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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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穿女尊,爐鼎被迫成親後!
    “碧海城主大婚,業家和八大家都來,這排場可真夠大的!”
    “噓,少說兩句”
    “我聽說是業家接了請帖,八大家才跟來的。”
    “那個誰來不來?”
    “哪個?”
    “劍宗任職那位”
    有人思索了下“應該不來吧,劍宗正趕著招生季呢。”
    其他人頓時一陣唏噓。
    興趣也低落下去。
    顧宸舟一被人發現蹤跡,各個小報連夜就散播出去了。
    都等著看戲。
    說好的練氣期呢,怎麽到現在懸賞閣上掛著的名字還是沒動。
    茶樓門口,客棧門口,飯館門口,蹲點的修士們數不勝數,有些已經連續蹲了半個月,靠在欄杆旁邊直打瞌睡。
    “顧”
    睡迷糊了也念叨著。
    折騰萬千修士徹夜難眠的顧宸舟此刻並不像大家想象的那麽輕鬆。
    草原之上。
    顧宸舟腳踩茵茵青草,涼風拂過他的麵頰,吹亂了他的長發。
    他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出城後禦劍追趕過來的一名修士。
    散修,元嬰初期,照身貼上有名字,也有西洲標識。
    姓盛,名安。
    目的很純粹,抓他領賞。
    琴中劍喀嚓一下分離,他手一轉,隨著握劍,身上威壓驟然釋放。
    一切回歸真實。
    對麵那人落到附近,目光移到他身上。
    好一雙惑人眼睛。
    她手一動,顧宸舟聽見一聲嗡鳴,接著整個草原都呼嘯起來。
    野草像浪潮一樣。
    一道劍光劃過,顧宸舟往後掠去,劍鏗鏘一聲發出撞擊,霎時亂風呼嘯,靈氣激蕩。
    盛安也是劍修,剛一接觸,顧宸舟就感受到了她紮實的根基。
    顧宸舟缺少與修士實戰的經驗,但沒被她壓的毫無還手之力。
    他沿途一路走來,也見過不少修士對戰的場景。
    正好化用到自己身上。
    劍鋒交錯,一剛一柔,是天差地別截然相反的劍意。
    盛安攻勢既快又猛,劍氣剛烈,顧宸舟持劍一避一擋,看似躲閃,卻招招化解,還能在躲避的瞬間,找出破綻,一刺一挑,殺個回馬槍。
    金光大盛,靈潮激蕩開來。
    盛安竟成了他第一個磨刀石,助他吸取經驗,舉一反三。
    顧宸舟不斷反擊,但劍光下去,一招之後還是一招,仿佛無窮無盡,除了劍鳴嗡嗡,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在力竭之前,顧宸舟給自己喂了幾顆丹藥。
    數個時辰後,又是幾顆。
    盛安微一抬手,幾道劍氣直直朝他的方向而去。顧宸舟不得已收了劍,輕輕一躍,身法同樣詭譎,而後連出數百劍,如同暴雨梨花針降落一般。
    身法<清風無影>
    隻是黃階下品術法。
    昆侖劍宗的東西。
    盛安沒有在意,可頃刻間便察覺到不對勁。
    這術法不知被誰改了,原本隻為逃跑所設計,如今卻變成了進攻的一方。
    短短幾息之間,行如鬼魅般變幻莫測,令人防不勝防。
    腿法<天殘>
    盛安避無可避,刹那間已挨了一下,她放出一件防禦法寶,眉間靈紋一閃而過。
    接著兩人拉開距離,持劍再次纏鬥在一起。
    越拖時間越長。
    鈍刀子殺人一般。
    磨人。
    兩人一來一回,不知鬥了多少招,誰也解決不了對方。
    盛安此人愈戰愈猛,追在他身後掠過將近幾萬裏,絲毫不覺疲憊,直接將他從城外攆到了下一個城池的入口處。
    打打停停,直到盡興,盛安才收起劍,跟到了他身後。
    顧宸舟手臂酸軟,不知她是什麽意思。
    於是看了過去。
    盛安長發有些卷,高眉深目,是典型的西洲修士,手上戴著腕帶,服裝也跟東洲修士不同,長袍外麵裹著一層鏤空圍巾似的布料。
    看著就好熱。
    小蛇應該會很討厭。
    城門口又在檢查照身貼了。
    這人不打了,也沒有拿他領賞的意思。
    顧宸舟又等了一會兒,終於定下心來。
    就打算趕緊隱藏一下身份,接著進城,與她分道揚鑣。
    打了整整一天真的很累,靈力虧空,精力也耗盡了,他需要去休息一會兒。
    卻沒想到,進城之後,盛安仍然跟在他身後。
    “你是業靈運的侍君?”
    顧宸舟一怔,沒說話。
    “我隨意問問。”盛安見他反應,就知道傳聞不假。
    顧宸舟“你不抓我了?”
    盛安“看情況。”
    傍晚的城池內,燈籠已經掛了起來,光線朦朦朧朧的。
    客棧裏,顧宸舟趴在窗邊望著人流發呆,小蛇也蜷在他旁邊吹風。
    過了一會兒,窗戶掩上了。
    屋裏亮起了暖色的光芒。
    忙著去給自己加餐的盛安,吃飽後站起身,第一眼便望到了他房間裏的燈火。
    她看了一會兒,裏麵沒有動靜,於是收回目光,也上了樓。
    已接近碧海城,還剩餘幾天時間,顧宸舟終於鬆了一口氣。
    樹影婆娑,清晨的風抖落露水,還有些涼意。
    河水清澈,顧宸舟就坐在橋邊的石頭上歇息,看著風景。
    過路人行色匆匆,隻有他一個慢吞吞的,甚至還有閑心享受。
    他撿起石子,嚐試扔出去玩。
    打水漂。
    打的不像樣,但他仍然忙的不亦樂乎。
    他的眼睛裏映著初升的日光,是很平淡的快樂,笑的很開心。
    他身上的道意隱隱又厚重幾分,似乎有什麽迷霧將要被他撥開,觸及真相。
    小蛇也體會到他一路走來的心境變化,感受到了他逐漸疏朗的心情。
    於是興致勃勃地鑽進河底遊來遊去,看起來非常愜意。
    顧宸舟陪著它,看著它把自己繞來繞去打了個結,才一掐訣,將它從河裏撈了出來。
    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愛好。
    嗯嗯,做家長的還是要學會尊重。
    見它掙紮了一會兒累的不動了,顧宸舟才伸出手默默給它解開,揉了揉它的肚皮。
    再一抬頭,便發現另一股熟悉的目光,不知已看了他多久。
    顧宸舟的笑意很快消失了。
    神情重新緊繃起來。
    他望向對方。
    盛安見他發現,也沒有回避,直接從樹後走了出來。
    兩人對視相望,顧宸舟目光平靜,沒有要和她深交的跡象,朝她行了一禮,抱著小蛇轉身離去了。
    好敏感啊。
    盛安注視著他的背影,莫名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