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深吸一口氣，試圖將心底那股緊張與忐忑壓下去。
    隨後靜下心來，打開ord，把腦海中反複思忖的方案條理清晰地整理出來。
    方案梳理完畢，便摁下鍵盤上的“ctrl+p”。
    辦公室裏瞬間響起打印機“吱吱”的運作聲。
    趁著打印的間隙，汪洋拿起手機，遲疑片刻，便撥通了童輝的電話。
    雖說隻是樓上樓下的距離。
    但此刻的他，實在不想撲空。
    況且，以童輝在行業內的消息靈通程度，說不定已經知道ait麵臨的狀況。
    電話嘟嘟響了三聲，才被人接起。
    “汪洋啊，你小子可真行，沒事兒也不知道上來找我喝喝茶，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聽筒裏，率先傳來童輝那帶著幾分調侃的笑聲。
    汪洋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
    趕忙笑著解釋了幾句。
    隨後話鋒一轉，問道“童叔叔，您這會兒方便嗎？有點事兒想跟您聊聊。”
    童輝的聲音依舊熱情爽朗“方便！剛好有個初創公司給我送了些秋後的新茶，你趕緊上來。”
    汪洋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語氣裏多了幾分急切“那行，我這就上去。”
    轉頭看向打印機，一張a4紙靜靜地躺在上麵。
    抓起這張薄薄的紙片，汪洋腳步匆匆地走出辦公室，朝著電梯廳走去。
    很快就來到先秦資本所在樓層。
    汪洋剛準備按門鈴。
    前台的小姐姐眼尖，一眼便認出了他，隔著玻璃門，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笑意。
    緊接著，門禁“滴”的一聲打開了。
    汪洋衝小姐姐微微點頭示意，便直奔童輝的辦公室。
    站在辦公室門前，汪洋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抬手匆匆扣了兩下門。
    隨後靜靜佇立，耳朵微微豎起，仔細聆聽著裏麵的動靜。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砰砰砰的聲音。
    連呼吸的節奏也不自覺亂了起來。
    也不知道童輝聽到這個消息後，會作何反應。
    畢竟，剛剛在電話裏，童輝的語氣輕鬆得很，絲毫沒有緊張感。
    顯然，他大概率還不清楚ait當下所麵臨的困境。
    “進來。”
    童輝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出，尾音微微上揚。
    聽得出來，他此刻心情相當不錯。
    汪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定了定神，伸手緩緩推開門。
    “趕緊過來泡茶，你小子又是有事兒吧？沒事兒可不能想起我來，你說說，你都多久沒來我這兒了……”
    汪洋剛一邁進童輝辦公室的門，童輝那帶著嗔怪的聲音便迎麵而來。
    不過眉眼間依然暖若春風。
    汪洋趕忙賠笑，連連告饒。
    手中攥著的白紙被他晃得“嘩啦嘩啦”響，像是在應和他此刻緊張又急切的心情。
    “童叔叔，您這話說的，我這不是忙嘛，心裏可一直惦記著您呢。”
    “什麽時候學會說謊了？”童輝抬手指了指他手中那頁a4紙，臉上帶著幾分調侃的笑。
    汪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低著頭，快步走到茶幾對麵。
    順勢將紙遞到童輝麵前。
    “這什麽玩意兒……”
    童輝滿臉好奇，伸手接過那張白紙，眼神在上麵快速掃過。
    下一秒，原本掛在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他抬眸看向汪洋，質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童叔叔，您有所不知，現在ait已經麵臨前所未有的困境……”
    汪洋深吸一口氣，把目前ait遭遇的狀況，簡意賅地講了一遍。
    其實今天專程來這兒，就是想讓童輝給點建議。
    燕京是必定要去一趟的。
    可具體該怎麽跟陳家的人談，他心裏實在沒底。
    “你小子這是跟陳家鬧掰了？！”
    童輝瞪大了眼睛，頗有點吹胡子瞪眼的架勢。
    汪洋滿臉無奈，苦笑著。
    隨後語氣淡淡地拋出一句“童叔叔，要是現在何宇軒跟馨兒分手，轉頭跟另一個女孩好上了，您會不會收拾他？”
    “我他媽非得打斷他的狗腿不可！”
    童輝想都沒想，一句話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他像是突然回過味兒來，愣了半秒鍾，緊接著臉上浮起一抹壞笑，手指不停點著汪洋。
    “你小子，原來是得罪老丈人了。”邊說，邊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
    汪洋一聽這話，瞬間從沙發上彈起來，雙手在半空急切地擺動著。
    滿臉焦急地解釋“童叔叔，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到現在我都沒搞明白，到底是陳爺爺對我有意見，還是陳叔叔對我不滿意，也有可能是小曦……”
    說到這兒，他聲音低了下去，沉沉歎了口氣，緩緩坐回沙發，“關鍵是，不管是誰，我都沒能力招架，所以隻能想出這兩個方案。”
    “現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跟我一起創業的那幾個兄弟。要是能讓他們安安穩穩地退出去，我也就沒什麽牽掛了。”汪洋頓了頓，抬眸看向童輝，眼神裏滿是懇切，“所以，童叔叔，您能不能把他們手裏的股份收掉？”
    童輝聽完，沒立刻吭聲，眼睛緊緊盯在他臉上。
    辦公室裏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安靜得能聽見牆上掛鍾指針走動的“滴答”聲。
    片刻後，童輝也歎了口氣，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洋洋啊，首先不是叔叔不想收購那些股份，ait什麽潛力，不用我多說，你心裏也清楚。
    每年的營收增長不會低於百分之百。
    這樣一家潛力無限的公司，誰不想收入囊中，要是放在平常，我肯定二話不說，搶著接手。”童輝邊說，邊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茶杯。
    杯中的茶水泛起一圈圈漣漪，恰似此刻兩人複雜的心境。
    “但是……”童輝忽然話鋒一轉。
    原本帶著幾分溫和的麵色瞬間嚴肅起來，眼神裏透著審慎與凝重。
    這突如其來的停頓，讓剛剛因童輝前半段話而稍微放下心的汪洋，一顆心又猛地懸了起來。
    他不自覺地坐直身子，雙手下意識地抓緊沙發扶手，眼睛緊緊盯著童輝，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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