煞有介事地宣布。
    “從現在開始，立個規矩。今天，明天，到後天，外加周末兩天，不許談工作，不許接不必要的電話，更不許皺眉頭！”
    “那要是我犯規了呢？”陸江河被她可愛的樣子逗樂了。
    沈文靜眼珠一轉，露出一絲狡黠的壞笑。
    “誰要是犯規，就罰他……罰他把我的神仙水喝光！一滴都不許剩！”
    陸江河終於忍不住，發自內心地笑出了聲。
    這笑聲是真實的，發自內心的，帶著一絲疲憊，卻也帶著被眼前這個女人徹底溫暖的鬆弛。
    他伸出手，將沈文靜攬得更緊了些，低頭看著她那雙因為狡黠而亮晶晶的眸子，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和與一絲沙啞。
    “好好好，都聽你的，絕不違規。”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沈文靜光滑的手臂，目光裏滿是疼惜與愧疚。
    “謝謝你，文靜。自己心裏明明比誰都難受，還要變著法子來逗我開心。”
    這句突如其來的感謝，讓沈文靜臉上的俏皮笑容微微一滯。
    她眼中的光閃爍了一下，那層強作的歡快外殼下，露出了柔軟而脆弱的內裏。
    她沒有說話，隻是將臉埋進陸江河寬闊溫暖的胸膛，鼻尖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淡淡汗味和沐浴露的清香。
    過了許久，才傳來她悶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江河，你可千萬不能倒下。”
    “我爸他……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媽那邊，全靠我撐著給她寬心。公司裏，還有一攤子事。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她伏在他的懷中，像一隻尋求庇護的貓。
    “我倒下了，沒關係，因為我還有你。可是你呢？你是我和這個家最後的頂梁柱。你要是也倒下了，那咱們家……可就真的完了。”
    陸江河能感受到懷中身體的微微顫抖，那不是冷，是恐懼。是沈家這棵參天大樹即將傾倒時，附著其上的藤蔓最本能的恐懼。
    他心中一痛，隨即卻啞然失笑。
    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用一種刻意放大的、帶著幾分誇張的語氣說道：“倒下？我會麽？你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誰，有多強你難道不清楚？”
    沈文靜被他這沒個正形的樣子氣得抬起頭，在他胸口上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
    “都什麽時候了，還沒個正形！”
    她眼圈有些發紅，卻硬是把淚意憋了回去。她知道，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
    “不理你了，睡覺！”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即敏捷地從他懷裏鑽了出去，轉過身，背對著他躺下，隻留給他一個窈窕的背影和一頭如瀑的黑發。
    “啪”的一聲輕響，她順手關掉了床頭的台燈。
    房間瞬間陷入了黑暗，隻有窗簾的縫隙裏，透進一絲窗外闌珊的夜色，勉強勾勒出房間的輪廓。
    陸江河看著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卻未消散。
    他無聲地笑了笑，也跟著躺下，從身後伸出長臂，很自然地將她重新撈回了懷裏。
    她的身體很緊實，又很軟。
    帶著溫熱的體溫和馨香，像一塊上好的暖玉。
    陸江河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後背，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窩，呼吸著她發間的香氣。
    黑暗放大了感官，也放大了欲望。
    他那隻環在她腰間的大手，開始變得有些不安分，像一條不知足的蛇，悄無聲息地向上遊弋。
    沈文靜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
    “別鬧。”沈文靜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同時伸手拍掉了他作怪的手。
    陸江河卻置若罔聞。
    一次。
    沈文靜的呼吸亂了一拍，沒有再動。
    兩次。
    她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嚶嚀，身體也軟了下來。
    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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