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警察為人民，這話絕非虛言。關鍵時刻，警察總能發揮重要作用，此刻，汪洋的心中便湧起了一絲溫暖。
    然而，這份溫暖僅僅持續了片刻，他臉上的笑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直直地撲倒在床上，雙目無神地凝視著頭頂的 ed 燈板，林向陽的話再次在他腦海中回蕩。
    或許，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他能夠守護愛人的幸福，能夠守護兄弟們的前程，卻唯獨無法守護自己的愛情……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他已經竭盡全力了。
    汪洋翻了個身，用枕頭緊緊地蒙住自己的頭，壓抑的哭泣聲從枕頭裏隱隱約約地傳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被幾個匆匆忙忙的身影推開了。此時的汪洋已經恢複了平靜，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安靜得如同具屍體。
    “我靠，我才離開一會兒，怎麽就弄成這樣了？” 孫政撲到病床前，眼神中滿是焦急。
    “老大，你沒事吧？別這麽拚命了，大不了咱不幹了……” 何宇軒看到麵色蒼白的汪洋，眼睛一下子紅了。
    “好點了嗎？” 劉星猶豫了一下，他心裏其實非常讚同何宇軒的話。這幾年，汪洋幾乎是在拿命拚搏。
    高三時，在王語彤家的那段日子他不太清楚，但自從汪洋從王語彤家搬回學校，一直到現在大三，汪洋就像個機器人一樣，生活裏除了學習就是工作，甚至每年隻回家一次，每次也僅僅待上兩三天。
    如今，他的身體竟被折騰成這樣，頭發都白了，可他才 20 歲啊……
    然而，劉星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或許，那才是一直支撐他的信念，他又怎麽忍心說出來呢。
    “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汪洋微微一笑。
    “宇軒說得對，大不了咱不幹了，去他的！” 孫政沉著臉罵了一句。
    汪洋沒有回應，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可眼神中卻透露出無盡的失落。
    “你們收拾一下，去病房吧，別在這兒待著了。” 忽然，一個護士走進來提醒道。
    “能走嗎？要不要給你推個輪椅？” 此刻，孫政已經顧不上抱怨，一臉關切地問道。
    何宇軒和劉星也滿臉擔憂。
    張鴻飛站在一旁，皺著眉頭。是他接到了學生處老師的電話，急忙通知了其他人。
    “我隻是吐了口血而已，又不是殘廢了，要什麽輪椅。” 汪洋笑罵著，接著坐了起來。此刻，他的頭已經感覺舒服了一些，隻是胃裏仍然難受。
    張鴻飛趕忙上前，拿起掛在架子上的藥瓶。
    劉星和孫政分別站到汪洋的兩側，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生怕他會摔倒。
    幾人很快來到樓上的病房，辦理了入住手續。
    一切安排妥當後，汪洋便開始趕人了。
    “真不用我們陪著？” 劉星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走吧，都去歇一歇，不用再操心公司的事了。” 汪洋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滿不在乎地說道。
    “什麽意思？不用想公司的事了？你拿到投資了？” 孫政滿臉驚喜地問道。
    “嗯。” 汪洋點點頭。
    “多少？” 幾個人的臉上瞬間都洋溢著驚喜的神情。
    看來這血吐得值啊。
    汪洋舉起雙手，伸出食指交叉了一下。
    眾人立刻明白了。
    “牛逼呀，大哥，那這不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孫政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都解決了。” 汪洋笑著點點頭，“行了，快走吧，待會兒估計又得挨宿舍的人打罵了。”
    “靠，” 孫政撇了撇嘴，眼中卻滿是喜悅，“行，那我們走了，明天再過來看你。”
    說完，幾個人便歡天喜地地離開了病房。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汪洋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隨後他緩緩閉上眼睛，頭靠在背後的牆上，整個人再次陷入沉默，絕望與無奈在他的心頭蔓延開來。
    對不起了，彤彤，請原諒我這麽做…… 我沒本事，救不了 et 了……
    以後或許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已經盡力了……
    這一晚，他無數次拿起手機，最終還是沒有撥通王語彤的電話，最後甚至直接把手機關了。
    ……
    第二天一大早，汪洋就被桌子旁邊的聲音吵醒了。
    他睜開眼睛，發現孫政和何宇軒正站在一旁，床頭櫃上還多了一束鮮花。
    汪洋無奈地歎了口氣，都說了不用過來，現在醫生也不讓吃東西，還浪費錢買花。
    “你們上午沒課嗎？這麽早跑來？公司裏沒事了？” 汪洋坐起身，一臉無奈地看著兩人。
    “嘿嘿，我們這不是擔心你嘛，早點過來看看。” 孫政打了個哈哈。
    何宇軒從一個袋子裏掏出臉盆、牙膏、牙刷之類的東西，放到了汪洋的床底下。
    就在這時，護士走進來，把一張費用清單貼在了汪洋的床頭。
    孫政好奇地走過去，一把撕下那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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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上麵寫著昨天的全部費用，有血常規、腹部 ct、內窺鏡、醫用膠布、留置針…… 甚至還有乙肝、丙肝等各種檢查項目，費用合計四千五百二十七元。
    “臥槽，這不是搶錢嗎？他們趁著你昏迷，把你當冤大頭了？” 孫政忍不住罵道。
    不就是個胃出血住院嗎？怎麽會有這麽多檢查？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都說醫院最掙錢，連個膠布都要五毛錢，真是一點不假。
    “多少錢？” 何宇軒問道。
    “將近五千塊錢啊！” 孫政揚了揚手中的單子，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就連汪洋也一臉難以置信。
    “小夥子，你們是第一次住院吧？” 忽然，同病房的一位老爺爺開口了。
    “是啊，爺爺，這也太離譜了吧？什麽都還沒做，就花了這麽多錢？” 孫政看向老頭。
    隻見老頭衣著樸素，花白的頭發，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皺紋，一看就不是富裕的人。
    “唉！” 老爺爺歎息一聲，這聲歎息飽含著無盡的無奈。
    “我這已經是第三次來申江住院了，每次住院前都得做一大堆檢查，不管你有沒有病，都得查一查，這可都是錢呐！” 老爺爺繼續說道。
    “不查不行嗎？” 孫政好奇地問。
    “不查他們不讓你住呀。” 老爺爺搖搖頭，“他們會說不知道你身體還有沒有其他毛病，萬一有其他問題沒查出來，出了事他們得負責任。”
    “是啊，是啊，現在所有醫院基本都這樣，隻要你去，先給你檢查一通，光檢查費我們就負擔不起啊……” 同病房的另一個大叔也附和道。
    孫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似乎有點道理。
    可汪洋是個非常年輕的小夥子，根本不可能有其他毛病，卻也要做這樣的檢查，這顯得很不合理。
    聽著幾人的對話，汪洋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讓他瞬間意識到一個問題，或者說一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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