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彤麵色一僵。
    心跳莫名開始加快，眼中也閃過一絲慌亂。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王語彤下意識地咬住嘴唇，手指微微顫抖著攥緊了衣角。
    她抬頭看向對方，目光卻在觸及樂語那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時慌亂地避開。
    如果汪洋沒有ait，家裏決計不會允許她和他在一起。
    那時，就算她再愛他，她能不顧一切跟他在一起嗎……
    “樂語！你可行了好吧？人家汪總現在已經是一個公司老總，你說的那個可能已經不存在！”
    沈佳拽了一下樂語的胳膊，眼神帶著警告。
    後者尷尬笑笑，隨即擺擺手，“語彤，你別介意哈，我就隨便一問。”
    王語彤卻恍若未覺。
    不知為何，這一刻她仿佛有一次回到高二那個夜晚。
    隻是，再也看不到汪洋的身影。
    她的唇微微顫抖著，麵色忽然變得蒼白無比。
    “語彤？”沈佳沒好氣的看著樂語，接著起身來到王語彤身旁，柔聲道，“沒事了，樂語說的那個可能不存在，你別多想好不好……”
    王語彤這才回過神，她輕輕點頭，麵色依然慘白。
    這時，侍者推著小車走了過來，將精致的菜品一一擺放在桌上。
    香氣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
    王語彤說：“好了，先嚐嚐菜吧，看看味道怎麽樣。”
    言語間滿是失落。
    她切了一小塊牛排放在嘴中，卻食不知味。
    腦海中早已是一片混亂。
    如果是林妍或者陳曦在她這個位置呢？
    陳曦或許會和她一樣為難。
    可是林妍怕是不會，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王語彤心裏忽然一陣刺痛，思緒翻湧，無法平靜。
    她望著桌上香氣四溢的菜肴，卻再也感覺不到絲毫食欲。
    餐廳的燈光溫暖柔和，照在她臉上卻顯得蒼白無力。
    她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攥住，透不過氣來。
    沈佳無奈的看著樂語，後者委屈巴巴的。
    “對不起啊語彤，我就是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那種真正純真美好的愛情……”
    王語彤抬起頭，有些無力的搖搖頭，“沒事的，抱歉是我失態了。”
    聲音有些沙啞，眼底的情緒卻複雜難辨。
    一餐飯在有些尷尬的氣氛中結束，王語彤幾乎沒有吃什麽東西。
    侍者還在一旁滿臉緊張的問是不是菜品有問題。
    得到王語彤確定的回答之後，侍者才明顯鬆了一口氣。
    走出餐廳，風微涼，吹起王語彤的發絲。
    她望著不遠處的川流不息的車流，眼神空洞。
    汪洋的成功本是她最驕傲的事，可現在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樂語跟出來，站在她身邊，小聲說道：“語彤，我不是故意的。”
    王語彤輕輕搖頭，嘴角勉強揚起一絲笑意，“我知道，是我影響你們了，抱歉啊……”
    “我送你回去吧。”沈佳在一旁道，眼神中也帶著深深的歉意。
    “不用了，我打個……”
    嗡嗡……
    王語彤話還沒說完，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的瞬間，原本暗淡的眼神瞬間亮起。
    僅僅隻是片刻再次變得失落起來。
    “喂……”
    “怎麽了？吃完了嗎？下午公司沒什麽事，我過去接你？”
    王語彤眼圈忽然紅了，手下意識捂住嘴巴。
    然後抬眸看向樂語和沈佳，“你們明天直接過來？”
    “好。”
    沈佳迅速點頭，拉著樂語的胳膊就往停車場走去。
    “什麽時候能把你這八卦的毛病改改……”空氣中傳來沈佳有些氣憤的抱怨聲。
    王語彤深吸一口氣，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手中的手機緊緊攥著，幾乎要嵌入掌心。
    “老公……我想你了。”眼淚終於緩緩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
    王語彤忍不住抽泣起來。
    她愛他！
    好愛好愛。
    她不是因為他成功了才和他在一起的！
    不是！
    “彤彤，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你等著，告訴我位置，我馬上過來……”
    汪洋的語氣焦急而心疼。
    他從未見過她這樣子。
    他能清晰聽到王語彤壓抑的抽泣聲。
    ……
    搶了n個黃燈之後，汪洋終於在路邊看到王語彤的身影。
    他猛地刹停車子，飛快地跑下車，來到女孩麵前，仔細打量著她。
    直到確認她並受什麽外部傷害之後，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一些。
    “怎麽了？那兩個女人欺負你了？”汪洋語氣急切。
    拳頭已經緊緊握住。
    誰敢欺負自己老婆，他不介意高調一回。
    王語彤沒說話。
    原本已經停住的眼淚，又一次從眼睛湧出。
    汪洋徹底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擦拭著女孩臉頰的淚水。
    卻越擦越多。
    “是我做錯了什麽嗎？”汪洋聲音沙啞，眼中滿是自責，“你說話好不好，別嚇我。”
    王語彤忽然靠在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
    她從來沒有這麽緊的抱住他。
    一雙手死死的環在他的腰上，就像要把她擠進他的身體裏。
    她吸著鼻子，嘴裏一直再重複：“我不是因為你有了ait才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是因為你有了ait才和你在一起的……”
    汪洋一怔，整個人都有點蒙。
    這事什麽意思。
    她當然不是因為有ait才跟他在一起的。
    高中那會，別說ait，就是飯他都吃不上，一年四季穿校服。
    那時她也沒嫌棄他啊。
    心裏雖然疑惑。
    手卻早已輕輕撫摸著女孩纖細的後背，輕聲安慰道：“高中那會兒咱倆就算是在一起了，那時哪有ait，你當然不是因為ait才跟我在一起的……”
    汪洋小聲安慰著。
    王語彤忽然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可是……假如沒有ait，可能家裏就不會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是覺得你背叛我了……”
    王語彤很是認真的點點頭，大眼睛裏卻寫滿了委屈。
    汪洋忍不住笑了。
    總算想明白為什麽丫頭會這麽激動。
    看著女孩委屈巴巴的眼神，心就像被羽毛掃過一般。
    真是個小傻瓜。
    就因為這個哭鼻子，這還是那個理性睿智、殺伐果斷的霸道總裁嗎？
    “就算我現在還很窮，我可以把你拐跑啊……”
    抬手輕輕拭去女孩眼角的淚痕，汪洋俯下身，讓眼睛跟女孩的眼睛處在同一水平線。
    “私奔嗎？”
    女孩鼻子還堵著，每說一個字都像含了半口溫軟的棉花，尾音裹著輕輕的鼻音，像小獸輕輕哼氣。
    “對呀，”汪洋笑，抬手刮刮女孩翹挺的鼻子，“不過……”
    汪洋拖著長長的尾音。
    “不過什麽？”王語彤有些緊張的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我不會帶你私奔，我也不會一直窮下去。”
    “為什麽？”王語彤眨著眼睛，麵露疑惑。
    “因為，我舍不得，舍不得你過以前我那樣的生活，舍不得你和家裏鬧翻，舍不得你做選擇……”
    雙手扶著女孩的肩膀，汪洋麵色無比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