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知道自己這麽說，有傷神父自尊心的可能。
    但是不這麽說，難保安德魯不會一時腦熱，介入其中。
    惡魔凶惡狡詐，像他這樣沒有自保能力的老年人，最好不要摻和進來。
    “要小心……”
    就在兩人離開病房之前，安德魯神父突然再次開口。
    “惡魔不會善罷甘休……祂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享用靈魂，任何人的靈魂……”
    “你要小心，年輕的驅魔師，或許祂會對你身邊的人伸出利爪……”
    蘇凡腳步沒有停頓，離開了病房。
    一句“我知道了”遙遙傳來。
    特蕾西婭對著病床上這位勇敢的老人微微欠身，快步跟上了蘇凡的腳步。
    “蘇，我們現在去哪裏？回古董店嗎？”
    特蕾西婭側頭揚起，詢問蘇凡。
    她不知道蘇凡又什麽親近的人，隻是下意識的想起了當時在店內見到的那個女人。
    麵容含怒，冷聲質問的羅恩，給特蕾西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暫時不用。”
    羅恩相較於其他人而言，已經是他所認識的人之中，自保能力最強的那個了。
    無論是念力還是簡易的元素操縱，都並非一般的超凡可以匹敵。
    惡魔想從她身上占便宜，就隻有挨打的份。
    戴森警長以及卡爾，兩人都是一路看著蘇凡驅魔到現在，而且還有數量不少的符籙護身，不會有太大問題。
    傑米這小子更適合經曆過瑪麗肖追殺，對人偶一類的東西不犯ptsd都算好的，更別說把安娜貝爾帶回家。
    總而言之，能和蘇凡經常交往並且從各種詭異事件中活下來的，沒有一個是蠢貨。
    “比起那個，先調查人偶的去向，還有惡魔的真名。”
    不通過憑依，就能獨立顯現的靈體惡魔，最次也是拉舍那個級別的存在。
    從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強度來看，實力與拉舍比起來隻高不低。
    這樣的敵人，讓祂多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一天，蘇凡都覺得念頭不通達。
    蘇凡兩人剛剛到電梯門口，還沒有來得及摁下，就見門自動打開。
    鐵盒子裏麵站著的，是鉚足了勁才追上來的兩個探員。
    兩人手持簡易錄像裝置，看樣子是準備錄製蘇凡驅魔的第一手影像資料。
    但見到黑發青年站在自己麵前之後，就立即意識到了什麽，麵露苦澀。
    “你已經解決問題了？”
    “還沒有。”
    聽到蘇凡的回答，亞當並沒有高興起來，反而臉色更加難看。
    “伱現在的打算是……”
    “去找娃娃去哪裏了。”
    蘇凡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兩人。
    “利用你們FBI的權限，調監控這種事應該很簡單。我想知道病房裏麵這位神父出事那晚，攜帶的人偶娃娃去什麽地方了。”
    “這不在我們的職權範圍……”
    “可以。”
    戴維斯下意識就想要拒絕，卻被身邊的亞當更快開口打斷。
    不顧自己身邊搭檔驚訝的眼神，亞當繼續說道。
    “驅逐危害公民的惡靈，保全他們的生命安全，這種行動，我們當然要配合。”
    “更何況先前特蕾西婭修女還救了我們一命，調取監控不過小事。”
    “嗯。”
    聽到亞當的話，蘇凡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帶著特蕾西婭踏入了電梯。
    此時醫院的走廊之中，隻剩下了戴維斯以及亞當。
    “亞當，我有些不太理解你剛才所說的話。”
    戴維斯像是第一次認識身邊的搭檔一般，看著對方突然感覺有些陌生。
    “為什麽要如此配合他，我們的任務可不包括協助對方驅魔。”
    “你還沒看出來了嗎？事情到了現在，已經不是任務不任務的問題了。”
    亞當深呼吸一口氣，朝著前方的病房走去。
    “先前你又不是沒有親眼目睹過對方驅魔的過程，能從他眼前溜走的惡魔，能是什麽簡單角色？”
    “他們之間的戰鬥，說不好就會波及到負責記錄的我們頭上，如果不現在打好關係，到時候你我怎麽活命？”
    “就算不顧及這一點，特蕾西婭修女先前救了我們的命，總要還上這份情義。幫忙做這一點小事，算不上什麽。”
    話音落下，他便撥通了許久沒有動用過專用通訊頻道。
    ——
    “有關於神秘學你知道多少？”
    出了醫院的大門之後，蘇凡突然開口。
    “完全沒有。”
    特蕾西婭沒有猶豫，立即回答。
    有關於世界上的奇聞軼事，教廷以及教會還會收錄一些，但涉及信仰方麵，管製就尤為嚴格。
    神秘學的名作所羅門之鑰，過去就被教會視作是禁術，收集焚燒，不允許出版。
    結果是弄巧成拙，但教會對於神秘學的態度，從這件事上就可見一斑。
    想到這裏，蘇凡摸出手機，撥通了溫徹斯特兄弟的號碼。
    幾聲提示音之後，耳邊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蘇，你打電話過來真是稀奇……薩姆！該死的，彈藥不夠了！”
    蘇凡還沒聽完對方說完一句完整的寒暄，聽筒裏麵便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以及槍械響動。
    “我這裏……有點小麻煩……”
    “那就算了。”
    蘇凡準備掛斷電話。
    “等一下，給我幾秒，我馬上解決！”
    子彈上膛的聲音之後，又是一聲槍響。
    聽聲音來判斷，應該是大口徑的左輪手槍。
    一槍連大象都能直接擊倒的玩意。
    迪恩和薩姆似乎遇到個大家夥。
    “問題解決……呼……繼續剛才的話題，這次來電有何貴幹啊。”
    “幫我調查一個惡魔，特征是……”
    蘇凡將目前已經收集到的信息全部告訴了迪恩。
    “符合描述的惡魔有許多，不過考慮到你曾經和拜蒙結怨，我優先從七十二柱魔神裏麵尋找。”
    “關於魔神的名額，不同的文獻裏有不同的記載，其中有一個版本記載中，第38位次的魔神，馬爾薩斯與你所說特征完全一致。”
    “它專門折磨軟弱脆弱之人，讓他們不堪重負自己獻上靈魂。同時不斷施展魔咒以及幻術，以達到灑下近親之血，或者是純淨之血的目的。”
    “資料隻有這些，並沒有描述對方的能力以及擅長的方麵。”
    “我知道了。這邊先掛了，有空再聯絡。”
    蘇凡簡單告別之後，放下了手機。
    純淨一詞在教中，一般被用於描述嬰兒以及童貞女。
    也正好對應上了祂迫害嬰兒的行徑。
    但現在看來，對方似乎已經放棄了殺死米婭女兒的行動。
    既然如此，惡魔新的目標又會放在誰的身上……
    蘇凡皺眉思索，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影子突然浮現在蘇凡的眼前。
    醫院門口的馬路對麵，身材纖細高挑的女子捧著白色花束，完美的麵容上，帶著笑意。
    可下一秒，對方的腦袋便毫無征兆地突然從脖子上掉落下來。
    鮮血染紅了花束，使其枯萎了下來。
    那顆滾到了路中間，被剛好駛過的車輛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