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望向黑曜石構成的山洞。
    有燈光照過，洞裏充滿了星星點點的反光，洞壁凹凸不平，尋索不到有特別的地方。
    “難道要鑿破這些黑曜石才能找到路？”
    一想到這個，紅鸞青鸞就感到頭大。
    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怕是挖爛十台挖掘機也未必能挖穿！
    “那裏！”楚芊芊突然指向一麵洞壁上方。
    二人望去，第一眼發現沒有什麽特殊，但仔細再看，才隱約看出那兒的黑矅石平整一些，似乎形成一塊牌匾形狀的方框。
    長方形，有兩米長，一米寬。
    上麵浮刻著一些不規則的點與線。
    但朦朦朧朧的，看得並不清晰，就算將探照燈調到最大亮度，也看不清楚那些點與線的具體形態。
    “青鸞，是反光嗎？怎麽看不清上麵什麽字？”
    “我也看不清。”
    楚芊芊並不說話，聚精會神望著那牌匾。
    雙眼漸漸放射出藍光，已經將破虛眼發揮到了極致。
    “嘭！”
    楚芊芊心巨一震，仿佛靈魂脫體而出，進入了牌匾之中。
    眼中的點與線似乎化成了實質，從天而降，向她撞擊過來。
    她隻能左右平移。
    那感覺，就像小時候玩的飛機遊戲機一樣，一個個障礙物不斷地迎麵落下，她要做的，就是躲避開去。
    而且這些圖案越落越快，到了後麵竟似雨點一樣，連綿不絕地潑天而下，隻留下一個模糊的殘影。
    就像越到後的關卡，難度提升得越快一樣。
    “呼！”
    當最後一塊圖案擦身而過，整個天空都瞬間安靜了。
    空曠一片。
    “怎麽回事？我不是通關了嗎？怎麽沒反應了？”
    楚芊芊站著不動，有些茫然地想。
    過了十幾秒，依然沒有動靜。
    她有煩躁地向前一推，發現一個黑點順著自己的思緒出現，向天空飄去。
    她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這是要我將剛才出現過的所有圖形，都按照順序重新回憶一遍！”
    她的眼睛與大腦快速地運轉，按照剛才記下的圖案，用意念製造出來，一個個都飄向了天空。
    如果是普通人，這麽多圖案，而且速度這麽快，根本不可能記清，但她的破虛眼早已將這些東西解析出來，使她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記存下來。
    甚至製造圖案的速度都跟原先落下的速度一模一樣。
    當她將最後一個圖案射向天空的時候。
    她的思緒世界瞬間崩塌。
    她再次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依然站在那塊牌匾下麵。
    姿勢都與原來保持一樣。
    “這道考驗應該通過了吧？”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向石壁推去。
    意料中冰涼堅硬的觸感竟然沒有出現，她的手竟然直接穿過了石壁表麵，換之的是濕暖濕潤的感覺。
    就像插入了水中一樣。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手上傳來，要將她拉扯進石壁裏麵。
    紅鸞與青鸞見楚芊芊抬頭怔怔地望著那石牌匾半晌，突然伸手，然後被石壁吸進去，立即同時拉住她的另一隻手。
    但巨大的力度根本不是兩人可以比擬的。
    石壁連兩人一起拉扯過去。
    正在這危急的時候，楚芊芊猛地發力，掙脫兩人手臂，將兩人推得反退了兩步。
    而她自己，則以更快的速度，沉入了石壁之中。
    紅鸞青鸞毫不猶豫撲向石壁，但被自己的衝力反彈得全身酸痛。
    這麵“吞”掉了楚芊芊的石壁，已經恢複了冰冷堅硬的模樣，無論他們怎麽捶打敲擊，都無法損傷分毫。
    ……
    楚芊芊感覺到自己似乎浸泡在羊水之中，溫度適宜，而且充滿了豐富的氧氣。
    使得全身都懶洋洋的，酣暢舒坦。
    在這種環境之下，她精神奕奕，活力充沛。
    一切感官都達到了巔峰狀態。
    就在這時，眼前驀然出現一張羊皮卷。
    她眼睛落在羊皮卷上一眼，便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悸，自己所有的一切經驗、認知與世界觀都在這一瞬間支離破碎。
    這一張羊皮卷上，呈現出的是一個宏大無比的世界。
    或者說，是無數宏大無比的世界。
    即使是羊皮卷的微小折痕裏，都包含有無數的細節。
    即使每一個分子都呈現出無比巨大的信息量，就猶如無數幅沒有盡頭的矢量畫疊加在一起似的。
    而且，它是立體的，含有各自與眾不同的顏色、形狀等特征。
    那種感覺無法形容，要說相似的話，就猶如《三體》中的船員跌落四維空間時那種震撼。
    就在此時，羊皮卷卷首的第一行字發出了光亮，然後化為無數的點與線的信息傳入楚芊芊的眼簾。
    猶如浩瀚的海洋頃刻間全都撲麵傾瀉過來。
    破虛眼發出湛藍的光芒，將它的算力發揮到了極致，解析這些信息。
    但杯水車薪，這龐大的內容早已遠遠超過了它的算力。
    楚芊芊感到不妙，想切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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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破虛眼不受控製，它顫抖著，並雀躍著。
    雖然這隻是羊皮卷上的寥寥數字，但其信息量，比整個藍星所能產生的信息還多。
    要解析它，所需要的能量也比整個藍星還多。
    因為兩者之間完全不是同一維度、同一層次的！
    就比如三維空間上的一個點，我們隻要建立一個三維坐標係，用x、y、z三個簡單的參數，就可以清楚標示。
    但對於二維空間的紙片人來說，即使耗盡它整個世界的能量，也無法解析得到這個點的位置。
    羊皮卷的信息根本不是破虛眼能解析的，但它不願放棄，開始調動起楚芊芊大腦的全部算力，甚至吸取楚芊芊全身的所有能量，來應付挑戰。
    楚芊芊完全無力動彈，腦袋也很快被無窮無盡的點與線攻占，而完全失去了意識。
    她的肉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幹枯下去。
    她感受到了破虛眼狂熱的追求，感受到了它急切的欲望。
    它似乎誕生自浩瀚的宇宙海，卻一不小心摔到了一個淺涸的窪地。
    這羊皮卷似乎給了它一個機會，這無盡的信息海洋中似乎蘊含著它跳出窪地的機會。
    一線，就差一線！
    它要找到這機會！
    但楚芊芊已經支撐不住了。
    “渺小、虛弱，這無力的感覺全壓過來了！黑暗來了，我要死了嗎？”
    她放棄掙紮，靜待死亡。
    這最後一刻，周圍的一切消失了。
    她處於黑暗之中，孤獨、寒冷、浩瀚無垠。
    “不！我沒死！”
    她猛地醒悟過來。
    既然自己能感受到負麵的情緒，那表明，破虛眼已經恢複了她的感知！
    她的腦海中猛然多了五個字，那是羊皮卷卷首信息！
    “洛書 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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