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哭喪沼澤的豐收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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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臉站在冰冷的泥水裏,臉上的那道疤痕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活物般微微抽動。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那片區域,又快速掃過岸上堆積如山的七個巨大皮袋,再掠過隊員們臉上難以掩飾的疲憊和眼中依舊燃燒的渴望。
    “黑子!”疤臉猛地轉頭,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你腳程最快!立刻!原路返回營地!想辦法繞開眼線,直接通知後勤部運輸隊,讓他們立刻派重型沼澤卡車過來!帶上計分員!坐標和初步發現物就是馬蹄孛!告訴他們,量大,需要現場計分和重型運輸!讓他們動作快點!明白嗎?”
    “明白!”黑子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疲憊瞬間被沉重的責任驅散。他像一道融入陰影的疾風,轉身就朝著來路的方向衝去,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泥沼地邊緣迅速遠去,身影幾個起落就消失在沉木與濃霧交錯的陰影裏,快得驚人。
    “剩下的人,”疤臉的目光掃過泥潭裏筋疲力盡的鐵塔和山狗,又看向岸上同樣喘著粗氣的土狼,最後落在警戒的木香身上,“上岸!原地休整十分鍾!喝水,啃幹糧!山狗、土狼,你們倆負責把這七袋貨,按紫色深淺和個頭大小,給我再仔細分揀一遍!深紫大個的單獨放!確保無誤!木香,警戒別鬆懈!十分鍾後,準備第二輪!”他的聲音冷硬如鐵,帶著不容反駁的意誌。隊員體力已近極限,但時間緊迫,後勤隊一來,這片區域就不再是秘密,必須爭分奪秒!
    命令清晰而冷酷。鐵塔和山狗如蒙大赦,拖著如同灌滿了鉛、幾乎失去知覺的雙腿,一步一挪,極其艱難地從粘稠的淤泥裏爬上岸。冰冷的空氣接觸到濕透、緊貼皮膚的褲腿,激得他們同時劇烈地打了個寒顫,牙齒咯咯作響。但他們不敢耽擱,立刻撲向那堆積如山的皮袋,開始更加精細的分揀工作。土狼也收起了聒噪,咬著牙幫忙,嘴裏隻剩下粗重的喘息。
    木香無聲地點點頭,沒有坐下,依舊保持著站立的警戒姿態。
    同時,她悄然引導著更多的、沼澤中遊離的輻射能量,如同溫養幼苗的涓涓細流,無聲地匯入袖中的小藤蔓。
    [麻麻……暖暖……舒服……]細微的滿足意念傳來。
    當黑子那如同幽影般的身影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窪地邊緣時,他並非獨自一人。在他身後,濃霧被粗暴地撕裂,傳來沉重引擎的咆哮和履帶碾過泥濘的轟鳴!
    兩輛龐大的、塗著後勤部土黃色鷹徽標誌的重型履帶式沼澤運輸車,如同鋼鐵巨獸般衝破迷霧,出現在眾人視野中!車鬥經過特殊加固,輪胎寬大得如同小船。緊隨其後的還有一輛輕型的輪式裝甲指揮車。
    岸上的分揀工作已經接近尾聲。七袋馬蹄孛被重新整理過,分成了三堆一堆是數量最少但顏色最深紫、個頭最大的極品;一堆是顏色較深紫、個頭中上的上品;一堆是顏色稍淺或個頭偏小的普通品。
    “頭兒!後勤部的人到了!”黑子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他解開背上的巨大藤蔓包裹,露出裏麵搜羅來的破爛“容器”——幾個癟癟的舊帆布袋、幾個帶著破洞的厚塑膠袋、幾個邊緣磨損的硬紙箱。“營地能用的就這些了。王胖子隊長親自帶隊,就在車上。”他低聲補充了一句。
    疤臉看著那堆破爛,眉頭都沒皺一下。“行!總比用手捧強!”他大手一揮,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鐵塔,山狗,跟我再下去!目標旁邊那片顏色淺點的區域!能挖多少是多少!黑子、土狼,岸上接應!動作快!後勤的計分員馬上下來了!”
    疤臉的命令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讓剛剛因重型車輛抵達而有些分神的隊員們再次繃緊了神經。鐵塔和山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疲憊深處被強行點燃的火焰。兩人低吼一聲,如同被鞭子抽打的戰馬,再次咬緊牙關,拖著沉重的步伐踏入冰冷的淤泥中,目標直指那片顏色稍淺、但依舊蘊含著可觀積分的區域。
    就在這時,重型沼澤卡車的後車門“哐當”一聲打開。一個穿著筆挺但沾了些泥點的後勤製服、身材發福、臉上堆著職業化笑容的中年男人率先跳下車,正是後勤運輸隊的隊長王胖子。他身後跟著七八個穿著工作服、帶著各種清點儀器和防護裝備的後勤隊員。
    “哎呀呀!疤臉兄弟!辛苦辛苦!”王胖子人未到聲先至,熱情洋溢地打著招呼,習慣性地掃視現場。當他的目光掠過岸上那堆積如山、按顏色和大小分門別類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七個巨大皮袋,尤其是看到最前麵那堆數量稀少但顏色深紫得驚人的“極品”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像是被凍住的麵具,眼睛猛地瞪圓,嘴巴無意識地微微張開,後麵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這……這……”王胖子指著那堆深紫色的馬蹄孛,聲音都變了調,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疤臉兄弟!這……這都是你們挖的?全是馬蹄孛?還是……還是這種成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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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臉正奮力將一塊顏色中紫、個頭不小的馬蹄孛拋上岸,聞言頭也不回,聲音冷硬“不然呢?王隊,讓你的人動作快點!清點,計分,裝車!我們的人還要幹活!”他刻意強調了“幹活”二字。
    王胖子被噎了一下,臉上的震驚迅速被狂喜和一絲貪婪取代。他忙不迭地點頭哈腰“明白!明白!兄弟們,都愣著幹什麽?!清點組!上儀器!防護手套戴好!小心輕放!這可都是貢獻點!計分員!全程錄像!按最高標準給我仔細估值!快!快!快!”他轉身對著手下隊員就是一通唾沫橫飛的咆哮。
    後勤隊員們立刻如狼似虎地撲向那七堆分揀好的馬蹄孛。精密的輻射檢測儀發出尖銳的“滴滴”聲,計分板上的數字瘋狂跳動。呼喊號子的聲音、沉重物品搬動的悶響瞬間充斥了原本隻有挖掘聲的河岸。
    新一輪的挖掘在後勤隊嘈雜的背景音中艱難進行。疤臉、鐵塔和山狗如同不知疲倦的機器,在冰冷的淤泥中重複著彎腰、撬挖、拋擲的動作。每一次直起身,都能感受到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和刺骨的冰冷。岸上,黑子沉默地接應、清理新挖上來的馬蹄孛,土狼則一邊幫忙一邊低聲咒罵著破爛容器的不順手。
    當黑子帶回的那些五花八門的破爛容器——包括那兩條被勉強裹成巨大不規則包裹的防水布——都被塞得滿滿當當、再也塞不進一塊馬蹄孛時,後勤隊那邊的清點工作也接近了尾聲。岸上堆積的“戰利品”總量達到了驚人的地步——七個標準大皮袋,加上十幾個塞得鼓鼓囊囊的帆布袋、塑膠袋、硬紙箱,還有兩個臃腫的防水布包裹。鐵塔和山狗幾乎是相互拖拽著才從泥沼裏爬上岸,一上岸就直接癱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胸膛劇烈起伏,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鐵塔更是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顯然透支到了極限。疤臉最後一個上岸,他高大的身軀也微微有些搖晃,上岸時甚至踉蹌了一下才站穩。
    疤臉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和汗水,目光掃過那堆積如山的收獲,又看向正指揮隊員將最後一袋“極品”小心翼翼搬上重型卡車的王胖子。
    就在這時,木香無聲地靠近了疤臉。她拉了拉疤臉沾滿泥漿的袖口,示意他側過身,避開忙碌的後勤隊員。
    “疤臉哥,”木香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有兩人能聽清,她指了指泥窪地延伸出去、被厚厚枯黃水草和綠色浮萍覆蓋的淺水溝下遊方向,
    “剛才休整的時候,我去前麵轉了一下。”她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水溝下遊,大概三百米不到的地方,淤泥下麵埋著東西……很多。感覺像是……變異河蚌。大的外殼直徑可能超過一米,小的也有成人巴掌大。密密麻麻,鋪滿了溝底。”
    疤臉布滿血絲的眼睛猛地一凝,銳利地看向木香“確定?危險係數?”
    木香微微搖頭,眼神沉靜“沒有發現具有強烈的攻擊性或者大型掠食者的氣息。隻有些小魚蝦和水蟲的微弱反應。水很淺,最深隻沒過腳踝,就是上麵這層浮萍水草太厚,蓋住了。位置偏,被那些枯柳擋著,不容易被發現。我覺得……風險不大,但收獲可能不小。”她補充了一句關鍵信息,“蚌肉能換基礎積分,如果有變異珍珠……更值錢。”
    疤臉臉上的肌肉繃緊了,那道疤痕顯得更加深刻。他看了看癱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鐵塔和山狗,又看了看岸上雖然疲憊但眼神依舊帶著亢奮的土狼和黑子,最後目光落在王胖子身上——那家夥正搓著手,看著最後幾袋馬蹄孛被搬上車,臉上笑開了花。
    “有多大把握?”疤臉的聲音低沉沙啞。
    “七成以上。”木香回答得幹脆利落,“值得一試。就在下遊不遠,耽誤不了太多時間。後勤的車裝貨也需要時間。”
    疤臉沉默了幾秒鍾,眼中精光閃爍,如同在權衡巨大的風險和唾手可得的收益。終於,他猛地一咬牙,轉身走向王胖子。
    “王隊!”疤臉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壓過了現場的嘈雜。
    王胖子正美滋滋地看著計分板上不斷跳升的總積分,聞言一愣,堆著笑轉過身“哎!疤臉兄弟!怎麽了?貨馬上就清點裝完了,放心,絕對按最高標準……”
    疤臉打斷了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指了指下遊方向“裝車還需要時間吧?我們小隊,趁這點空檔,去下遊那片水溝再摸點‘添頭’。”他故意用了一個輕描淡寫的詞。
    “添頭?”王胖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小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和警惕,“疤臉兄弟,這附近還能有什麽添頭?別是又發現什麽好東西了吧?”他試探著問。
    “好東西?”疤臉嗤笑一聲,臉上那道疤痕扯動了一下,顯得有幾分猙獰,“就是些可能藏在泥裏的河蚌,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摸點蚌肉給兄弟們加餐。怎麽?王隊有興趣一起下水撈撈?這水可涼得很。”他故意把“河蚌”說得稀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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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胖子一聽“河蚌”,又看到疤臉那副“隻是去撈點吃的”的表情,心裏的警惕頓時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輕視。
    河蚌?這破沼澤裏的河蚌能值幾個錢?肉又柴又腥,隻有變異大河蚌裏麵的珍珠值錢一點,但那東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不覺得疤臉能遇到。
    他打了個哈哈“哎呀,疤臉兄弟說笑了,我這身板可下不了水!你們去!你們去!小心點啊,這沼澤裏邪門玩意兒多!我們這邊加緊裝車,等你們回來!”他擺擺手,示意疤臉自便,轉身又去催促手下加快速度了。顯然,他更關心眼前這堆實實在在的馬蹄孛積分。
    疤臉不再理會王胖子,轉身走向自己的隊員。鐵塔和山狗還癱在地上喘粗氣,土狼和黑子也累得夠嗆。
    “都聽見了?”疤臉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誌,“還能動的,跟我走!下遊水溝,摸河蚌!大的值錢!動作快!後勤裝完車就走,別耽誤!”
    “河蚌?!”土狼哀嚎一聲,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他誇張地攤開雙臂,展示著自己同樣慘不忍睹、被磨破皮滲著血絲的雙手,“頭兒!親哥!剛拚了老命刨完馬蹄孛……這……這又下水撈蚌殼?咱是鐵打的啊?”他看向癱在地上的鐵塔,“鐵塔哥!救命啊!你說句話!”
    鐵塔那張寫滿疲憊的臉上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色,混合著對更多積分的本能渴望和對身體極限被徹底榨幹的絕望。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在微微痙攣的小腿肌肉,又摸了摸仿佛要斷掉的腰,長長地、沉重地歎了口氣,甕聲甕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蚌肉……積分。珍珠……大分。……幹。”最後那個字,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悲壯。
    山狗也掙紮著坐起身,抹了把臉,悶聲道“頭兒,幹吧。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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