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彤起身，抬手拉開窗簾，刹那間，刺目的陽光猛地湧了進來，她條件反射般眯起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
    這時，陳曦和林妍也陸續醒了。
    兩人睡眼惺忪，剛睜開眼，就被強光刺激得眯起雙眸，一臉迷茫地看向站在窗前的王語彤。
    “頭好痛啊。” 陳曦坐起身，抬手輕輕揉著額頭，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困意。
    林妍也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目光下意識掃向前方的桌子。
    原本堆滿酒瓶、一片狼藉的桌麵，此刻幹幹淨淨，仿佛昨晚的狂歡從未發生過。
    “我們不是在桌子邊喝酒來著？我好像還吐了，啥時候到床上來的呀？” 陳曦滿臉疑惑，目光也落在整潔的桌子上，邊說邊低下頭，努力回憶昨晚的場景。
    可記憶就像被定格在了趴在桌上睡著的那一刻，至於之後是怎麽上的床，她怎麽也想不起來，腦袋裏一片空白。
    而此時，林妍的臉 “唰” 地一下紅透了，像熟透的番茄。
    她可是昨晚三人中唯一還算清醒的，清楚記得有個人走進來，把她們挨個抱上了床。
    不用猜，那個人肯定是汪洋。
    一想到自己昨晚喝醉後那副失態的模樣，全被汪洋看在眼裏，林妍又羞又窘，趕緊抓起被子，把腦袋蒙得嚴嚴實實。
    “怎麽了，妍妍？” 陳曦察覺到林妍的異樣，滿臉不解地看著她。
    “沒事，沒事。” 林妍忙不迭地扯下被子，慌亂地搖著頭，試圖掩飾自己的窘迫。
    王語彤若有所思地瞧了林妍一眼，隨後開口說道：“好了，都別磨蹭了，趕緊起床吧，都十一點了。”
    她心裏暗自琢磨，或許昨晚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兒？看來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汪洋。
    此時，汪洋正坐在臥室書桌前，指尖抵著眉心擰眉沉思。
    屏幕上光標在緩緩跳動，可他的思緒卻卡在模型訓練的瓶頸處 —— 即便坐擁海量數據，按現有模式推進，訓練周期仍長得讓人窒息，更遑論數據標注環節對專業人才的強依賴性。
    越往後需要的人員就越專業，相應的成本會急劇升高。
    “要是模型能自主學習……”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後頸便泛起一絲涼意。
    記憶突然閃回《終結者》裏金屬骨骼碾碎鋼筋的畫麵 —— 當 ai 突破被動接收指令的桎梏，擁有自我迭代的意識，是否會像電影裏那樣，從人類創造的工具異化為威脅？
    此刻的擔憂或許超前，但技術浪潮奔湧向前，這個倫理困境終將成為必須直麵的考題。
    難道他要做這些？
    正思緒翻湧間，窗外忽然掠過三道人影。
    抬眼望去，隻見王語彤揉著太陽穴推開紗門，陳曦扶著門框眯眼適應光線，而林妍正躲在兩人身後，耳尖泛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都醒了？” 汪洋起身拉開門，臂彎隨意搭在門框上，唇角揚起慣有的揶揄弧度，“可以啊，都長本事了，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們還有這麽個特長？”
    王語彤衝他吐了吐舌頭，陳曦翻著白眼假裝看天空，唯有林妍的耳垂紅得快要滴血 —— 她當然記得昨晚被汪洋抱上樓時，自己像隻張牙舞爪的貓，指甲在他手腕上、脖子上劃過。
    此刻那道淡紅的印子正從毛衣領口漏出來，雖然不嚴重，卻有點明顯。
    “過來。” 汪洋忽然伸手拽住王語彤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陳曦見狀吹了聲口哨，拽著林妍轉過頭去，卻聽見身後傳來他沉沉的叮囑：“以後不準在外麵喝酒，在家也不行。昨晚要不是我恰好看到，你們三個就得在地板上躺一晚上。”
    “知道啦！” 王語彤仰頭看他，陽光穿過他額前的碎發，在睫毛下投出細細的陰影。
    “你脖子怎麽了？”王語彤忽然看到汪洋脖子上一道淺淺的紅痕，掰開他的毛衣仔細看了看。
    “被貓抓了。”汪洋沒好氣的撇撇嘴。
    昨晚林妍就像個螃蟹一樣，對著他又抓又撓的，他已經盡力避開，卻沒想到脖子上還是掛著彩。
    王語彤耳尖發燙，正想掙脫，卻聽見屋裏傳來汪母的呼喚：“洋洋，帶彤彤她們來吃飯，小米粥熬了三遍，還有你們愛吃的醬菜！”
    三個人瞬間如獲特赦，陳曦拽著林妍跑得比兔子還快，王語彤卻被汪洋輕輕按住肩膀：“先喝碗醒酒湯再吃主食，昨晚吐空了胃，別著急填東西。”
    看著她們的背影，汪洋靠在門框上笑了。
    孫政總說他是 “中央空調”，可隻有他自己清楚，這三個丫頭片子湊在一起，能把天捅個窟窿 —— 一個就夠他操心的，再來一個還不要老命，一個人就是一個人，能力再大也很難做到兩個人做的事。
    “發什麽呆呢？” 王語彤忽然又出現在院子裏，手裏端著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我給你留了糖桂花，快來喝。”
    陽光穿過院子玻璃窗，在她發梢鍍上一層金邊。
    汪洋忽然想起剛才在書房的擔憂 —— 當 ai 學會自主學習時，人類是否還能守住情感的溫度？
    但此刻看著王語彤笑靨如花的樣子，他忽然覺得，有些東西永遠不會被代碼替代。
    “好啦，你快去吃吧，我已經吃過了。”汪洋寵溺的摸了摸王語彤的小腦袋。
    “啊？”王語彤扁扁嘴，有些遺憾的樣子。
    “我還沒說完呢，碗留下。”說著，便把王語彤手中的碗接了過來。
    王語彤這才滿意的笑了。
    ……
    臥室裏，汪洋的眼睛緊緊的電腦屏幕上，手指飛速的敲擊著鍵盤，屏幕幽藍的光映得他神情愈發專注。
    突然，“吱呀 ——” 一聲，門被粗暴地撞開，冷風裹挾著室外的寒氣瞬間湧入。
    緊接著一把車鑰匙 “啪嗒” 重重摔在電腦旁，震得屏幕上直接出現一排空行。
    陳曦雙手叉腰，堵在門口；王語彤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地跟在她身後，還調皮地衝汪洋眨了眨眼；林妍則捂著嘴，忍俊不禁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怎麽了？”汪洋茫然的抬起頭，滿臉寫著 “黑人問號”，眼神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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