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水龍過峽,見金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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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咱們是先開棺還是先找人?”
    聞言,玄明真人賞了閆川一個暴栗:“開什麽開?先逮到那人,我倒要看看他是誰。”
    我們順著盜洞往回鑽,麵具男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難道爬上去了?”
    “爬你個頭!你當上麵的村民都是傻子?”
    玄明真人說完,讓閆川再鑽回墓室拿洛陽鏟。
    雖然不知道師父要幹什麽,但閆川還是乖乖的照做。
    等閆川回來之後,玄明真人抄起洛陽鏟砸向東南角,瞬間一個用紙板糊住的洞出現在我們眼前。
    “好家夥,這偽裝手法不錯。”
    紙板外側畫的磚紋和水井的磚牆藝術,根本看不出這裏的玄機。
    “之前防汛改道還真留了留了個水渠,我還以為是開玩笑,倒是便宜那小子了。”
    玄明真人踹了一下洞口,石灰粉簌簌往下掉。
    閆川用手電筒照向洞內,問道:“咱們要不要追過去?”
    “說什麽?他跑不遠。”
    玄明真人說著從道袍裏掏出一個玻璃瓶,裏麵渾濁的液體裏泡著幾根尾巴,他說是黑驢尾巴。
    “我記得水渠應該是通往後山亂葬崗,帶上這個,遇到那人就潑他。”
    他把玻璃瓶遞給閆川,我心想對方又不是鬼,潑他有什麽意義?
    我和閆川從井底爬上去,圍觀村民急忙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
    “鬼抓到了嗎?”
    “那鬼長什麽樣?”
    “是男鬼還是女鬼?”
    “……”
    我趕緊扒開人群,喊道:“都別圍著了,那鬼跑出來了,別上了你們誰身上!”
    瞬間,人群做鳥獸散。
    我和閆川抓緊往後山亂葬崗跑,足足跑了二裏地。
    到了亂葬崗,閆川的手電筒掃過,忽然晃見一個防毒麵具。
    麵具男正卡在一個坍塌的磚拱門下,褲腰帶勾在了磚縫裏。
    “朋友,講究人啊,連摸金符都是用銅鍍的?”
    我一腳踢開他身前的摸金符,麵具男突然對我甩出一把朱砂,卻被閆川用黑驢尾巴泡的水潑個正著。
    液體沾到朱砂的瞬間,滋滋冒煙。
    就連摸金符也滴上了黑驢尾巴水,上麵的銅被腐蝕成黑色。
    “贗品不防煞啊。”
    玄明真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不知何時蹲在了拱門的殘碑上。
    “你們北派牽羊的規矩我懂,見者有份,棺材裏的明器三七開。”
    我瞅見閆川暗自鬆了口氣,剛開始我也以為玄明真人對盜墓這樣的事會很反感,沒想到原來是同道中人呐。
    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我本來計劃回頭偷偷再下一次井,把棺材裏的明器都帶出來呢。
    麵具男聞言突然扯下自己的麵具,玄明真人謔了一聲。
    “臥槽,是你小子,你不在在鎮上開拖拉機,跑這裝神弄鬼盜墓來了?”
    老劉頭哆嗦著掏出一個油紙包:“道長你明鑒呐,我就順了一塊玉蟬。”
    玄明真人用桃木劍尖挑開油紙,裏麵居然還裹著一張施工圖。
    “十年前水庫施工測繪的墓室分布圖?你從哪裏弄來的?”
    沒等老劉頭回答,玄明道長又自言自語道:“怪不得你要裝神弄鬼,原來村子裏有這麽多古墓呢,我咋不知道呢?要不然還能輪到你?”
    “道長,這圖你也看了,能不能把我拽出來?我答應了,三七分,你七我三。”
    “這是你自願的,我可沒強迫你。”
    “是是,我自願的。”
    我想笑,這老劉頭被玄明真人拿捏死死的。
    “閆川,把他拉出來吧。”
    回到祠堂時,除了李守田和幾個大膽一點的村民在遠處張望外,其他村民應該早就回家鎖上門鑽進被窩了。
    見我們回來,李守田連忙跑過來:“道長,那鬼……”
    “灰飛煙滅。”
    李守田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一頓彩虹屁把玄明道長誇天上去了。
    什麽在世神仙,當代天師等等。
    “明天一早,祠堂先不要開門,我讓徒弟在後院井口栽幾棵棗樹鎮邪。”
    李守田連連點頭,說隻要不鬧鬼,一切聽道長安排。
    等村民都回了家,趁著夜色,老劉頭再次下井,我也手癢癢,但有玄明真人在場,我也隻好忍一忍了。
    “看看這圖紙,剛才還沒來得及細看。”
    玄明真人把圖紙往祠堂的供桌上一拍,圖紙上有用鉛筆潦草標注的字。
    “7.16,三號樁下見金絲楠木,覆水泥三十方。”
    “國營三建的水泥標號啊,摻了糯米漿能抗八級地震。”
    閆川問道:“師父,當時施工隊為啥不把墓挖出來?”
    玄明真人摸著下巴說道:“防汛時期,時間緊任務重,如果挖墳的話需要文物局,這一挖不知道要多久,等汛期來了,誰能負責?”
    “那這混凝土要怎麽破?總不能用挖掘機吧?”
    玄明真人收起圖紙說道:“明早先去水庫看看大壩那,實在不行就讓劉傳禮這老小子一點一點磨唄。”
    次日一早,我們還沒起床,老劉頭劉傳禮便扛著麻袋進了道觀。
    他和玄明真人在院子裏的對話我都聽見了。
    “道長,都是宋代的明器,級別不是很高。”
    “你沒私藏吧?”
    “我哪敢啊,在您麵前我還敢耍小聰明嗎?”
    “行,先扔庫房去吧。”
    我和閆川起床後,劉傳禮已經走了,估計這老頭心裏得鬱悶的不行。
    “走,去大壩。”
    泄洪閘前,玄明真人指著混凝土裂縫裏的青泥膏冷笑。
    “當年封墓的工人倒是聰明,知道留個氣孔。”
    說著,他忽然往裂縫裏倒了一瓶二鍋頭,打火機點燃後,幽藍的火苗轟的躥出十幾厘米高。
    “沼氣混合朱砂粉,比磷火禁燒多了。”
    他把酒瓶扔進河裏,過了一會,用腳碾滅火焰,露出燒裂的水泥層下金燦燦的楠木棺材。
    “師父,這大壩上是不是太危險了?”
    玄明真人點了點頭,然後歎了口氣:“大壩不能動,去找些砂石把這個縫掩上吧。”
    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要是把這大壩給挖了,一場大水說不定就能把大壩衝垮,到時候下遊的村民可就受罪了。
    有那麽一句話說的好。
    水龍過峽,見金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