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上旬的申江，已經有了幾分初冬的寒意。
    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進ait總裁辦公室，在厚厚的地毯上投下一方明亮的光影。
    角落裏的綠植，在陽光的映照下，綠得有些刺眼，卻也給這略顯嚴肅的空間增添了一絲生機。
    汪洋坐在辦公桌前，燈光落在他的肩頭，卻沒能驅散他眉間的一絲凝重。
    距離上次給陳興國發信息已經過去兩天，如他所料，對方始終沒有回複。
    或許是太忙，或許是根本看不上他。
    這些他都能接受。
    他怕的是最後一種可能，那就是陳興國已經動了要教訓教訓他的心思。
    換做是他要是自己閨女被人欺負，不管有沒有理，也得先打一頓再說。
    我管你有沒有理……
    無奈苦笑一下，再次垂下眸子，看著手上的報告。
    這是何宇軒報上來的人人醫療進展情況報告，手中的筆在文件上不時地圈畫著。
    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何宇軒已經在盡可能的從各個渠道獲取數據，甚至把標注團隊直接改成了病曆掃描團隊。
    卻不過是杯水車薪，大醫院因為合規問題依然無法提供數據支持。
    現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林妍那邊……
    汪洋無奈的扔下筆。
    旁邊放著一杯已經有些涼了的咖啡，水汽早已消散，隻留下杯口那一圈淡淡的咖啡漬。
    剛端起咖啡遞到嘴邊，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汪洋一個激靈，猛然轉頭，手裏的咖啡都濺到桌子上。
    ait成立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進辦公室的。
    林妍手裏拿著一份報告，神色焦躁地走了進來。
    她的頭發有些淩亂，幾縷發絲垂在臉頰旁，臉色微微泛紅，額頭上還帶著一層細密的汗珠。身上的職業套裝看起來有些皺，似乎她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不過這並不能影響她那高挑的身材。
    看到是林妍，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放下咖啡杯，抓起角落的抹布：“怎麽了？這麽急。”
    林妍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走到辦公桌前，“啪”的一聲把報告扔在了桌上。
    “看看吧，這就是你們ait做的his係統，醫院那邊意見大得很！”
    她的聲音有些尖銳，帶著明顯的不滿和焦急。
    汪洋看著桌上的報告，又看了看林妍，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伸手拿起報告，快速地翻閱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林妍在一旁來回踱步，時不時地看一眼汪洋，眼神中帶著一絲憤怒，又有一些無奈。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關節都有些泛白。
    “我好不容易拿下這家醫院，說好了ait負責研發，結果呢？進度慢不說，功能還欠缺這麽多，這讓我怎麽跟醫院交代？”
    林妍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目光迅速在報告上掃過，臉頰莫名有些熱。
    報告上是醫院審查情況反饋，基本全是負麵，各種意見寫了滿滿三頁紙。
    當初信誓旦旦表示這玩意絕對沒問題，還特意叮囑何宇軒要上心，結果現在搞成這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妍妍，你先別著急，我馬上安排人去處理。這中間可能是出了一些問題，但我們會盡快解決的。”
    林妍停下腳步，看著汪洋，“別著急？怎麽能不著急？醫院那邊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不解決，這個項目就黃了，你知道這對我們意味著什麽嗎？”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又有一些無奈。
    “我知道，你放心，稍等。”
    汪洋說著，急忙拿起電話。
    林妍歎了口氣，順手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就在她坐下的瞬間，汪洋就感覺到腳被一個細跟踩住，隨之而來的是清晰的痛感。
    林妍的身體微微一僵，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趕緊把腿移開，眼神有些慌亂地看向別處。
    汪洋苦笑一下。
    好像跟這幾個女孩子在一塊，不管哪次受傷的都是他……
    他看了一眼林妍，發現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眼神中帶著一絲羞澀和慌亂。
    他的心中湧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但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原本這裏是兩張辦公桌拚在一起，王語彤嫌兩人距離太遠，便讓人把其中一張搬走了。
    後來兩人就時不時來個桌下交流。
    沒想到今天竟然……
    汪洋緩緩垂下眸子，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繼續看著報告，手指在報告上輕輕敲打著，腦子裏快速地想著解決問題的辦法。
    林妍坐在對麵，身體僵硬，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胸口起伏的有點快。
    看向汪洋的眼神有緊張，有嗔怪，還有一抹羞澀，最後變成冷漠。
    就在這時，林妍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手機，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原本緊張的神情被一抹欣喜取代。
    她看了一眼汪洋，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然後接起電話，聲音變得格外溫柔。
    “小曦啊，我在ait呢……嗯，有點事兒……什麽？你想回來一起管理公司？太好了呀……”
    汪洋瞬間抬起頭，耳朵伸得長長的。
    聽著林妍的話，心中湧起一絲無奈。
    他知道陳曦和林妍的關係很好，也知道陳曦對自己的感情有些複雜。
    不過，她能回來，他也就放心了。
    或許已經看開了吧。
    他偷偷地看著林妍。
    林妍一邊打電話，一邊時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瞟他，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是在故意氣他。
    “嗯，對，這邊有個笨蛋，把我氣得半死，讓他做個項目害的我被醫院領導罵……”
    林妍對著電話說著，眼神直直地看著汪洋，眼中帶著一絲戲謔和嗔怪。
    汪洋聽著她的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卻又無可奈何。
    哪有當著麵罵人的……
    汪洋腹誹……隻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繼續看著報告，可腦子裏卻有些亂，根本看不進去一個字。
    林妍繼續和陳曦聊著電話，聲音還提高了一些，似乎是想讓他聽得更清楚：“哎呀，你回來就好了，實在不行我們就招標，不給ait了……”
    她一邊說，一邊還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汪洋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林妍，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苦笑，輕輕道：“妍妍，能不能先談正事，你的his係統還等著解決呢，再說了，ait也是你們的，自己口袋的錢給別人是吧。”
    簡直是無語，女人真的一發起瘋來，什麽腦子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