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氏死了？
    沈南梔前世能做那麽大的生意，也是雷厲風行的性格，既然決定了要反殺，徹底剿滅了這一夥山匪，就不帶猶豫的。
    正好有山匪留下的那麽多馬，加上小宋家的幾匹馬，風風火火就殺了回去。
    小宋 腦子一熱：“我也想去。”
    下一刻，身體騰空，被沈南梔薅著脖領子上了馬背，坐在沈南梔身後了。
    “抓緊了。”
    “啊……”
    小宋的慘叫聲隔著很遠還能聽到，和毛師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兩人都成二重奏了。
    陳獵戶也跟著去了，這麽好的戰力沈南梔可不會放過，他一個人能抵得上三四個差役了。
    隻剩下村長和三個女的，他們目瞪口呆，怎麽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村，村長啊， 這可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回村吧。”
    村長能怎麽辦？他一把老骨頭也不敢跟山匪鬥，官府都出麵了，他隻能回村等著了。
    林雪青囔囔道：“她瘋了嗎？竟然敢殺人，還敢殺回去，真的太可怕了。”
    胡嬸子好心勸一句：“你也知道她不好惹了， 可別惦記薑四了，畢竟是人家的夫君啊。
    你要是惹急了她，把你也給剁了，你說你冤不冤枉？”
    林雪青麵色發白，“她又不是殺人魔，剛才殺的都是山匪，我可是良民，殺了我她得償命。”
    胡嬸子跟女兒說道：“你看看沒，這就是好言難勸該死鬼，一條道走到黑，你可千萬別學這種的。”
    胡水雲點頭：“我都聽阿娘的。”
    “這就對了 ，阿娘不會害了你。”
    村長也歎氣，薑四那孩子從小就招女孩子喜歡，都是哭著喊著要嫁給他，卻被沈氏給搶走了。
    多少大姑娘都哭的眼睛都腫了，隻是跟林小花兒這麽魔怔的倒是不多見。
    到了村子裏，大娘嬸子們都在村口擺龍門陣，看到村長回來，紛紛打招呼：“村長回來了，縣城有沒有什麽新鮮事兒？”
    要說這個，胡嬸子可有的聊了，讓女兒回去，自己坐下來跟她們嘮起來，尤其是這麽勁爆的殺人事件，可把她們的下巴都驚掉了。
    “你說沈氏跟著縣衙的人去殺山匪了？”
    “啊，沈氏可厲害了，一刀一個，哎呦，不愧是殺豬的，殺的人頭滾滾，眼睛都不帶眨的。”
    沈南梔，抱一絲啊，她都不知道自己這麽神勇。
    其他嬸子們有些擔心：“可是人家山賊的老巢得多少人啊，沈氏再厲害也是個女的，能行嗎？”
    “可別被人給殺了，死外麵了。”
    “就是，那山賊多狡猾，多凶殘，沈氏太莽撞了。”
    不知道怎麽說來說去，就成了沈南梔被山匪給殺了，屍體都找不回來，給野狼啃的骨頭都少不回來。
    薑大嫂聽了一耳朵，興衝衝的回到家，“娘啊，大喜事兒。”
    “什麽喜事兒？老娘不氣死都是好的，能有什麽喜事兒？”
    自從沈氏那個喪門星進了門，她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兒。
    薑大嫂道：“沈氏死了，屍首都找不到了，她今兒嘚瑟的進城，遇到山匪把她給殺了。”
    “真的嗎？可真是大喜事兒啊，快放鞭炮慶祝慶祝。”
    薑父心中一喜，不過還有理智在，“放什麽鞭炮，到底是咱們家的媳婦兒，人死為大 ，傳出去老四的名聲也不好聽。”
    人都沒了，薑母也變的寬容起來：“我就那麽一說，家裏也沒鞭炮啊，那東西不得花錢買的嗎？”
    誰家裏也不富裕，能提前準備，得是啥家庭啊！
    薑家幾兄弟回來，看到老娘喜滋滋的臉，有些意外：“這是有什麽好事兒啊？”
    薑大嫂迫不及待的跟他們道：“沈氏那個喪門星死了，是不是大好事兒？”
    薑老大還有點兒良心，“真的死了嗎？你收一收臉上的表情，讓人看到了說咱們家人太心狠，到底是一家人。”
    “我知道了，可是忍不住呀，前些日子還非要訛走一百斤的糧食，終於遭報應了吧？”
    薑二嫂閃爍著精明的小眼睛，道：“沈氏人都沒了，咱們得給她收拾收拾家裏，弄個衣冠塚什麽的，也是一片心意了。
    夫君，咱們一起去吧，快著點兒。”
    薑老二跟著走了，薑母有些意外，老二媳婦兒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
    薑三嫂也疑惑呢，薑老三懟咕她一下：“咱也跟著去幫幫忙了。”
    “不怕晦氣嗎？”
    薑老三擠擠眼睛，薑三嫂恍然，“去吧，畢竟妯娌一場呢。”
    薑大嫂看他們都走了，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你們等等我。”
    一家子人走了一大半，倒是幾個孩子心生不忍，四嬸子真的沒了？
    “阿奶，那薑恪他們兄弟妹幾個怎麽辦？”
    薑老太太道：“又不是咱們家的種兒，愛去哪兒去哪兒， 咱們家也沒有餘糧多養那幾張嘴。
    老四會娶新媳婦兒， 生自己的孩子，日子終於好過了。”
    孩子們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到底是孩子，也不敢跟大人頂撞。
    薑家幾個兄弟妯娌一起去沈南梔家，驚動了村裏人：“你們幹嘛去啦？”
    “老四媳婦兒不是沒了嗎？我們給她收拾收拾，回頭弄個衣冠塚什麽的，哎，這沈氏也是個沒福氣的。”
    “死了？真的假的？不是說沒死的嗎？”
    “不能夠吧，那麽多山匪，誰能逃的過？”
    村裏人本來也是半信半疑，現在確認無誤，沈氏真的死了。
    到了沈南梔家，幾個孩子還在抱怨，丟下他們徹底不管，打豬草喂豬，自己做飯吃，自己洗衣服，不過幾天時間，幾個孩子已經髒的沒法看了。
    最注重儀態的薑恪都髒兮兮的，沒辦法，妹妹不給洗衣服，他將來要握筆杆子的手，也不會啊。
    這些農活兒把他的手都磨出血泡，這樣的日子實在是沒法過。
    隻是他們不知道，更難熬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外麵的動靜驚動了他們，“是不是阿娘回來了？”
    從未這麽想念沈南梔，真心把她當母親，可惜，看到的是笑的不懷好意的薑家兄弟幾個。
    “大伯，二伯，三伯，你們有什麽事兒嗎？”
    .
    薑珣都嚇的躲在廚房裏麵，隻能薑恪出麵問出來。
    “沈氏那個賤人已經死了，你們幾個小崽子也不是我們薑家的孩子，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吧。”
    薑恪難以置信：“不可能，阿娘那麽厲害，那麽大的野豬都害不到她，她怎麽會死？
    就算是她出事兒，我們還有阿爹，阿爹不會不管我們的。”
    薑大嫂哈哈笑起來：“做什麽美夢呢？要不是沈氏非要收養你們，四弟才不會要你們這些拖油瓶。
    沒了沈氏，老四還能再娶一個黃花閨女，多少孩子生不出來？
    滾一邊兒去，別耽誤老娘幹活兒。”
    薑二嫂已經衝到沈氏房間外麵，找東西撬開門鎖，搜出沈氏私藏的錢。
    “你們不能搶我家的東西，你們住手，來人啊， 救命啊！”
    薑恪慌了，他也知道，他們闖進阿娘房間，肯定什麽都剩不下了。
    村裏人有些不忍：“薑家的，你們好歹等一等，萬一是謠傳呢？”
    “就算沈氏沒了，這也是幾個孩子的家，你們別趕盡殺絕，好歹給孩子們留點兒東西啊。”
    薑三嫂道：“你們覺得他們可憐，那你們領回去啊，我們家這麽多張嘴，可喂不起幾個小崽子。”
    眾人閉嘴了，板子落在自己身上，就得多思量，畢竟幾個孩子不是薑家親生，他們這麽做也無可厚非。
    薑恪絕望了，沒有誰會幫他們了。
    隔壁林家，林母聽著這麽大的動靜，走出來看熱鬧：“怎麽了這是？”
    “沈氏沒了，你不知道嗎？你女兒不是一起進城的嗎？她沒跟你說？”
    林母道：“她一回來就白著臉，說是遇到山匪嚇死個人了，回屋躺著了，這孩子，這麽大的事兒怎麽沒跟我講。”
    林雪青也躺不下去了，孩子們的哭聲驚動了她， 出門看到這麽多人，“怎麽了這是？阿恪怎麽哭了？”
    林母問她：“沈氏死了，你怎麽沒說？”
    “誰說她死了？”
    “沒死的嗎？”
    林雪青也不確定，沈南梔去剿滅山匪的老巢了，此行凶險，說不定真的回不來了。
    心中狂喜，卻還有幾分理智在，“沒有見到屍首就不算數，你們別亂說。”
    “那邊都要打起來了，人沒死，那不是更熱鬧了？”
    原來是薑家那三個嫂子，為了爭奪沈南梔留下來的衣服，一些銅板碎銀子，一個個爭紅了眼睛， 吵吵不過，忍不住要動手了。
    薑老大看不下去：“都拿來，讓娘來分配，吵吵什麽讓人看笑話。”
    她們幾個才消停，繼續去搜刮衣服，就連鋪床的稻草都不放過，扔的滿地都是。
    幸好沈南梔的東西都在空間裏，不然要出大事兒呢。
    “咦惹，這騷浪貨，這穿的是什麽呀？”
    薑三嫂搜出一件胸罩，看著是女人穿的，可是這麽點兒布料，勾搭誰呢？
    長成那樣還那麽騷，薑三嫂暗戳戳塞進自己袖子裏了。
    薑老二目光落在後院的兩頭豬上，本來就是收回來的生豬，這幾天又吃的精飼料，養的肥頭大耳，得有三百多斤呢。
    兩頭豬最少能賣四五兩銀子，也是全家最值錢的東西了。
    “大哥，把豬趕回咱們家，回頭賣了分錢。”
    薑老大喜出望外：“我怎麽沒想到，趕走，老三，來搭把手。”
    薑珣急了：“不要抓我們家的豬，這是我們家的。”
    “滾，你們還不知道是誰家的野孩子呢，什麽你們家的？有你們什麽事兒？”
    薑珣給罵的眼淚打轉，卻也知道他們說的對，沒有阿娘，他們都是野孩子。
    可是不甘心就這麽讓他們把豬搶走，上前咬住薑老大的胳膊，被他一把甩開，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大哥，你怎麽了？阿娘，嗚嗚，你救救我們啊，嗚嗚……”
    薑瑜抱著大哥哭，三個孩子哭的實在是可憐。
    “都住手，你們做什麽呢？”
    關鍵時候，村長過來了，氣的大喘氣：“你們是強盜啊？都放下，誰讓你們搶人家的東西了？”
    薑老大：“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不過是搬走而已，怎麽是搶？”
    村長怒罵：“那是沈氏的，不是你們的，沈氏跟你們也分家了，你們瘋了搶她的家？”
    薑老大：“她人都沒了，東西不該是我四弟的嗎？”
    “誰說她人沒了？”
    “不都這麽說的嗎？”
    村長氣笑了：“屍首呢？都沒有見到屍首你們就抄家，要臉不？
    別說她還沒事兒，就是真的沒了，也得辦喪事兒，這些財產辦了喪事兒剩下的還有孩子養，也輪不到你們來搶走。”
    “屍首不是讓狼給吃了嗎？辦什麽當事兒，給做個衣冠塚，弄個墳頭燒點兒紙就行了唄。
    幾個孩子也不是我們家的，誰愛養誰養。”
    村長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好算計，薑四好歹是讀書人，你們當哥哥的別太過分，傳到縣城裏，薑四的名聲很好聽嗎？
    三個孩子是上了族譜，就是薑家孩子，有資格繼承沈氏的遺產……，哎呸，被你們帶歪了，沈氏還沒死呢。”
    “不可能，那她怎麽不回來？”
    薑大嫂：“該不會偷漢子去了吧。”
    “哈哈，她那樣子的，漢子都不偷她。”
    眾人笑起來， 薑大嫂跟著笑，“也是啊。”
    “都放下，出去， 沈氏那個脾氣，你們敢趁她不在抄了她的家，真是嫌命長。”
    想起沈南梔一刀一個剁山匪的樣子，老村長都兩股戰戰，真的會出人命呢。
    薑瑜哭著道：“村長爺爺，大哥受傷了，他會不會死？你救救大哥吧。”
    村長氣的大罵：“你們還動手打孩子，是不是人啊？”
    “他先咬我的，白眼狼，不尊長輩，不打他打誰啊。”
    “趕緊送到李大夫那兒去啊。”
    還是林雪青的大哥幫忙抱著去找大夫，薑家兄弟們被這麽多人盯著，也不好過分了，悻悻放棄了。
    不過薑大嫂她們搶走的衣裳銀子都不會留下了，沈南梔的茅草屋更加破敗， 滿院子淩亂，除了兩頭豬唧唧哼哼，一副淒慘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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