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可惜了，為什麽不按照我所想的計劃來呢？”
    迪恩歎了口氣，麵色頗有些遺憾。
    在知道蘇凡要坑這家人錢的時候，他提議讓他們兄弟二人做一個先遣，接下驅魔委托，故意敗下陣來。
    一來二去的，豈不是可以薅更多羊毛。
    “太麻煩了，而且我們和蘇之間的關係，隻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發現的。”
    “行吧。”
    迪恩掏出了自己口袋裏麵百萬美元的支票。
    “這可夠我們好好改善一下生活水平了。”
    “如果你盤算著拿這筆錢大手大腳地泡妞，我會打歪你的嘴，迪恩。”
    被弟弟看出了小算盤的迪恩，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比起你無聊的計劃，我更想知道蘇他為什麽那麽篤定會有賬本以及手術記錄。”
    “猜的吧。”
    “……剛才你拿出來的時候翻過裏麵的內容嗎？”
    “大致看了一眼，裏麵的內容，非常震撼……老實說，我都不敢相信會有這麽多社會名流參與其中。”
    迪恩說到這裏，沉默了片刻。
    “難怪要留下賬本……如果沒有把柄在手上，一旦發生什麽事，死的第一個就是他們。”
    說到這裏，迪恩突然領會到了方才蘇凡話語之中的含義。
    幕後與這一家人關係密切者，得知了阿米蒂奇家被滅門，第一時間就會接手屋子。
    他們需要銷毀證據，抹除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因素。
    等到那時，提前預約好的施工隊，已經將莊園以及別墅改造完畢。
    接手之後的高官權貴，將會承受源源不斷的厄運。
    或許，很快他們就能在電視新聞上，看到某些官員或者公眾人物的負麵新聞。
    “我還以為蘇他會直接提著一把劍，衝上門去給他們都滅了。”
    “在你眼裏他是那麽沒腦子的人嗎？賬本這事上你還看不出來？他所考慮的事情，比我們多得多。”
    “腦子好使，武力值高的嚇人……放在影視劇裏麵肯定是一等一的大反派。”
    “不對，應該是一等一的好人。好人應該比壞人更聰明才對，不然的話怎麽和邪惡勢力作鬥爭。”
    走著走著，薩姆和迪恩停了下來。
    因為他們發現，蘇凡並沒有跟上來，而是不知何時，站在原地。
    “蘇？”
    “是又發現了什麽了嗎？”
    蘇凡沒有正麵回答迪恩以及薩姆的問題，輕輕搖頭。
    “那好吧，我們先去外麵了。”
    見此，溫徹斯特兄弟二人了然，沒有多問，扭頭便走。
    現在已經沒有他們什麽事兒了，繼續呆在這裏，估計也隻能給蘇凡添麻煩。
    待到他們離開之後，蘇凡再次抬起頭。
    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別墅之中書房所在的位置。
    神識所能見的通透世界之中，位於書架上的典籍散發著令人頭暈目眩的詭異氣息。
    沒有任何裝飾的古樸書脊，居然有那麽一瞬，如同蛇類的軀體那般扭曲。
    如此詭譎而危險，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仔細查看，書上到底存在著什麽奧秘。
    不對……
    蘇凡眯了眯眼睛，從方才那種詭異的狀態之中退出，同時心中驚駭。
    他這是被這本書蠱惑了嗎？
    沒有翻開，僅僅不過是通過神識凝視，便能有如此詭異的力量。
    看來那本書的來曆不小。
    蘇凡抬手，準備對著書架上的那一本書，使用招來。
    奇妙的牽引之力，自掌心與目標之間關聯。
    空無一人的書房之中，通體漆黑的書籍顫動，似乎是要從自己原本的位置飛出。
    然而下一秒，一道灰蒙蒙的霧氣竟然沿著無形的牽引之力，仿佛毒蛇一般，迅速攀附而上！
    其速度之快，甚至就連蘇凡都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霧氣即將觸碰到手掌前一秒，蘇凡切斷了牽引之力。
    然而，那毒蛇一樣的霧氣，卻突然爆散開來。
    一瞬間，別墅的一層被完全籠罩在了其中。
    蘇凡見狀蹙眉，神識擴散。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狀況出現了。
    【神識的範圍被壓縮了……這濃霧有限製精神力感知的作用。】
    蘇凡能感受到，先前每一次都暢通無阻的精神力，此時卻顯得滯澀無比，被限製在了濃霧稀薄的範圍之內。
    不過好在，雙目通幽的狀態之下，蘇凡還可以看清楚霧氣之中的一切。
    這些灰蒙蒙的霧霾，令蘇凡下意識感受到了厭惡。
    他修的是正法，講究的是無愧於心，未來要吸收天地靈氣為己所用，又不是身具通天籙。
    會使蘇凡產生厭惡感，這霧氣的來源，必然是邪祟。
    而且不是一般的邪祟。
    灰色霧氣之中，一道若有似無的低聲細語，不斷傳來。
    晦澀難懂的古怪語言中，散發著誠摯的崇拜之情。
    侵蝕之力，開始試圖汙染蘇凡的意誌和精神。
    蘇凡並不受影響，但不代表這股侵蝕之力，不詭異恐怖。
    若是換一個靈魂沒有強化過的普通人，恐怕頃刻就會被霧氣折磨至癲狂。
    【萌頭沒有預警，霧氣無法對我本身造成太大的威脅。】
    一念至此，蘇凡抬手，靈力細線在空中勾勒出鎮邪符。
    數道符籙瞬間成型，朝著四麵八方而去。
    果然如蘇凡所想，灰色霧氣在遭遇到鎮邪符之後，立即開始消融。
    單論強度，比馬爾薩斯所製造的霧氣弱了一點。
    可蘇凡卻沒有因此而輕視霧氣的來源。
    前兩個都是本體蒞臨，這一個，隻不過是殘存在書本上的一點力量而已。
    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在鎮壓了從中爆發出的灰色霧氣之後，蘇凡輕輕一個跳躍，來到了書房。
    隨手震開了門鎖，移步至書架。
    迪恩·阿米蒂奇的本行是腦科手術大夫，這裏的大部分書本，都是醫學相關的書籍。
    但除了醫書之外，占據最多的，竟然是各地的神話傳說。
    蘇凡從中取下一本，速度飛快地閱讀了起來。
    在旁人看來，速度差不多相當於量子波動速讀，可其中的所有信息，都清清楚楚地落入了蘇凡眼中。
    這一本，記載的是十九世紀初所發生的奇聞軼事。
    吸血鬼、狼人、惡靈、殺人犯囊括其中，除此之外，還有眾多精神病患者的詳細記錄。
    其中不乏經受過所謂的腦橋中斷手術的可憐家夥。
    一本書翻完之後，蘇凡也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便將其放了回去。
    最後視線落在了那本典籍上。
    他伸手撫上了書脊，冰冷而滑膩的觸感，自指尖傳來，令人不適。
    取下之後，一股淡淡的魚腥味，便湧上了蘇凡的鼻尖。
    蘇凡的雙眼微微睜大。
    因為此時此刻，他的周圍不知何時再次被灰色霧霾所包圍。
    隻不過這一次，腳下的地板，已經化作了腐朽的木質碼頭。
    溫熱潮濕帶著鹹味的海風撲麵而來，就連肌膚都被浸潤。
    眼前，則是一望無際，被灰色霧氣所籠罩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