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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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

    時鳶一把掀開被褥,喚了弄月進來梳妝。

    管家自覺退到一旁。

    他清楚這位太子妃的脾性,平日瞧著隨和,實則和殿下一樣,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

    “郡主。”弄月端著銅盆,領著一眾丫鬟掀簾而入。

    管家不再多言,點頭讓水佩將藥汁撤下,躬身,“老奴告退。”

    時鳶掃了眼屋子裏烏泱泱一群人,命她們將洗漱用具放下,單獨留下弄月。

    沒了外人,弄月絮絮叨叨說著昨日的事兒。

    昨日蕭玦和時鳶從四方館回來後,揮退了下人,拽著時鳶進了裏屋,下令不許任何人進來。

    東宮的下人自是唯命是從,卻把弄月急壞了。

    隱約聽見裏頭的哭聲,弄月蹲在門口急得不行,差點顧不得規矩推門而入。

    她剛要推門,身後一隻手將她拉了回去。

    弄月不及大喊,偏頭瞧見對方的臉,驚叫聲噎在喉口。

    憑著一起坐在房簷啃雞腿的交情,弄月推隨風去敲門。

    隨風哪有這膽子,但自認比她有眼色。

    然後兩人便在門口你攔我拽,好一番折騰,弄月才接受這個事實,盯著雕花木門,怔愣許久。

    雖然郡主和太子殿下在一起沒什麽不好的,可郡主真的願意一輩子關在深宮,被宮中各種規矩束縛麽?

    弄月目光堅定,郡主若不走,她必定是要跟著郡主的。

    先前郡主還說日後同太子殿下和離,然後帶著她走南闖北,遊曆江湖。

    這些……豈非都不作數了。

    思及此,弄月愣在原地,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直到聽見時鳶說要吃糖醋鯉魚,弄月方才醒神,似一具木雕般轉身離去,從蓮池中撈了條鯉魚,拿去廚房蒸了。

    糖醋鯉魚自是沒吃成。

    蕭玦和時鳶一直在屋裏沒出來,沒有吩咐,弄月也不敢冒然闖進去。

    兩人守在門口,不約而同看向麵前這道糖醋鯉魚。

    “所以你們把我的魚蒸了?”

    聽到這時鳶騰地從圈椅上起身,囉嗦著唇瓣。

    那蓮池中的錦鯉,可是她費了好大心思從汝寧來回侯府,又隨她從侯府搬到東宮。

    多少養出感情了。

    弄月被她嚇了一跳,呐呐解釋,“是您說想吃糖醋鯉魚,奴婢一時也不知……”

    時鳶幽幽看著她。

    每次她坐在池邊賞錦鯉,弄月都念叨著要把這一池錦鯉撈了去蒸了煮了烤了。

    她懷疑,弄月這丫頭惦記許久了。

    弄月被她這樣的目光盯得渾身泛寒,趕緊岔開話題,“郡主,今日要梳什麽發髻?飛雲髻如何?”

    說著執起碧玉梳篦,一眼便瞧見時鳶脖子上的星星點點,手一抖,“郡主……”

    時鳶打著哈欠,“有事便說。”

    弄月撇開目光,憋了半天才把心裏的話說出來,“郡主,您和太子殿下……”

    她知道時鳶和蕭玦成婚數日一直沒圓房,時鳶也打算尋個機會抽身離去。

    故而瞧見眼前這一幕,才會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唔,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時鳶靠回椅背,半晌才開口,“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他了。”

    “您……”弄月複雜道,“您可知,太子殿下日後登基,必定少不了三宮六院,您眼裏素來容不得沙子,屆時後宮一群鶯鶯燕燕……”

    所以說她當初為何不願做這太子妃呢?

    “和離書還在我手上。”時鳶抬手敲著桌麵,“若他納一群鶯鶯燕燕,我立刻就走。”

    隻是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心儀之人,或許日後再遇不到那樣一個人,有點遺憾罷了。

    話盡於此,弄月不再多勸,郡主有自己的打算便好。

    “對了,把隨風叫來紫竹苑,我有事問他。”

    “是。”

    隨風以為時鳶要計較鯉魚的事,硬著頭皮推門而入,不待時鳶問話便開始解釋。

    “沒問你這個。”

    隨風止了聲。

    時鳶單刀直入,直接逼問他南詔駙馬一事。

    結果隨風瞧著不靠譜,嘴巴卻密得像不漏風的牆。

    任她如何威逼利誘,得到的回複隻有搖頭,點頭,不知。

    時鳶按了按眉心,揮手讓人下去。

    求人不如求己,她今日還要去四方館。

    折騰了一遭,一點眉目都沒有。

    早知她就扛著大刀將四方館的門劈開,逼那南詔駙馬出來一見。

    左右不過被人詬病幾句,若能求個真相,也值了。

    “去四方館。”

    弄月以為時鳶不過說說罷了,沒想到她當真提著長劍去了四方館。

    因著昨日的嫌隙,時鳶剛到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冷寒白鋒相對,弄月上前怒斥,“放肆!太子妃也是你們敢攔的?”

    她這氣勢,沒唬住禁軍,倒把時鳶嚇了一跳。

    “太子妃恕罪,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禁軍統領奉命維護四方館治安,相當於維護大乾國威。

    前幾日幾個小國起了爭執,差點打起來,都是他在中間調停,近兩日方才安分。

    想著能偷閑一陣,終於能和同僚出去喝幾杯。

    不料時鳶氣勢洶洶闖進來,盯了南詔使臣的居所牌匾許久。

    用下屬的話來說便是:“太子妃一臉恨不得砸了四方館的表情啊統領。”

    禁軍統領臉上神情終於變了。

    想他為陛下擋刀子,曆經九死一生方才坐上這個位置,任職尚不滿月。

    陛下命他負責四方館治安,便是在考驗他。

    期間出了什麽岔子,他這位置隨時能被人取而代之。

    砸的是牌匾嗎?那砸的可是他的飯碗!

    “太子妃,您不能進去!”

    禁軍統領氣勢全開,誓死守住他的飯碗。

    時鳶不欲與他糾纏,低眸擦著劍,開口便是威脅,“你說,我和南詔公主起爭執,和爭執間被你誤傷,哪個罪名重些?”

    一句話讓他繳械投降。

    時鳶甩袖步入四方館,直奔南詔使臣的居所。

    “快,快去稟告太子殿下。”

    禁軍統領後腳跟上,不忘回頭同下屬吩咐。

    太子妃和南詔公主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二人中誰出了什麽差池,陛下首先問罪的便是他。

    “是。”下屬不敢匆匆進宮,找到蕭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和南詔公主打起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