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蛇皮表麵的木頭，或許是沾染了某些蛇類力量產生的異變。
    如此說來，確實有些神異之處。
    說不定可以用來練練手。
    蘇凡心中如此思索道。
    他因實力日漸增長，沒有趁手靈劍苦惱，故而涉獵煉器，想親手鑄造一把屬於自己的本命靈劍。
    但在真正開始之前，總要來那麽一兩次試試手。
    蘇凡正準備讓羅恩他們再弄一點雷擊木過來，約書亞和埃迪便送來了更好的選擇。
    但約書亞的下一句話，令蘇凡改變了原本的想法。
    “根據當時那個捐贈人所說，木頭來源於東大的內地，一個名叫SC省份。”
    SC省？
    蘇凡心中突然有了猜測。
    蜀地這個地方相當有說法，他記得前世的時候，在此處發現了比夏朝更久遠的古代遺跡。
    隻不過由於其年代尚未確定，並沒有對外人公開全部研究發現。
    金色如同蛇皮一樣的樹皮，以及其產地，令蘇凡聯想到了神話之中的神樹，建木。
    建木，傳說連接天界和人間的神木，由黃帝軒轅氏親手種下。
    太昊、伏羲等三皇五帝，就是憑借建木在天界和人間之間往返。
    《山海經·海內南經》記載：“建木，百仞無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實如麻，其葉如芒，大暤爰過，黃帝所為。”
    《淮南子·墬形訓》亦曰：“建木在都廣，眾帝所自上下。日中無景，呼而無響，蓋天地之中也。”
    蘇凡自然不指望這個時代能出現真正的建木。
    若此等至寶流落在外，東大那邊的修行者恐怕早就紅著眼睛衝來奪取了，哪能輪到約書亞感應。
    但話說回來，即便隻有一點特征與建木相似，也足夠珍貴。
    說不定這玩意就是建木的次次次次次種。
    若真有靈性，卓爾不凡，確實是靈劍劍柄的好材料。
    “在被拒絕之後，那人便帶著木雕離開。後續我也有心搜尋，但始終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不過，從其衣著服飾來判斷，其經濟狀況窘迫，估計活動範圍不會太過廣泛，應該還在倫敦城內。”
    “你們的消息，確實有價值。”
    得知自己的靈劍有著落之後，蘇凡心情非常不錯。
    “你們改日前去羅恩那裏，取幾張我親手繪製的符籙，作為報酬，如何？”
    “感謝您的慷慨。”
    埃迪和約書亞一同道謝，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笑容。
    約書亞也不是沒有想過，利用自己的能力搶占先機，將那神異的木頭據為己有。
    但仔細衡量之後便知曉這並不現實。
    家族內部對奇花異草的應用一竅不通，過往他所尋到的東西，最後也不過是被賣給收藏家，換個好價錢。
    與其如此，還不如當是人情賣給這位。
    符籙本身的力量暫且不提，其所蘊含的意義非凡。
    本家那邊知曉此事後，大抵是不敢在後續的合並事宜上太過張揚過分。
    總而言之，此行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消息已經帶到，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湯姆，麻煩送客。”
    蘇凡和顏悅色。
    而湯姆也是已一臉喜色。
    他雖然不知道兩人所說的木雕到底是什麽東西，但聽得出來，蘇凡對那樣東西心動了。
    這豈不是代表，要在倫敦多留一些時日？
    約書亞，你做的好，做得好啊！
    他們離開了房屋後，坐上等候多時的專車，良久才鬆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彼此苦笑。
    整個談話的過程，與先前預想的完全不同。
    彎彎繞繞的各種話術無用武之地，幾乎就是一問一答。
    被他們視作是底牌的消息，也就被約書亞那麽輕而易舉的吐露了出來。
    那位的身邊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壓迫，即便他看起來平和而沉靜，那種氣息也會在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而出。
    弱小的凡人無法感受到，故而可以與之平常交談，但超凡不行。
    就像是螞蟻觸碰到人的指尖時，可以毫無顧忌的爬上，但老鼠卻能看到那龐然大物移動，故而驚慌不安地逃竄。
    不過好在，結果算是不負使命。
    車子開遠後，約書亞開口。
    “我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是啊。”
    他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但背後的意思，埃迪心領神會。
    在羅恩來到了不列顛之前，分家已經準備和本家劃清界限。
    後者勢力日漸衰落，還保留著過去的世襲製。
    世俗財力他們已然能與其分庭抗禮，超凡力量更是遠強於他們。
    所有分家的高級成員全部雄心勃勃。
    這梅菲爾主家的位置，你新奧爾良菜雞做得，我倫敦城扛把子就做不得？
    至於家主以及她所認識的蘇凡，所有人都當時他們黔驢技窮，隨便以美色拉攏的小角色。
    但萬萬沒想到，那根本不是小角色，而是翻個身即可顛覆家族的龐然大物。
    以一己之力徹底打消了他們的想法，震懾所有人。
    逼得高層不得不光速製定分家合並計劃，讓渡權利。
    “但至少，我們也獲取到了有用的信息。”
    對方對於人世間的功名利祿欲望並不是很大，大抵屬於夠用就行。
    同時，與本家之間的關係也並沒有眾人預想中那麽緊密，聯係他們的紐帶，隻有羅恩一人。
    這一信息，在後續的洽談交涉中尤為重要。
    若不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極有可能會被對方側麵恫嚇以至於失去會談的主動權。
    “回去了。”
    而就在埃迪他們談話的時候，留在房屋之內的蘇凡心中也開始琢磨起來。
    倫敦城內嗎？
    不列顛的國土麵積不算太大，約摸著也就是東大的一個省份，而倫敦自然也大不到哪裏去。
    可即便如此，要想在百萬人中，找到持有靈木的人，也十分困難，無異於大海撈針。
    神識所能覆蓋的範圍僅有方圓八百米，哪怕可以飛行，也需要時間探查。
    太慢了。
    而他自己在此處也沒有太多的人脈。
    想到這裏，蘇凡愣了下。
    人脈他確實沒有，但鼠脈似乎有那麽一個。
    他從屋內閃身來到外麵，輕輕用腳踢了踢下方的瀝青路。
    老鼠這種生物無處不在，而且聽覺敏銳。
    伊桑有它們協助，幾乎可以說是倫敦的百事通。
    而這也代表，自己目前的所在地，也被對方掌握的一清二楚。
    正因如此，蘇凡才能隨時隨地找到他。
    無需過多的言語，這一動作，伊桑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隔壁住房之中，突然有一個小小的灰色影子，在窗邊冒了出來。
    它探頭探腦地看了蘇凡一眼，而後立即躍下，似乎是前去通風報信。
    次日。
    蘇凡推開了街角某咖啡店的店門。
    這裏空無一人，生意似乎不是非常理想。
    但依舊放送著溫雅而有情調的歌曲。
    熱水濾過研磨成細顆粒狀的咖啡豆，釋放出濃鬱的香氣。
    櫃台處的金發青年，留著一頭長發，看起來像是藝術學院中穿著針織羊毛衫的青年畫家。
    前者應該是這家店的店長。
    他抬頭對著蘇凡微笑，手中動作不停，一邊招呼著。
    “歡迎光臨。您要什麽款式的咖啡？板子上都有，請任意挑選。”
    “卡布奇諾。”
    “了解，請稍等片刻。”
    青年熟稔的使用咖啡機，一步一步動作熟練而順暢。
    濃萃的咖啡液盛入杯中擺放至一邊，鮮牛奶打奶泡，最後分次與咖啡液混合，拉出漂亮的奶花。
    他端起兩杯咖啡，來到了蘇凡麵前，遞上咖啡。
    “這是您要的卡布奇諾，請慢用。”
    說完之後，青年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對麵坐下。
    蘇凡沒有對其行為發表異議，隻是端起咖啡嚐了一口。
    “味道不錯，生意不該這樣慘淡。”
    “重要的不隻有味道，正常來說不是應該拍一張照片再喝嗎？”
    對麵的咖啡店長露出了笑容，不過很快便收斂了起來。
    “尊敬的風與雷霆之主，初次見麵，我是這家店的店主，伊桑。”
    蘇凡看著對麵一臉嚴肅，眼神堅定得像是要上戰場的青年。
    誰能將這麽一個看起來年輕帥氣甚至有幾分儒雅的人，與操控老鼠的倒爺聯想到一起呢？
    不過，對方這一點倒是與自己相當相似。
    隻能說這年頭出來做生意的，還是要有其他手藝傍身才穩妥。
    “沒想到這麽快就獲得了與您見麵的資格，真是令人受寵若驚啊。”
    蘇凡聞言露出些許笑意。
    “多虧你給羅恩提供信息，幫忙指路，不然地獄之門洞開，後果不堪設想。”
    兩個魔神不是蘇凡的極限，但若再加上三四個，敵人源源不斷湧來，那他也隻有戰略撤退的份。
    他蘇凡自然是可以帶著這裏為數不多認識的幾個人逃出生天，但倫敦城內生活的無辜市民又該如何麵對這場災難？
    伊桑那晚可以說救下了整個城市。
    “我隻是不想看到這座城市被惡魔所占有而已。”
    青年端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神色頗為滿足。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在這裏悠閑開著咖啡店，偶爾前去做做生意，去其他地方喂喂老鼠。”
    “有誰想破壞這種生活，誰就是我的敵人。”
    “惡魔也是一樣。”
    蘇凡對於他這樣的想法，並不意外。
    平常人並沒有什麽雄心壯誌，隻希望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過小日子就夠了。
    他們的世界很小，極少參與競爭，從不與人爭奪什麽，但若有人膽敢伸手搶奪他們為數不多的寶物，便會露出獠牙。
    恐怕魔神也沒有想到，計劃會因為這樣的小人物而功虧一簣。
    “更何況，您的人情可太值錢了。”
    伊桑突然嘿嘿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了奸商的狡詐和精明。
    維持了自己美好生活的同時，還賣了蘇凡一個人情，這買賣真不是一般的劃算。
    “你就不擔心，魔神們因此記恨上你？他們的信徒遍布世界，但我可不能隨時隨地前來保你平安。”
    “高風險，高回報。而且別的不說，保命手段，我還是有那麽一點的。”
    見對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蘇凡倒是有些好奇起來。
    可以從七十二柱魔神手中保全性命的法子，有點意思。
    但他這次過來的目的，可不是這個。
    “我這次前來，是想從你這裏買個消息。”
    聞言，伊桑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咖啡杯，作洗耳恭聽狀。
    待到蘇凡講述了木雕的信息，以及其具體來源之後，便了然點頭。
    “我知道了。”
    “你知道木雕具體在哪了？”
    蘇凡有些驚奇。
    即便有成千上萬的老鼠作為斥候打探消息，也需要花時間記憶和整理。
    僅僅隻是通過人幹巴巴的描述，就能在腦海之中準確搜尋出相關的信息，對方的腦力，竟能如此驚人？
    “您誤會了，我說的並不是木雕本身，而是出手木雕那人的來曆。”
    “說來聽聽。”
    蘇凡一邊說，一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而伊桑也緩緩開口。
    “從大約一年前開始，不列顛以及其他的歐羅巴國家，就陸續有來自東方大國的奇異道具在市場上流通。”
    “這些道具數量不小，而且效用極佳，並不是那種隨處可見的廉價品。”
    “按照東方人的習慣，應該是足以當做是傳世寶物的好東西。”
    “但如今卻突然出現在市麵上。”
    “業界之內有人擔心這是那邊在搞什麽小動作，便探聽消息，後來得知，是一批著名道教宗門的成員背叛了自己的宗門，逃到國外。”
    “他似乎摒棄了自己之前所學習的知識和力量，故而將所有自那邊帶出來的東西，或是賤賣，或是捐贈，總而言之，一件不留，全部出手。”
    蘇凡聽完之後，心中頗為疑惑。
    國外幾乎不存在成體係的修煉方法。
    那人叛出宗門也就算了，為何非要將東西全部出手，這不是自斷臂膀嗎？
    難道真的沒錢花了？
    而且，超凡者一般都有異於常人的感應能力，老鼠之類若是真的竊聽，久而久之也會被發覺。
    “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多內幕的？”
    “這個……”
    被蘇凡問起這個的伊桑，臉色有些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