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聲音敲打芽衣，令她回想起這幾日的怪異。
    特斯拉博士的診斷，突如其來的眩暈，還有渡鴉兀然轉變的態度。
    她忽然全都明白了。
    “隻要我成為律者，琪亞娜就能得救？”她向著凱文再次確認道。
    “沒錯。”凱文的話語依舊簡短。
    “……那我就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了。”刹那間，芽衣的眼神變得堅定無比，“三年前，是她將我帶離了黑暗。沒有琪亞娜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為了她，我很樂意回到那片黑暗中。”
    她看著凱文，“但如果，我又一次被崩壞操作。我希望你能……”
    “你不用擔心，那種事不會發生。”凱文打斷了她的話語，“你真正應該關心的，是成為律者之後的事。”
    【崩壞三德麗莎：那種事情不會發生……是什麽意思？】
    【崩壞三特斯拉：難道芽衣再次成為律者後，會直接成為他們口中的「羽化律者」？】
    【崩壞三德麗莎：可「世界蛇」為什麽能這麽確定呢？要知道雷之律者的意識還一直潛藏在芽衣的體內呢。】
    【崩壞三姬子：難不成是因為征服寶石被空之律者奪走之後，其中的律者意識也因此從芽衣的體內消散了？】
    【崩壞三姬子：所以芽衣才能重新凝結律者核心成為律者，而不用擔心自己失去控製？】
    【崩壞三愛因斯坦：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原神派蒙：要是這樣的話，那芽衣豈不是跟瓦爾特和布洛妮婭一樣成為擁有自我意識的律者了嗎！】
    【原神派蒙：那這樣的話，除了目前情況不太穩定的琪亞娜，前三個律者有兩個都站在人類陣營這一邊了嗎！】
    【星穹鐵道三月七：這樣一說還真是……！】
    【星穹鐵道星：我現在更關心的是他說的芽衣成為律者之後的事是什麽。】
    “……？”畫麵中，芽衣同樣有些不太明白。
    凱文淡淡解釋道：“這一次，你救得了琪亞娜，可下一次，她依舊會涉身限境。
    “她必會再次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為了身邊的人，為了這個世界。
    “隻要崩壞存在，隻要律者誕生，她就一定會挺身而出，不斷把自己推向死亡邊緣——
    “直到獻出自己的生命。”
    【星穹鐵道三月七：還真是，之前芽衣也偷聽到了，這次長空市的危機，琪亞娜又打算挺身而出……】
    【星穹鐵道青雀：這下算是戳到芽衣姑娘的痛點了。】
    看著芽衣突然變幻的臉色，凱文繼續出聲。
    “我見過無數與她一樣的人。
    “即使麵對死亡和恐懼，他們依然會堅定地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去走自己相信的路。
    “……他們走了，一個都沒有回來。”
    話語如冰錐，深深刺入芽衣的心。
    她想反駁，卻拚湊不出一個詞。
    因為那是她心中最深沉的痛苦，因為那是她做出多少犧牲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芽衣用力搖著頭。
    凱文點破了她的幻想，“你無法阻止她，否則，你根本不會來到這裏。
    “但你有另一個選擇。”
    他頓了頓，目光有些深邃，“你可以選擇，成為「蛇」的一員。”
    【原神派蒙：所以他的目標是讓芽衣成為律者，然後加入「世界蛇」？】
    【星穹鐵道三月七：他為什麽這麽執著讓律者加入「世界蛇」啊？從之前的情況來看，楊叔和布洛妮婭都被他輕鬆擊敗了，這種級別的戰鬥力對於他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
    【星穹鐵道托帕：如果隻是個人的話，對於他來說，律者級別的戰鬥力的確有些不足，但「世界蛇」畢竟是個組織，不可能任何事情都需要他親自出麵。】
    【星穹鐵道托帕：想象一下，如果天穹市的計劃中有一位律者級別的戰鬥力在此坐鎮的話，琪亞娜她們還能成功破壞「世界蛇」的「聖痕計劃」嗎？】
    【星穹鐵道翡翠：沒錯，所謂「組織」強調的從來都不是個體的強大。也因此，戰略投資部才會有我等「石心十人」，有各位清算專家的存在。】
    “……你說什麽？”芽衣愣了一下。
    凱文解釋道：“很快，律者就會接踵而至。人類與崩壞的戰爭將會進入下一個階段。
    “你可以選擇與「世界蛇」同行，消滅崩壞，捕獲律者，封印她們的權能……讓空之律者再也無法增長她的力量。
    “隻有離開琪亞娜身邊，你才能真正保護她遠離危險。
    “而當「聖痕計劃」完成的那一刻，你和她，就能回歸「人類」。”
    【星穹鐵道三月七：說的感覺挺有道理的，但問題是，芽衣變成律者繼續待在「逆熵」的話不是也能辦到這一點嗎？】
    【星穹鐵道三月七：崩壞如果爆發，律者出現的話，「逆熵」跟「天命」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吧，芽衣成為雷之律者之後，代替琪亞娜的工作不就好了嗎？】
    【星穹鐵道三月七：而且如果琪亞娜萬一真的出現了什麽問題，有芽衣這位雷之律者在，再加上布洛妮婭這位理之律者，還有楊叔這位前任理之律者，三人聯手也能控製住琪亞娜吧？】
    【星穹鐵道星：這你就不懂了吧，三月。挖人肯定要說自己這邊好的一麵。】
    轟——
    突如其來的變動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一聲轟鳴，一束光柱，天空在光芒中破碎，像玻璃一樣灑落。
    芽衣扭過頭望向天空中突然浮現的巨大孔洞，“……發生了什麽？！”
    “時間到了。”凱文淡淡道，“門已被開啟。不久之後，「虛數之樹」將在這座城市顯現。
    “沉睡的崩壞能會從地脈中釋出，吸收它們，你就能重新成為雷之律者，為她爭取更多的時間。
    “但若要真正挽救她的生命，你隻有一條路可走。
    “是否要相信我，相信「世界蛇」，我會給你時間作出決定。
    “雷電芽衣，琪亞娜的命運把握在你的手中。
    “我不需要說服你，因為你比我更清楚……
    “——她的理想能拯救世界，卻救不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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