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自己查查這個人？”
    沈佳忽然皺起眉頭，眼神中帶著些許的謹慎。
    樂語表情很是不以為然，依然自顧自的搖晃著紅酒杯。
    “你覺得那個汪洋是個什麽樣的人？”
    沈佳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同時把樂語的杯子搶在手裏，也放在茶幾上。
    “你在擔心什麽？王總不是說了就是個吃軟飯的暴發戶？隻要能把他跟王語彤拆開，咱們這輩子就不愁吃喝啦~”
    “可是為什麽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呢？”沈佳垂下眸子，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你沒看他穿的衣服都沒牌子。”樂語重新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而且他對王語彤的態度，倒是不像那種貪圖富貴的人，全身上下也就那塊表還值錢。”
    她頓了頓，眼神閃過一絲疑惑，“倒是有點像是……王語彤在求著他。”
    沈佳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低聲道：“你是說，情況可能跟王總說的完全相反？”
    兩人一時都沉默了。
    氣氛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愈發凝重。
    “你不是在市局認識個科長哥哥？問問他？他應該能查到具體情況。”沈佳猛地抓住樂語的手腕，語氣急切。
    樂語一緊張，杯子裏的酒頓時灑了出來，濺在白色的桌布上，像一朵猙獰的紅花。
    而她根本沒在意這些，手忙腳亂的抓過先前扔在沙發上的電話。
    匆匆撥了一個號碼。
    “小樂啊，有事？”電話裏傳來一個低沉中年男性的聲音。
    “張哥，我想讓你幫我查個人……叫汪洋，您能不能……”即便是在電話這邊，樂語臉上也帶著有些諂媚的笑。
    沈佳在一旁，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汪洋？”張哥語氣帶著疑惑，“這名字聽著耳熟……你等等，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我倒是知道一個汪洋汪總，ait的總裁，現在康瑞醫療也是他的……”
    “你不會問的就是他吧？”聽筒裏的聲音瞬間提高一度，似乎有些驚恐之意。
    “對對就是他！”樂語語氣興奮。
    “瘋了嗎？他你都敢查！”張哥的聲音裏透著壓製不住的怒氣，“你最好現在就把電話掐了，忘了這回事，否則……後果自負！”
    電話瞬間被掛斷。
    沉默的客廳像一塊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
    樂語手一抖，電話差點掉落。
    沈佳麵色慘白。
    “康瑞醫療……”沈佳喃喃自語。
    然後猛地站起身，走到另一邊的辦公桌前，抓起筆記本電腦，迅速打開爪子搜索。
    緊接著在搜索框裏輸入康瑞醫療四個字。
    隻見屏幕上迅速列出詳細信息：
    康瑞醫療國際集團有限公司，總部位於申江，是一家在國內外享有盛譽的高端醫療器械研發與生產企業。成立於1982年……
    h股上市公司，目前市值1100億……
    公司實際控製人一欄顯示：汪洋。
    沈佳的手指微微發抖，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的名字，低聲喃喃：“汪洋……居然是他……” 樂語也湊了過來，臉色愈發蒼白，眼神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片刻後，她忽然指著問題答案右下角一行小字：
    本答案由ait科技提供，僅供參考。
    “ait科技……那不是汪洋的公司嗎？”樂語聲音發顫。
    沈佳沒有說話，目光仍舊死死盯著屏幕上那一行小字。
    她忽然想起什麽，快速按下鼠標，跳轉到ait科技的官網。
    創始人一欄赫然寫著“汪洋”兩個字。
    筆記本從沈佳膝頭滑落，咚的一聲掉在地毯上。
    兩人誰都沒有理會。
    “王總，這是在害我們……”樂語苦笑。
    臉上的傲氣早已消失不見。
    沈佳也是一臉苦笑。
    這樣的人不是她們能得罪的起的。
    “怎麽辦？”樂語的目光逐漸凝重，聲音低沉：“我們還去青衿語不……”
    沈佳臉色更加蒼白。
    遲疑許久後，她拿起手機，撥通王語彤電話。
    再次就中午的事情道歉。
    說話的語氣遠比上午要恭敬的多。
    並提出明天就正式上班。
    王語彤欣然答應。
    “幸好我們真的是設計師，在圈內也小有名氣，要不然可能真闖禍了。”
    沈佳臉上已經沒有剛才的恐慌，語氣也平靜不少。
    “你的意思是？”樂語依然麵帶疑惑。
    “跟王總說我們做不了，以後我們就是青衿語最忠誠的員工……”
    ……
    再次接到沈佳的電話倒是出乎汪洋的意料。
    不過聽著對方畢恭畢敬的語氣，他倒是明白了。
    既然兩人已經老實，他也不會再多說什麽。
    王語彤的夢想要比這倆重要的多。
    大不了品牌走上正軌之後再找個理由把他們開掉。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氣也越來越涼。
    前段時間回別墅，房間的衣櫃裏竟然多了一堆衣服。
    問了方姨才知道。
    原來王語彤特意囑咐給品牌方通知，讓男裝女裝都送。
    隻是沒想到，會送了這麽一大堆。
    衣櫃裏都擺滿了。
    難道他也要過上跟電視裏演的那樣，一個衣帽間跟一套房差不多的生活？
    汪洋自嘲笑笑。
    雖然他不會主動去選擇，可是家裏安排了，他也不會刻意拒絕。
    尤其是，有些是跟王語彤同款的啊……
    晚風輕拂，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
    汪洋慢慢從二樓下來。
    客廳裏燈火通明，王文德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本棋譜。
    自從把老爺子弄到申江來之後，他要麽住在學校，要麽住在公司。
    很少能有時間來陪陪老爺子。
    “今晚怎麽回來了？”王文德沒好氣的在他臉上掃了一眼，手中的棋譜卻沒有放下。
    汪洋苦笑一下，淡淡嗯了一聲。
    他知道老爺子心裏還有氣。
    “我看我這重外孫是抱不上咯……”王文德扶了下眼鏡，眼睛依然盯在棋譜上。
    好像自言自語一般。
    “爺爺，不是說先給您研發個手鐲，然後我們盡快嘛……”
    汪洋語氣無奈。
    都說老人最後都會像小孩子一樣。
    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哦？你確定是吧？”
    王文德忽然把棋譜扔在桌子上，一臉不屑。
    接著伸手指著大門口。
    “你們倆是有一個算一個。以前你忙，彤彤不忙，你看現在幾點了？”
    老爺子手指著牆上的石英鍾，眼神中帶著幾分責備，“彤彤現在都住在工作室裏，你們是把工作室當家了是吧？以後都跟工作睡吧。”
    “爺爺，誰說我把工作室當家了？”
    王語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一絲不滿。
    看到王語彤的瞬間，汪洋眼睛頓時一亮。
    “今晚我跟汪洋睡。”王語彤一邊換鞋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