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王語彤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微微上揚，也跟著扔出一個套圈。
    巧了，這個套圈也好巧不巧地朝著汪洋頭上飛去。
    當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汪洋察覺到王語彤的意圖，故意把腦袋往前輕輕探了一下，這才讓套圈穩穩地落在自己頭上。
    一時間，現場笑聲、掌聲交織在一起 。
    “小姑奶奶們，趕緊套吧！剛剛這鵝差點把屎噴我一臉！” 汪洋哭笑不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後怕地縮了縮脖子 —— 要不是反應快，此刻怕是要頂著一身鵝糞當 “人形靶” 了。
    這場小插曲反倒讓陳曦徹底放開了手腳，她眼神發亮，指尖一揚將剩餘套圈全拋出去，隻見一道弧線劃過，終於有個塑料圈穿過大鵝的腦袋，套在它身上。
    “耶！” 她小臉漲得通紅，興奮得直拍手。
    汪洋見狀，立刻將左手的鵝往前一推，王語彤心領神會，指尖的套圈如離弦之箭飛出，精準圈住鵝脖子。
    “恭喜恭喜！” 老板堆著笑湊過來，反正送出去的鵝不花本錢，隻當給貴客添樂子。
    “幫我裝起來！這可是本小姐第一個戰利品！” 陳曦踮著腳指著地上撲棱的鵝，鼻尖凍得通紅，卻掩不住眼底的得意。
    老板麻溜找來兩個紅塑料袋，將鵝分別裝好，還滿臉堆笑地叮囑：“俺在這擺到臘月廿九，幾位想玩隨時來！”
    汪洋嘴角抽了抽 —— 六百塊買兩隻鵝，這老板能不歡迎嗎？
    可轉頭看見兩個女孩抱著鵝蹦蹦跳跳的模樣，他心底的悶氣瞬間化作繞指柔：別說六百，六千也值。
    集市套圈區熙熙攘攘，大部分攤位擺著毛絨玩具和陶瓷擺件，套活禽的也不止一家。
    眼看正午將至，汪洋本想打道回府，卻被剛嚐了甜頭的陳曦卻定住了腳步 —— 她眼睛亮晶晶的，望著遠處飄來的糖畫香氣，分明毫無歸意。
    天空開始飄起細雪，棉絮般落在兩人發間。王語彤睫毛上凝著冰晶，陳曦圍巾上還沾著糖渣，兩人像誤入凡間的小公主，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汪洋無奈掏出手機給老娘打電話，目光卻始終盯著前麵兩個女孩 —— 她們手裏捧著紙盒，裏麵裝著冷麵、鴨貨、拔絲地瓜……
    “媽，中午不回去吃了，彤彤跟小曦撒歡了。” 他對著手機苦笑，肩頭還扛著兩根比人高的甘蔗 —— 陳曦非說 “帶回家切才新鮮”。
    倆祖宗小嘴一路沒停，他可就吃了王語彤喂他的一點點，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還得當苦力。
    人保鏢都換班吃飯，剛剛來了四個人把那四個換走了，就他還在這。
    從九點逛到下午兩點，兩個姑奶奶終於在汪洋第三次揉腳時停下腳步。
    “要不先回去歇著？明天再來？” 他舔了舔嘴唇，嗓音帶點無奈。
    陳曦腮幫子鼓得像小倉鼠，也不知塞了多少炸年糕，含混道：“還沒逛夠呢……”
    王語彤轉身用竹簽紮起一塊孜然火腿，輕輕喂進他嘴裏，指尖掠過他下巴時帶起一絲癢意，“那就回去？”
    “那要不再逛一會？” 汪洋含糊不清地嚼著火腿，喉間湧上絲絲暖意。
    陳曦戀戀不舍地望向遠處打氣球的攤位，忽然被一團雪白絆住腳步 —— 前方套兔子的攤子前，幾隻垂耳兔正蜷在草窩裏，紅眼睛像紅寶石般發亮。
    王語彤的睫毛倏地抖了抖，兩人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汪洋望著攤位老板新支起的燈牌，眼皮又跳了跳。扛著甘蔗的手已經凍得幾乎失去知覺，可看著她們蹲在兔籠前發出的驚歎聲，忽然覺得 —— 罷了，讓她們玩吧，眼前的歡聲笑語才是千金不換的風景。
    相較之前遇到的鵝，這玩意兒在籠子裏顯然更容易套住。
    果不其然，不過一百塊錢，兩人便一人抱著一個籠子，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汪洋扛著一根甘蔗，無聲地歎了口氣。
    返程路上，後備箱的門敞著，王語彤和陳曦裹著羽絨服，一人攥著一根甘蔗。
    王語彤氣鼓鼓地瞪著陳曦，後排破普桑裏的幾個保鏢看著前車，哭笑不得。
    汪洋好幾次提議扔掉甘蔗，可這丫頭死活不聽，才有了眼下這副模樣。
    好在鎮上離家不過十幾分鍾車程，加上汪洋心急猛踩油門，很快便回了家。
    當張秀英看見汪洋扛著兩根 “竹竿” 邁進院子時，整個人瞬間愣在原地 ，緊接著，便看到王語彤凍得通紅的小臉，趕忙上前將兩個女孩拽進屋子。
    等汪洋把甘蔗往邊上一丟，跟著進了屋，迎麵便是張秀英的一頓數落。
    眼看著寶貝兒媳婦被凍成這樣，老太太心疼得直咂嘴，罵完兒子又趕緊灌了個熱水瓶，塞進倆姑娘懷裏焐手。
    王語彤氣呼呼地又瞪了陳曦一眼，後者的臉霎時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另一邊，孫政也到了市裏。
    汪洋訂婚是大事，即便幫不上什麽忙，他也早早趕了過來。關鍵是，柳晴也跟著來了，住在家裏多少有些拘束，於是他便開著車到市裏找酒店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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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老孫到了，劉星立馬撥通了電話 —— 昨天還在琢磨怎麽勸勸林妍，正好借這個機會聚聚。
    “在哪兒呢？” 電話很快接通。
    “剛辦完入住，咋了？”
    “不是讓你住我家麽，還想讓你嚐嚐我媽的手藝。”
    “柳晴來了。” 孫政的聲音明顯頓了頓。
    “呃……” 劉星秒懂，緊接著笑出了聲，“可別搞出‘人命’啊。”
    “滾！” 孫政暴躁的聲音從聽筒裏炸出來，“對了，晚上聚聚？剛才小晴給林妍打電話了……”
    劉星回頭看了眼雲蘇蘇，沉默片刻後點點頭：“好。”
    沒過多久，孫政的車停在了小區門口。
    “可以啊，剛買的？” 劉星一上車就盯著駕駛位的孫政，眼睛發亮，連跟柳晴打招呼都忘了。
    “咋不是跑車？你不說買跑車麽。” 屁股還沒坐穩，劉星又嘟囔了一句。
    孫政臉上的得意還沒來得及展開，瞬間就僵住了 —— 不是跑車？這事兒能怪他嗎？得問汪洋去。
    “劉星你坐前麵，我跟蘇蘇說會兒話。” 柳晴說著拉開副駕駛的門，鑽進了後排。
    “你們聯係林妍了？她怎麽說？” 車子緩緩啟動，劉星側頭問孫政。
    “一會兒去港一區接她，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就行。” 孫政握著方向盤，語氣隨意。
    雖然飄點雪花，卻不大，地麵連點白色都沒有。
    “她知道汪洋訂婚的事了？”劉星語氣有些沉重。
    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勸一勸，換做是別人他不會理，可林妍畢竟是一起成長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家人。
    “知道。”柳晴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意味。
    “妍妍挺可憐的。”雲蘇蘇也歎了口氣。
    她現在有些慶幸自己的選擇了，汪洋那樣的人了解的誰不喜歡，不用說專情，就憑那賺錢能力，怕是大學裏是個女生都想接觸一下試試。
    幸好她沒陷進去，要不然苦的是自己。
    “你什麽打算？”孫政語氣同樣凝重。
    都到這時候，也該醒醒了，怎麽會有這麽執著的人呢，四年了……孫政微微歎息。
    有個愛自己的人很好，可是多了很好就會變成很不好。
    “等會你們找找機會勸勸吧。”劉星這話是對後排的兩個女生說的。
    雖然心裏是想勸，可他終歸是個男生。
    “要不讓林向陽來追妍妍。”雲蘇蘇忽然調皮的笑笑。
    車子裏的人卻一言不發，就連劉星都沒說話，隻是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我就是開個玩笑嘛……”雲蘇蘇有點委屈。
    “等會見到再說吧。”
    ……
    沒多久車子就到了港一區門口。
    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正站在保衛室旁邊四處張望著。
    “妍妍！”
    車子還沒停下，雲蘇蘇就把車窗搖了下來。
    “你們都在啊。”一上車看到車子裏四個人，林妍明顯一愣。
    好像就她一個單身狗。
    “對呀對呀，汪洋不是訂婚麽，肯定都要去的。”雲蘇蘇笑眯眯的點頭。
    劉星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忽然他覺得都一起來是個很嚴重的錯誤。
    這不是在人傷口上撒鹽嘛……
    孫政麵色也有些不自然。
    “妍妍你今天這身好清純啊。”柳晴適時接過話題，看著林妍。
    烏黑的頭發披在腦後，臉上清湯寡水的，整個人罩在白色羽絨服裏像極了鄰家少女。
    林妍笑了笑，隨口問道，“我們去哪玩？”
    原本她是不想出來的，可越待在家裏腦子裏越是那個人的影子，再待下去怕是要瘋掉，還不如出來走走。
    隻是沒想到，一上車就吃了一嘴的狗糧。
    “哎哎，你們看陳曦這是在哪？”雲蘇蘇忽然拿過手機，放在兩個女生麵前。
    屏幕上，陳曦扛著一根甘蔗，笑的跟朵花似的。
    “這應該不是在她家。”柳晴搖搖頭。
    “要不問問她在哪我們去找她玩？”雲蘇蘇腦子一抽又來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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