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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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又一次陷入絕對的寂靜。
    木香緩緩收回纏繞在左臂的藤蔓,翠綠的蔓條上沾滿晶瑩的沙粒,在烈日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她眯起琥珀色的眼睛,注視著最後一絲彩虹色的光澤沉入翻滾的沙浪之下。沙漠的熱浪扭曲著空氣,將遠處的沙丘熔化成流動的金色海洋,連呼吸都變得灼熱難耐。
    她下意識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喉間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不知何時,嘴唇已經裂開數道細小的傷口。
    "第七次了"她低聲呢喃,沙啞的嗓音被炙熱的空氣吞噬殆盡。
    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著病態的蒼白,纏繞在腕間的藤蔓發出細微的"吱嘎"聲。這場看似荒謬的狩獵遊戲,遠比她預想的更加危險,每一次試探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
    試探已經足夠。
    她深吸一口氣,灼熱的空氣灼燒著肺部。
    "總比在開闊地帶被偷襲強。"
    她自言自語道,聲音低沉而堅定。
    目光掃過四周無垠的沙海,金色的沙粒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那座灰褐色的石山就像汪洋中的孤島,是她在這片死亡之海中唯一的立足之地。
    木係異能驟然湧動,數條藤蔓如蘇醒的靈蛇般從她指間竄出,翠綠的表皮上浮現出暗紫色的紋路。
    藤蔓精準地卷起散落的碎石,她開始有節奏地敲擊石山邊緣,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的沙漠中回蕩,像是敲響了戰鼓。
    沙麵突然詭異地隆起!
    一道彩虹色的巨大身影破沙而出,帶起漫天金黃的沙雨。
    直徑足有兩米的環形口器完全張開,露出七層交錯排列的鋸齒狀獠牙,每一顆牙齒都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木香早有準備,藤蔓猛地收縮,將石塊拽回安全區域時,她甚至能聞到蠕蟲口中散發出的腐臭味。
    蠕蟲撲了個空,發出令人牙酸的"喳喳"聲,如同金屬摩擦般刺耳。
    沙粒從它光滑的表皮滑落,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七彩光芒,那表皮看起來就像是堅不可摧的鎧甲。
    "再來!"木香眼中閃過淩厲的戰意,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透。
    她不斷變換位置,身形靈活地在石山上移動,用石塊引誘蠕蟲攻擊。
    經過多次生死一線的試探,終於在地麵上用碎石標記出了一圈紅色禁區——這是蠕蟲的最大攻擊範圍,也是生與死的分界線。
    為確保安全,她又後退一米劃出黃色警戒區。
    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在滾燙的沙地上砸出深色的小坑,瞬間就被蒸發殆盡。
    正午的太陽毒辣又刺目,就算有著防護服的遮掩,也灼熱得仿佛要烤幹她體內最後一絲水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該建個據點了。"
    木香用沾滿沙塵的手背擦去眼角的汗珠,鹹澀的汗水刺痛了眼睛。
    她開始有條不紊地清理石山上的碎石,木係異能全開,數十條藤蔓如同靈巧的手臂,將散落的石塊全部卷進安全區,在石山頂端清理出一片平整的區域。
    從空間裏取出提前準備好的"樹屋三號"——這是她用變異金合歡樹改造的移動堡壘。
    "生長吧!"她單膝跪地,將手掌貼在粗糙的樹皮上,澎湃的木係能量如潮水般湧入。
    樹根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如同巨蟒蘇醒,沿著岩石縫隙鑽入石山旁邊柔軟的沙地,快速的伸入更深的地底。
    三米高的樹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樹冠如傘蓋般展開,投下珍貴的陰涼,嫩綠的新葉以驚人的速度生長。
    突然,地麵劇烈震動!沙粒在石山上跳躍,蠕蟲似乎被樹根的生長激怒,彩虹色的身軀如炮彈般撞向石山。
    蠕蟲的口器在樹根上擦過,堅硬的樹皮被刮出幾道深深的痕跡,滲出琥珀色的樹脂。
    "嘖,還挺記仇。"木香冷笑,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總會找到收拾它的辦法。
    樹屋終於成型,散發著木質清香的小屋在樹冠掩映下若隱若現。木香長舒一口氣,終於能稍作休整。
    她召喚出籃球大小的水球,清涼的水流包裹全身,帶走滿身的沙塵。
    但當她透過樹屋的窗戶看到沙地上不時隆起的痕跡時,她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變成了單調而危險的拉鋸戰。
    每天淩晨,當第一縷晨光還未穿透地平線時,木香就準時醒來。
    這是一個久住荒漠的廢土人士刻進骨子裏的本能她要開始收集空氣中的水氣。
    她輕車熟路地展開水係異能,空氣中稀薄的水分子開始在她掌心凝聚,形成晶瑩的露珠。甭管空間裏麵的清水晨露儲存了多少,隻要有時間,隻要環境允許,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之前,她絕對要先用異能收集上幾大桶的清水收入空間。這是生存的鐵律。
    收集完晨露,她會活動一下因睡姿而僵硬的四肢,然後開始例行的"晨練"——用木係藤蔓抽打沙地,引誘蠕蟲現身。經過多次嚐試,她已經摸索出一套完整的攻擊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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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毒農藥被製成水彈,精準射入蠕蟲張開的巨口中,那怪物卻像品嚐美酒般將其咽下,甚至還意猶未盡地擺動身軀;晶核槍蓄滿能量射出的藍色光束打在表皮上,連一絲焦痕都沒留下;特製的獸骨刀砍上去時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刀刃直接崩出缺口;就連高爆手雷被吞下後,也僅僅讓蠕蟲的身體像氣球一樣短暫膨脹,然後像打嗝一樣噴出一縷黑煙,連半點損傷都沒有。
    "見鬼!"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攻擊失敗,木香憤怒地將腳邊的碎石扔向遠處的沙地。
    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與蠕蟲遊動時在沙麵上留下的蜿蜒隆起形成詭異的圖案,仿佛某種古老的詛咒。
    她開始轉變策略。既然強攻不行,那就智取。木香在安全區邊緣種下一圈變異仙人掌,用木係異能加速其生長。
    這是她布置的第一道防線。能吃又能增強防禦。
    "總得試試各種可能"她喃喃自語,在樹屋旁開辟了幾個種植區。
    西瓜、南瓜的嫩苗在異能催生下快速生長,翠綠的藤蔓攀附在特意搭建的架子上。這些都將成為她長期作戰的補給,也是她在這片死亡之海中生命的延續。
    又一個天光微亮的黎明,木香發現了令人不安的異常。
    原本生長整齊的仙人掌圈,變得東倒西歪,有幾株甚至整株消失,隻留下一個個巨大的沙坑。
    連不動的植物都被攻擊了,她不知道這是它們的有意試探還是單純的想要破壞。
    望向周邊無際的荒漠,這茫茫的沙海寸草不生,也許可能不單單隻是因為環境的惡劣。
    當天正午,烈日當空時,木香決定做最後一次嚐試。
    她將大量的高爆手雷用藤蔓捆在一起,做成一個簡易的集束炸彈,並在外麵包裹了一層變異獸肉。
    當那條巨型蠕蟲再次現身時,她看準時機,藤蔓如標槍般射出,將炸彈精準投入其張開的巨口中。
    "嚐嚐這個!"她迅速後撤,同時引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蠕蟲的身體像氣球般膨脹到極限,表皮被撐得滾圓七彩的鱗甲間都撐出了距離,然後——
    "噗~"
    一聲悶響,蠕蟲的身體劇烈搖晃了幾下,又猛勁地收縮了幾回,噴出一大團墨綠色的黏液。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最終,它還是慢慢縮回了沙地裏,表皮上依然連一絲裂痕都沒有。
    木香的心沉到穀底,這是她最後的殺手鐧了。
    夜幕降臨,她靠在樹屋的欄杆上,望著滿天繁星。沙漠的晝夜溫差極大,呼出的白氣很快消散在寒冷的空氣中。那條蠕蟲依然在警戒線外遊弋,沙沙的移動聲如同死神的低語,時刻提醒著她危險的臨近。
    "看來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木香手中靈活地運轉著一個晶瑩的水珠,水珠在指尖跳動,折射出璀璨的星光。
    她的目光落在剛剛結出的小西瓜上,青翠的瓜皮上還帶著細小的絨毛。這場看似荒謬的生存遊戲,正在演變成意誌力的較量,而她,絕不會輕易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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