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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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五十八章 天羅地網
    等那幾個值班看守的人離開,我使勁踹了包子一腳。
    方才他按我的那一下,讓我滿臉都是淤泥。
    胡亂用袖子抹了一下臉,包子抖開帆布包,掏出洛陽鏟遞給了我。
    “果子,這下該咱們了,全靠你了。”
    我接過洛陽鏟,說實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幹活,心裏多少有些害怕。
    萬一我們正挖的起勁的時候,那些值班的過來,直接就是給我們抓了個現行。
    “猶豫個雞毛?幹不幹?不幹我回去找人談人生理想去了。”
    嘿,包子這話虛的很,比他的腎都虛。
    本來就是他叫著來的,這會兒說回去,能難受死。
    “漢代工匠一般都會在主墓室留氣孔,咱們先順著河風找。”
    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時間太過久遠,就算有氣孔應該早就被掩埋了。
    “方才那夥人不是挖到頂門石了嗎?沿著頂門石的方向挖不行嗎?”
    閆川這個大聰明給的建議看似合理,但真做起來也很麻煩。
    還有一點,我們要一次成功,要不然就會像剛才那幫人一樣,驚動這裏的值班人員。
    “果子,你現在不是對風水知識掌握的不錯嘛,你夜觀一下天象,不就找出墓室在哪了嗎。”
    包子他純屬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風水知識又不是萬能的,要不然我豈不是馬上成為世界首富了?
    “噓…別出聲。”
    正當我們貓腰扛著洛陽鏟的時候,遠處再次傳來腳步聲。
    我們三個趕緊找隱蔽的地方趴了下來,地麵潮濕,總感覺有螞蟻在身上爬。
    “這一座小小的鍋兒吸引來這麽多人,競爭壓力有點大啊。”
    包子話音剛落,閆川突然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我的腰。
    “果子,你說這登上報紙的新聞,考古隊能不讓帽子叔叔協助看守嗎?為啥這裏就幾個年輕人?”
    閆川這話讓我瞬間後背發涼,對啊,這麽大的事,考古隊不能不重視,而且為啥要明天才過來?
    “這是圈套,目的就是抓我們這種人。”
    我用手指分別指了下我們三個。
    包子有些不敢相信,他說帽子叔叔犯不著費這麽大周折吧?
    “把包丟下,先離開!”
    我慢慢起身,環顧四周,感覺沒啥可疑之處,於是慢慢朝著大路的方向摸去。
    “果子,你確定這真是個圈套?”
    包子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僥幸。
    “要不然怎麽解釋?這麽重要的考古發現,現場卻隻有幾個看似普通的值班人員,而且還放任我們在附近活動。”
    我皺著眉頭,包子到現在還是不死心。
    “那咱們現在走,會不會已經被盯上了?”
    閆川的話音剛落,遠處突然亮起兩道刺眼的車燈。
    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撕破了夜空,兩輛吉普車從工地西側的土路包抄過來。
    包子“操”了一聲,拽著我和閆川就往樹林裏衝。
    五月的樹枝剛冒芽,青綠色的樹枝隨風搖晃,我們弓著身子在樹林裏狂奔,樹枝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身後擴音器的喊話炸響:“站住,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聲浪在空曠的工地上回蕩,四麵八方突然亮起七八道手電筒光柱,閆川猛的拽住我的後襟,然後帶我們一起跑向樹林邊緣的灌溉渠。
    我們齊刷刷的撲進灌溉渠,渾濁的渠水瞬間浸透後背,我咬著牙沒敢出聲。
    包子半邊臉陷進淤泥裏,手指死死摳住渠壁的雜草。
    腳步聲從頭頂的田埂掠過,強光手電掃過水麵的刹那,閆川突然把包子的帆布包按進水裏,洛陽鏟碰撞的聲音被渠水吞了個幹淨。
    “他們好像帶著狗。”
    閆川的聲音壓得比渠水流動的聲音還低,西北風送來斷續的犬吠,像鈍刀子割在神經上。
    我這會兒,心裏極其不踏實,那些人給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這幫傻……”
    包子剛要罵,遠處突然響起金屬的撞擊聲。
    我們仨同時扭頭,工地的探照燈不知被誰觸動了,雪亮的光柱正緩緩轉向我們這邊。
    “分三路!別在紫意軒或者藥王觀會合,去咱以前租的房子那!”
    事到如今,隻能跑一個算一個了。
    如果誰被抓到,那隻能算誰倒黴了,隻希望都能扛住大記憶恢複術,別把其他人供出來。
    我扯下包子腰間的手電筒扔向東南方,塑料外殼撞在水泥管上,“砰”的炸開白光。
    幾道警犬的咆哮聲立刻調轉方向,閆川卻攥著我的手腕,”等等。”
    接著,他從渠底摸出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在水泥管內側刻了一個十字。
    他這字明顯是半成品,因為犬吠聲已經無限逼近,大概也就二十米內,沒時間了。
    包子突然竄出渠溝,這個二百多斤的胖子展現出驚人的靈活,就像隻受驚的野兔衝向河堤。
    七八道光柱立刻咬住他的背影,我聽見有人喊:“抓那個胖子!”
    我開始擔心起包子來,但閆川卻拽著我逆著風摸黑移動。
    潮濕的褲腿黏在腿上,每走一步都像拖著鉛塊。
    河堤下的蘆葦叢在夜風裏沙沙作響,我突然明白了閆川的意思。
    他要寫草字。
    五月的蘆葦剛抽新葉,但去年枯死的杆子還密密匝匝的立著,正好是藏身的地方。
    “嘩啦。”
    包子跳進河溝的動靜驚飛了一群不知名的鳥類,警犬的嗚咽聲突然變得興奮,手電光在河麵交織成網。
    我和閆川趁機鑽進蘆葦蕩,植物腐敗的腥氣直衝鼻腔,折斷的枯杆早臉上劃出許多細口子。
    這罪遭的,就是自找的。
    其實這件事早該分析出來的,隻不過都抱著僥幸的心理。
    “不對勁。”
    “嗯?”
    閆川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然後指了指對岸。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對岸柳樹林裏閃過紅光,那分明就是煙頭明滅的軌跡。
    看來早就有人守在那裏!
    我脖子的汗毛豎了起來,心想第一波逃跑的那幾人,說不定已經被帽子叔叔給按住了!
    方才的那波人,估計也在劫難逃了。
    這是一張早就布好的天羅地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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