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罐頭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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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黎給我上藥時,我疼的直抽氣。
    “怪不得你在醫院總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感情是饞我身子裏的蠱蟲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裝了,我攤牌了。
    阿黎手腕一抖,沾著藍色毒血的紗布甩在我的胸口。
    “再胡說八道,我把酒精倒你傷口上信不信?”
    呃……
    我就說女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瞥了一眼阿黎,月光從破窗斜照進來,照得她耳垂上的銀魚吊墜閃著冷光。
    “綰絲蠱遇到靈犀蠱會發情,我們白族祭司一脈的古籍是這麽寫的。”
    阿黎原來是白族祭司一脈的傳人。
    像這種少數民族的文化一般都很神秘,就像魯十娘一樣。
    等等!
    我猛的撐起身子,繃帶裏因此滲出暗紅色的血液。
    突然想起在魯婆婆的房間裏,看到過畫著蠱蟲纏繞的圖騰。
    蠱蟲之間也會相愛相殺?
    “阿黎,你們白族和苗族一樣,也養蠱?”
    阿黎搖頭:“隻有我們這一脈養蠱,其他白族主要信仰本主。”
    “本主?”
    我不明所以,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本主崇拜起源於原始社會社神的崇拜和農耕祭祀,在南詔時期形成,曆經數百年發展,本主數量增加。
    本主就是本境福主,就是每個白族部落的保護神,可以是南詔國的帝王將相,重大曆史事件人物,忠臣孝子,民族英雄,平民百姓,也可以是圖騰崇拜,自然崇拜的動物,山石,以及佛教與道教的神靈。”
    “哦……”
    我拉了一個長音,說白了,白族的信仰就是各信各的唄,甚至村子和村子之間信的都不一樣。
    “那你們這一脈為啥養蠱啊?”
    阿黎還沒來得及回答,罐頭廠外就傳來野狗的狂吠。
    阿黎掀開窗簾的一角,月光下,三輛卡車正撞擊著鏽跡斑斑的鐵門。
    “馬幫的人來了!”
    她轉身拿起醫用托盤裏的手術剪,幫我剪斷紗布係了個結。
    門外傳來包子的怪叫:“果子,快出來吧,他們拿噴火器燒咱們的救護車呢。”
    我想起身,卻差點從鐵架床上滾下來。
    阿黎將我扶起,然後背對著我蹲了下來:“我背你。”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愣著幹嘛?上來啊,你那兩個朋友還能背動你嗎?”
    我看著她柔弱的肩膀,立馬搖頭說道:“讓剛才那個白大褂背我……”
    “讓你來你就來,他還有其他事!”
    阿黎幾乎命令的語氣,讓我無法拒絕。
    長這麽大,還沒一個女人背過我。
    再說了,我和阿黎之間也不是很熟的那種,總感覺特別別扭。
    “那啥,得罪了。”
    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將雙手搭在阿黎的肩膀上,她將胳膊環進我的腿彎間,幾乎沒怎麽費力,就把我背了起來。
    “雙手扶緊了,你的傷口要是再裂開,還得受一次罪!”
    她雖然這麽說,但咱也不能真的毫無顧忌的摟著她啊,真要摟緊的話,雙手肯定碰到她的胸部。
    而且我現在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脊梁骨正硌在我的襠間。
    阿黎背著我往地下室跑,旁邊瘸腿的包子不住的對我投來羨慕的眼神。
    此時此刻,他多想阿黎背上是他啊。
    但我估計阿黎背不動他。
    這一路上,我都沒有看到白大褂,阿黎說他有其他事,可能是去引開馬幫的人。
    地下室裏彌漫著黴味,閆川舉著應急燈照著四周,包子拖著石膏腿蹦過來說道:“這裏也不安全呐,一會馬幫的人不得來個甕中捉鱉啊?”
    “你特麽才是鱉,不會用成語就別用。”
    閆川不願意了,包子的比喻確實不恰當。
    “放心,阿黎帶咱們來這裏,肯定不會陷咱們於危險之中。”
    阿黎輕輕往上顛了一下我,說道:“雜物堆後麵有個暗門,胖子你得抓緊時間把雜物清理出來。”
    包子聞言開始嘟囔:“誰叫胖子?”
    不過他還是瘸著腿快速清理雜物,幾分鍾後,一道黑鐵大門出現在視線中,包子用力一拉,鐵門吱呀一下被打開,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通道。
    “這罐頭廠以前暗地裏走私玉石,所以都是從這條通道裏運貨的。”
    阿黎說著,率先背著我進入通道,閆川在身後打著舉著照明燈,包子緊隨其後。
    進入通道沒多大一會兒,頭頂突然傳來爆炸聲,閆川抹了一把臉上的灰說道:“馬幫把罐頭廠炸了?”
    通道很長,走的也很壓抑,時間久了,阿黎也有點喘。
    “要不放我下來吧。”
    “你自己能走嗎?”
    我啞口無言。
    “快出去了,阿桑哥在外頭接應咱們呢。”
    阿桑哥應該就是白大褂了。
    這家夥沉默寡言,不知道和阿黎什麽關係。
    大概十分鍾左右,我們走到了通道盡頭。
    盡頭依然是一段鐵門,阿黎騰出一隻手,對著鐵門輕叩了三下,鐵門那頭立馬傳來兩下回擊聲。
    緊接著,鐵門被打開,新鮮空氣湧入,我不禁鬆了口氣。
    因為接下來我就可以從阿黎的背上下來了。
    阿桑哥當了接力棒,他背起我,而我這才發現,罐頭廠的地下通道,竟然通向四方街茶館的後院。
    “阿桑哥,連夜轉移他們去思茅找彭龍召,他自有安排。”
    阿黎說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們受傷很大原因是因為我的計劃不完善,好好養傷,這兩天我去思茅看你們。”
    我微微一笑,說我們的傷不怨任何人,是我們自己太想湊熱鬧了。
    當時我們要是不理會賈三妮給提供的信息,老實回津沽也就沒這回事。
    但能將白勝弄死,一切也都值了。
    還剩一個任賢良,找機會再把他送下麵去見白勝,那就沒啥心事了。
    不過我現在還是想不通,到底是誰把半截銀瓶塞到我床底下的?
    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思緒被阿桑哥的聲音打斷。
    “阿黎,茶館也不一定安全了,明天你不要來了。”
    “我知道,路上照顧好他,到思茅給我打電話。”
    麵包車裏,我躺在後座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包子的呼嚕聲響起,與發動機的轟鳴形成合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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