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符文遺夢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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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刻,楊黛兒與眾人共同目睹了驚心動魄的一幕。那顆符文石的中央,毫無征兆地閃現出幾個神秘符號,隨後,一個極其微小的漩渦緩緩浮現,就像一個深邃幽秘的黑洞。隨著寶石光芒愈發明亮璀璨,漩渦的旋轉速度仿佛也在逐步遞增,好似要將周邊的一切都無情地卷入其中。
    柳洛秋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與衝動,正欲伸出手去觸及那符文石。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輕觸到寶石的瞬間,一股無形且強大的力量猛地將他彈開。柳洛秋身形不穩,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兩步。李青權見狀,毫不猶豫地緊接著嚐試,然而同樣被震退。他左手緊握著發麻的右手,滿臉困惑地喃喃道“這是怎麽回事?”林汐瑤趕忙出聲製止“你們先等等。”她的目光在古籍上急速掃過,眉頭緊緊皺起。片刻之後,她才緩緩開口說道“這符文石……它並非僅僅隻是有主人那般簡單……”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似乎生怕觸動某種不可言說的禁忌。
    林汐瑤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魚昊軒便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向了符文石。他的動作顯得格外堅決,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強力驅使,他打斷道“別磨蹭了,回去再研究吧。”可他的手剛一觸碰到符文石,那原本急速旋轉的漩渦卻突然停止了轉動,四周瞬間歸於一片寂靜,唯有寶石上殘留的微弱光芒還在輕輕閃爍。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冷酷的聲音在眾人背後冷冷響起“把東西交出來,否則……”聲音戛然而止,眾人驚愕之餘迅速轉身望去,隻見陰影之中靜靜地站著兩個身影。
    隻見兩名黑衣人靜立當場,眼神似冷冽寒冰,手中槍械直直指向他們。李青權心髒猛地一縮,然其麵上仍竭力維持鎮定,悄然向柳洛秋遞去一個眼色後,衝著來人鎮定說道“好說,好說,過來拿吧。”心底,似乎料到什麽契機可以扭轉局勢。
    對麵那高個黑衣人微微頷首,示意身旁同伴上前,隨後自己則緩緩朝著魚昊軒踱步而去。魚昊軒麵露猶豫之色,目光下意識地投向楊黛兒,見她帶著一縷不易察覺的憂色瞥了一眼李青權後,輕輕點頭,便將符文石遞向那靠近的黑衣人。
    恰在此時,李青權與柳洛秋背於身後的手像心有靈犀,同時扣動扳機。“砰!砰!”兩聲清脆槍響劃破寂靜,兩名黑衣人瞬間應聲倒地。柳洛秋嘴角上揚,嘿嘿一笑,暗自慶幸道“嘖,你這子彈著實不錯,虧得事先有所籌備。”
    李青權忽感手機微微震動,伸手摸出查看了一下,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卻又迅速平複,朗聲道“先回我的住處吧,集團的總工程師正在彼處等候我們。”
    楊黛兒與林汐瑤緩步行於眾人之後,楊黛兒輕輕扯了扯林汐瑤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你方才查閱的資料,有何說法?”林汐瑤微微一愣,心底湧起些許不安,輕聲回應“這個……貌似符文石之上附著某種詛咒,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眾人抵達李青權的住處,隻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已在客廳中靜候。李青權笑著介紹“各位,這位是魚墨先生,我們集團的技術總監。是我授權他提前進來的。”
    話音未落,魚昊軒便冷笑一聲,嘲諷道“嗬,原來你還在世上啊?”
    眾人疑惑地看向魚昊軒,楊黛兒好奇地問“你們認識?”
    魚昊軒輕輕點頭,眉頭緊鎖“他15年前拋棄了我母子,獨自遠走,沒想到會在這裏重逢。”
    魚墨聽到這裏,麵色變得愈加凝重,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手中那本古樸的《吉爾伽美什史詩》上,沉默著,好像有什麽無法言說的心事。
    李青權試圖緩和氣氛,大笑道“哦,原來如此……家庭糾葛嘛,他終究是你父親。大家先坐下,喝杯茶再說。”說著,他拿出了一套竹製茶具,開始為眾人泡茶,並相互介紹。
    魚墨似乎想起了什麽,將手中的書遞向魚昊軒“我近些日子常常夢見在一個矩陣裏看到了蘇美爾神話中的一些場景,隻是具體的內容在醒來後卻怎麽也記不清了。但冥冥之中,我總覺得這與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你空閑了,看看這本書吧。”
    魚昊軒連看都未看那書一眼,搖搖頭說“我對這類書向來沒什麽興趣,你還是自己留著看吧。”
    魚墨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也無奈,隻能緩緩將書收回,雙手不自覺地摩挲著書皮。
    柳洛秋感受到緊張的氣氛,便笑著打破沉默“這套茶具不錯,一杯一壺間,仿佛醞釀著‘心外無物’的真諦。”李青權附和道“這得感謝魚墨先生,是他上次來訪時贈予的。”
    楊黛兒輕啜一口茶,推了推魚昊軒“這世上,誰都有難處。你品品這茶,說不定會有所領悟。”魚昊軒苦笑一聲,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楊黛兒轉向魚墨,微笑道“這樣的品茗,確實充滿了儀式感。魚老先生的品味,真是清新脫俗。”魚墨回以一笑“楊姑娘過獎了。我直說吧,星瀾幻晶花種子目前無法推廣,是因為它不能開花結果。聽說你們在找一種符文石,能激活種子的生物酶,你們應該已經找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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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權點頭,對魚昊軒說“汐瑤說這符文石隻有你能激活。公事公辦,你也簽了合作協議……”魚昊軒打斷他“我明白。”隨即掏出符文石。
    魚墨從包裏取出一個水晶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些發光的種子。他示意魚昊軒把符文石放入。魚昊軒木然地照做,傻笑著問楊黛兒“你許了什麽願?”楊黛兒一頭霧水“你說什麽呢?大白天做夢?”林汐瑤推了她一下,解釋道“這石頭一旦有了主人,就能拓撲出虛擬空間。他可能已經進入你們的專屬世界了,快讓他集中精神。”
    楊黛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握住魚昊軒的手“你清醒點,集中精神。”見他沒反應,她臉一紅,額頭抵住他的,輕聲說“桑榆非晚,元夢如風。”魚昊軒傻笑回應“我心匪石,永不可轉。”說完,他似乎漸漸清醒,凝視符文石片刻,石頭發出光芒,隨後慢慢減弱。
    魚墨忙說“再堅持一下,種子生物酶還沒激活。”魚昊軒閉眼凝神,額頭冒汗。石頭再次發光。過了一會兒,種子顏色變藍,魚墨說“好了。”魚昊軒鬆了口氣,暈了過去。
    柳洛秋和李青權趕緊扶起他,送到臥室。出來後對楊黛兒說“你太累了,進去照看他一會兒吧。”楊黛兒點頭進屋,給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發呆。
    不久,魚昊軒斷斷續續地說夢話“櫻花好看嗎?……哼,你的小紙船總是漂得最遠……真該聽你的帶上雨傘……看,芥川龍之介在給菊池寬、久米正雄寫信呢。哎,可惜,他因抑鬱症加重,選擇了自殺,年僅35歲。”楊黛兒拍了拍他,靠在一旁,魚昊軒漸漸安靜下來,她也跟著昏昏欲睡。
    傍晚時分,林汐瑤輕推楊黛兒。楊黛兒睜眼,林汐瑤低聲說“出來吃晚飯啦。”
    楊黛兒起身,挑幾樣菜端到房間,推醒魚昊軒“你損耗了太多精力,就在這兒吃吧。”然後她出去和眾人共餐。
    “魚老先生呢?”楊黛兒拿起筷子問。李青權答“他拿著種子去做研發了。哦,他還讓我轉告你謝謝,應該是謝謝你照顧昊軒。”
    楊黛兒回房收拾碗筷,見魚昊軒已吃了一些又睡著,便悄悄出來。
    李青權和柳洛秋在下棋,楊黛兒和林汐瑤坐在沙發上閑聊。23點時,忽然聽到臥室裏魚昊軒喊“快躲開,小心後麵……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林汐瑤笑著說“看來做噩夢了,你快去看看。”楊黛兒趕忙跑進臥室,搖醒魚昊然。他看著她,不由自主流淚。楊黛兒忙問怎麽了,他說“我看見有人拿劍向柳洛秋後背刺去,忙提醒他躲開,那紅衣公子追我,嚇得我趕緊往竹林中跑去,後麵記不清了。再後來,又世界各國都在打仗,死了1800萬人,戰爭持續四年,相互間埋下仇恨種子,西班牙流感也奪走一億人生命。”楊黛兒抱著他說“繼續睡吧。”
    這時,李青權和柳洛秋哈哈大笑進來“大男人哭什麽啊?”魚昊軒訕然不語,慚愧地低下頭,隨即說“見笑了,夢到不好的事,我覺得……”話未說完,竟又沉入夢鄉。
    三人出來後,林汐瑤忙問怎麽回事。楊黛兒皺眉,將魚昊軒夢到的事告訴她。林汐瑤恍有所悟“我隱約看到符文石一旦找到主人,那人便會擁有逆熵過去的意識流。按你說,看來他是目睹一戰時期的事。”
    李青權說“哦,原來這樣,那倒挺有趣,但也不至於哭鼻子吧?”他的輕描淡寫讓楊黛兒無名火起,忍不住反駁“你們不懂,他經曆的是我們無法想象的痛苦。”李青權哼了一聲沒說話。
    林汐瑤笑了笑說“現實裏,生存殘酷。社會常給男性貼‘勇敢’‘堅強’標簽,認為男性不該脆弱。其實這種期望不切實際。男人也是人,在某些瞬間需轉換角色,像純真孩童卸下所有防備。”
    柳洛秋點頭讚同“這話我認同,他可能就像親身經曆了一樣,情緒逐漸累積到了宣泄的點。”楊黛兒輕抿嘴唇,接著說“確實,男性流淚不是弱點,反而是情感成熟和自我接納的表現。哭泣能展示同理心和關懷,這是人類共有的品質,不分男女。”
    李青權緩緩搖頭,半開玩笑地打趣道“你們皆結夥來欺我,罷了,罷了,我且去就寢,不與你們嬉鬧了。林汐瑤輕推柳洛秋,笑著說“你也去睡吧,我跟黛兒還有話要說。”
    夜深了,楊黛兒和林汐瑤聊到接近一點。林汐瑤輕捅楊黛兒,笑著說“喏,你的莊生出來了。”魚昊軒揉著惺忪睡眼,困惑地問“你們還不睡覺啊?”林汐瑤拍拍沙發,招呼他過來“來,坐下,說說你又夢到什麽了?或者,更準確地說,又經曆了什麽?關於符文石的秘密,沒人比我更了解。”
    魚昊軒坐下,思索著說“確實不像夢,感覺很真實。”楊黛兒歪頭,好奇地問“那你又經曆了什麽,給我們講講吧。”
    魚昊軒清了清嗓子,搖頭晃腦地說“汝等可知,往昔蘇東坡之詩詞甚得佳人青睞。有一回,他漫步西湖之畔,偶遇年僅十二歲的王朝雲,彼時她正吟唱《蝶戀花》。王朝雲,字子霞,生於1062年,乃浙江錢塘人士,自幼家境貧寒,命運波折坎坷,後淪為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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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唱至‘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時,眼眸中淚光隱現,那澄澈的淚珠仿若即將垂落。蘇軾,當時堪稱文壇巨擘,敏銳察覺出她對詞中情感哲理的深刻體悟,遂揮毫寫下‘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佳句。待王朝雲知曉眼前之人便是赫赫有名的蘇軾時,雙眸滿是敬仰與傾慕。蘇軾亦對她心生憐愛,幾經思量,終出資將其贖回,使她成為自己的侍女。
    需留意,彼時王朝雲未覺察蘇東坡就在當場,她唱至那句時潸然淚下,是因詞中‘春光易逝’之境觸動心懷,令其感懷自身身世,渴慕能過上尋常生活。而後在黃州、惠州的歲月裏,每逢她為蘇軾彈唱此詞,屢屢落淚,此時則是因體弱多病,憂心無法長久相伴蘇軾,憂慮日後誰來照拂這位‘滿腹不合時宜’的蘇老先生。蘇軾曾因此朗聲大笑,慨歎道‘知我者,唯有朝雲也。’
    蘇軾被貶謫至廣東惠州時,王朝雲為其誕下一子,然那孩兒未滿半歲便夭折。公元1096年,王朝雲因病辭世,年僅三十四歲。王朝雲陪伴蘇軾長達22年,蘇軾將她安葬於惠州西湖南畔的棲禪寺鬆林內,並親自動筆為她撰寫墓誌銘,以此緬懷這位紅顏知己。王朝雲故去後,蘇東坡‘終生不複聽’她往昔常唱的那首《蝶戀花》。”
    楊黛兒轉向林汐瑤,說道“姐姐,我感覺他這是在胡謅,我對文學之事知曉甚少,遠不及姐姐,姐姐怎麽看?”林汐瑤嫣然一笑說“妹妹謬讚了。我覺得吧,不管怎麽說,在蘇軾豐富的精神世界裏,王朝雲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她懂得蘇軾的內心世界,能在他失意時給予安慰和支持。他們之間的情感超越了普通的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種知己與靈魂的共鳴。”
    魚昊軒左手微微抬起,虛虛地在額前做了一個捂頭的動作,臉上仍帶著幾分心有餘悸的神色,緩緩開口道“你們大概不會信,那會兒,我好似一片輕盈的羽毛,悠悠然懸浮於半空之中。我清晰地瞧見自己的軀體靜靜地躺在床上,周遭的一切都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幻感。在那夢境裏,有一位姑娘,她的模樣……她的身影像是存在於我窗口之外的另一個世界,這樣描述,不知你們能不能領會?”
    楊林二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魚昊軒見狀,接著說道“那是一處綠草繁茂如茵、河流悠悠流淌的所在。那姑娘對我說‘當你自覺使命已大體完成,即便直麵死亡,也不會覺得痛苦了。’說完,那扇窗口竟瞬間消失不見。我於心底暗自思忖,或許我的使命還尚未完成。於是,我試著向自己的身體緩緩靠近。慢慢地,我感受到意識在一點一點地與肉體相融,而就在某一個刹那,一種難以名狀的劇痛仿若洶湧的海嘯一般,猛烈地衝擊著我的每一個細胞。然後,眼前閃現了一副畫作,上麵寫著秋影什麽,也沒看清,也不知是哪個瞬間,我想…我就蘇醒了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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