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罪行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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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著左會計的賬本,上麵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的記著婁為民的罪行。
    “1995年三月,婁為民私賣村集體樹木237根,1997年7月,兩成分紅少報三成,1999年2月,給縣裏某領導送了兩根野山參……”
    包子說這賬本記錄的內容比電視劇演的還要精彩。
    所以人真的不可貌相,當時我們剛見到婁為民的時候,他給我們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實巴交且熱情的莊稼漢子,沒想到背地裏幹了這麽多齷齪的事。
    還有章顯朋,不知道以為他就是個老煙鬼呢。
    “二愣子,那夜郎王墓群你確定知道在哪?”
    我眼睛直視二愣子,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謊。
    二愣子看著我,眼神並未閃躲。
    “我確定知道那一處地方,但不能確定是不是夜郎王墓群,不過那裏年代肯定很久遠,因為我和小左哥撿到過這個東西。”
    說著,二愣子從口袋裏掏出一物,遞給了我。
    “啥玩意?土球?”
    包子一臉疑惑的看著二愣子遞過來的東西。
    “滾犢子,這是塤。”
    二愣子給我看的是一個陶土燒製而成的塤,形狀類似於雞蛋,表麵刻著蛙紋圖案。
    蛙的眼睛,四肢的細節都刻畫的十分逼真,塤上有幾個音孔,可以吹出簡單的旋律。
    “好家夥,這是古代的樂器?”
    包子從我手裏搶過塤,翻來覆去的研究。
    “果子,這東西?”
    我知道閆川想問什麽,於是點點頭說道:“蛙是夜郎民族的圖騰之一,被視為具有通靈,生殖崇拜寓意的神聖動物。塤這種古老的樂器,在夜郎人祭祀,慶典等活動中可能被用來演奏音樂,溝通神靈,祈求福祉。”
    “那這麽說,這東西真是出自夜郎王墓群了?”
    包子眼裏放光,看塤就像看著一坨金子。
    “這誰也沒辦法確定,但肯定和夜郎有關。”
    包子撓著胳肢窩傻笑起來:“這事好辦,咱們學包青天開鍘刀,鍘死這倆畜生就是了。
    我盯著牆角的蜘蛛網,突然有了主意。
    “婁為民不是喜歡盜墓嗎?那咱們就給他準備一個豪華大禮包。”
    “你啥計劃?”
    “過來,我說給你們聽聽……”
    第二天晌午,我蹲在村口啃黃瓜,幾個婆娘在井台邊洗衣裳,水花濺到曬太陽的老黃狗身上。
    過了一會兒,二愣子裝作不經意的走過來,蹲在我身邊小聲說道:“婁為民和章顯朋確實在家補覺呢,昨晚應該是忙活了一晚上。”
    “估計還沒弄完,包子和閆川已經去布置了,咱們去王大夫那去一趟,我去弄點寶貝。”
    村醫王大慶正在曬草藥,看到二愣子的第一句話就是:“二愣子,藥準時吃了嗎?”
    二愣子點點頭,可以看得出來,王大慶是打內心裏關心二愣子的。
    “你這孩子,自從小左死了之後,就患上這個怪病,要是你父母還在的話,沒準能攢錢帶你去大城市看看……”
    王大慶搖頭歎息著,我這才知道二愣子這病不是天生的,應該是親眼看到小左的死受了刺激。
    關於二愣子得身世,我昨晚並沒多問,現在看來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公平可言,內心善良的人往往經曆諸多苦難,而那些陰暗不堪的人卻過的風生水起。
    書上總是鼓吹善良是美德,可現實不過是場荒誕劇。
    那些掏心掏肺的善舉,最後都成了別人拿捏你的把柄。
    你讓出利益,他們嫌不夠多,你咽下委屈,他們當你生來就該跪著。
    善良在這世上,就像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你的退讓隻會換來更得寸進尺的踐踏,你的容忍終究會變成他人傷害你的底氣。
    所謂善良,不過是弱者的墓誌銘,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心軟就是慢性自殺,善良早就該被丟進垃圾桶!
    試問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哪一個不是踩著別人的肩膀爬上去的?
    搖了搖頭,甩出腦子的情緒,走到王大慶身邊小聲問道:“王大夫,你這有沒有讓人起紅痱子的藥?”
    “你要鬧癢癢粉?”
    我點點頭,王大慶從藥櫃底層摸出個桃罐遞給我。
    “土荊花粉混合漆樹葉汁,沾上皮膚就會起紅疙瘩。”
    我正要掏錢,王大慶直接把我的手給推了回來。
    “誒,給錢幹什麽,也算我出份力。”
    我愣了一下,王大慶這是話裏有話啊,他知道我們要幹什麽?
    這村子裏的人還真個個深藏不露呢。
    “謝了王大夫。”
    月黑風高夜,三道人影摸到左會計的墳旁,包子白天探查的時候告訴我,婁為民和章顯朋在左會計墳旁重新開了一個盜洞,不過之前墳塌了,下麵的墓碎石較多,所以一晚上兩人還沒打通。
    “這樣正好,也讓他們嚐嚐被活埋的滋味,正好在左會計旁邊,給他做伴!”
    剛布置完陷阱,山下就傳來狗叫聲。
    我們趕緊鑽進白天閆川提前挖好的土坑,透過草簾縫隙,看見婁為民提著礦燈,老煙鬼背著鼓囊囊的麻袋。
    “老婁,今晚差不多能打通了吧?在老左旁邊幹活,總覺得有些膈應。”
    “你是年齡越大膽子越小了,你瞅瞅那晚把你嚇的跟孫子似的,咱哥倆這麽多年,啥沒經曆過?還怕他個老實巴交的蔫人?”
    婁為民說完,催促老煙鬼快些拿工具出來。
    “咦,老婁,我怎麽感覺這洞跟昨晚不大一樣?”
    “別特麽疑神疑鬼的了,誰沒事往這裏跑?”
    婁為民話音剛落,他們打的盜洞裏突然飄出幽幽綠光,那是閆川提前在繩子上塗的熒光粉,隻要輕輕一拉。
    “老婁,不會是老左……”
    “閉嘴,沒準是螢火蟲!”
    婁為民說著,強拉著老煙鬼爬進盜洞,包子這時猛的拽動麻繩,懸在洞頂的陶罐咣當摔碎,土荊花粉彌漫在盜洞內。
    婁為民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喊道:“中計了!快……”
    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從坑裏爬出去了,點燃浸過酒精的草把扔進盜洞,火苗騰的一下竄起來。
    兩人像著火的耗子往外竄,但我們怎麽可能給他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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