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汪洋已然全然洞悉，爪子擺明了是覬覦他們的技術，要麽將他們收購，要麽將他們置於死地，根本不會給他們獨自生存的機會。
    所以，他決意不再做任何讓步，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他唯一憂心的便是專利問題，這可是保住公司的關鍵所在。雖說無法為每段代碼都申請專利，但他們的運算搜索技術卻是當下區別於爪子的核心關鍵。
    不料，汪洋剛踏出會議室，沈楠便急匆匆地跟了出來。
    “汪總，價格方麵若不合適，咱們可以再商議商議。” 沈楠臉上掛著微笑。
    “沈總，我已經明確表達了我的態度，目前 ait 所運用的技術，你們根本無法觸及，即便知曉了也難以運用。” 汪洋對此自信滿滿，即便核心代碼真被爪子竊取了一部分，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保住 ait。
    畢竟，這其中的關鍵在於何婉儀的理論研究成果，而他則是在何婉儀的指導下進行了技術的落地與優化。
    聽聞此言，沈楠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正打算嚐試收買 ait 的員工。雖說這並非難事，但他卻不確定汪洋是否會讓普通員工接觸核心程序。此刻聽到汪洋這般說辭，他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了，究竟是怎樣的技術，即便他們知曉了也無法使用呢？難道是外星科技不成？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汪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隻給你兩個選擇，其一，魚死網破。你們如今或許能夠擊垮 ait，但終有一日，ait 定會東山再起，我的核心團隊皆是與我多年並肩作戰的兄弟，不會輕易解散，到那時，爪子能否再次將我們置於死地，可就難說了；其二，爪子與 ait 合作，爪子提供資金，我們提供技術，未來這項技術也會供爪子使用，不會因為 ait 的存在而致使爪子失去搜索市場，畢竟爪子擁有龐大的信息資源，這是我們所無法比擬的。”
    在返程的飛機上，汪洋一直在思索如何解決資金問題以及應對爪子的策略，王文德的話再次在他耳邊響起：做生意，切不可妄圖獨吞利益，有錢大家一起賺，方能長久發展。
    爪子將 ait 視為眼中釘，有沒有可能讓他們轉變視角，成為合作方呢？汪洋眼前忽然一亮，隨即想出了這個辦法。
    當然，這個辦法是否可行，他心裏也沒底，反正事已至此，那就破釜沉舟吧。
    果然，沈楠的麵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回去後與徐瀚海、李博研究了許久，李博表示，目前技術部對 ait 的底層邏輯無法進行解析，能夠解釋的僅僅是常規的搜索技術，而這並無任何秘密可言，無非就是信息采集後建立索引庫罷了。可他們根本無法理解 ait 是如何實現與用戶對話的。
    最終，他們得出的結論依舊是要麽收購，要麽消滅。對比兩家的用戶體驗，ait 幾乎是完勝爪子，他們絕不容許這樣的對手存在，否則等待爪子的唯有倒閉一途。
    然而此刻，沈楠卻在認真思考汪洋的提議。
    的確，倘若爪子現在發力，搞垮 ait 並非難事，可即便將其消滅，如果汪洋把這項技術拿去與其他互聯網企業合作呢？爪子也並非沒有其他實力相當的對手，如此一來，終歸是個隱患。
    從長遠來看，或許真如汪洋所言，合作共贏才是上策。
    看著汪洋一身簡約的裝扮，白色 t 恤、牛仔褲，搭配著幹練的短發，沈楠忽然萌生出與這個年輕人結交的念頭。
    能在如此年輕的年紀便創造出令他們都無計可施的成果，其未來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這樣的人，他實在不想得罪，即便在公事上，兩人代表著競爭甚至敵對的關係。
    “汪總。” 沈楠臉上那副漫不經心的笑容消失殆盡，他神情莊重地看著汪洋，語氣中也沒了先前的調侃意味。
    這聲 “汪總”，他喊得格外鄭重。
    汪洋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凝視著沈楠。
    “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楠的眼神中透著真誠。
    汪洋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辦公室，來到外麵的馬路上。
    “手表不錯呀。” 沈楠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嘴角卻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原本他心中對汪洋的高度評價頓時降低了幾分。
    公司如今麵臨如此危機，他卻還這般虛榮，終究還是個孩子呀，看來是自己看走眼了，沈楠暗自苦笑，不禁有些後悔剛才的決定。
    “女朋友送的，我要是早知道這麽貴，就不會要了，後來才知曉。” 汪洋淡淡地解釋道。
    “哦？” 沈楠眼睛一亮，心中不禁好奇，什麽樣的女朋友會送如此貴重的禮物，“你女朋友家境很優越啊。”
    “嗯，et 集團的繼承人。” 汪洋沉默了片刻，隨即看了眼沈楠，淡淡地回答道。
    沈楠不禁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
    不過隨即他又無奈地苦笑起來，這小家夥還真是不簡單呀，幸好自己又跑了這一趟，不然還真不知道這些情況。
    “沈總，您有什麽話要說嗎？” 兩人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汪洋問道。
    “是這樣，” 沈楠注視著汪洋，隨即微笑著說，“我很欽佩你，想和你交個朋友，不知汪總可否賞臉？”
    聞言，汪洋一臉疑惑。
    “你不必多想，這隻是我個人的行為，與公司無關。”
    “哦。” 汪洋這才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然而，他接下來的舉動卻出乎沈楠的意料，隻見他伸出手，說道：“很榮幸能與沈總成為朋友。”
    沈楠欣喜地握住汪洋的手，原本以為汪洋會對他懷有敵意呢。
    “如此，我也不瞞你了，目前 ait 所遭遇的一切狀況，確實都是爪子在背後操縱。” 沈楠鬆開汪洋的手，望著遠處的操場，歎了口氣。
    他作為商場老手，自然明白這些話其實不該說。
    不過，這就當作是他給汪洋的見麵禮吧。
    “你說得沒錯，無論是對爪子還是對 ait 而言，合作才是最佳的出路，回去之後我會盡力促成 ait 與爪子的合作。”
    “那真是太感謝沈總了。” 聽到沈楠的話，汪洋頓時滿臉驚喜，如此一來，或許 ait 麵臨的資金問題便能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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