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做假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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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得強走的幹脆利落。
    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明顯能感覺他生我的氣了,要不然不可能一句話不和我說。
    “就這麽走了?”
    包子還有點懵,按著褲兜的手都沒鬆開。
    “你大爺氣勢洶洶的來,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我聳聳肩,錢得強沒追究我們撬他買賣,這有點反常。
    他會不會轉頭把這事告訴吳老二?
    以吳老二死要麵子的性子,要知道我和別人合夥挖了他結拜大哥盯上的墓……
    我甩甩頭,在心裏給自己開脫:“反正坑大爺這事兒,也是跟他學的,他不是也沒少幹了坑人的事?”
    這麽一想,負罪感瞬間減輕不少。
    忠哥已經把錢收好,拎起他那份,對我們點點頭:“行了,風緊扯呼。按剛才說的,散了吧,最近都低調點。”
    他拍了拍包子的肩膀,又看了眼還在茶幾上踱步的八爺,沒再多說,拉開門也迅速離開了。
    屋裏就剩我們仨人加一隻鳥,還有方正那震天響的呼嚕聲。
    桌上堆著剩下的現金,包子終於把手從褲兜裏拿出來,抓起自己那遝錢,翻來覆去的數著,臉上卻沒了之前的興奮勁。
    “錢是分到了……”
    他嘟囔著:“可總覺得不對勁啊。平常這時候,拿到錢我早他媽奔帝豪瀟灑去了,點倆小妹,開瓶洋酒……現在倒好,錢拿著,心裏頭七上八下的。”
    八爺飛到我肩膀上,用喙啄了啄我的耳朵:“吳果,接下來咋整?潭州這地方晦氣,我不想待了。”
    我也正煩著呢。
    原本是來找丁一的線索,結果丁一的毛都沒見著,還得罪了錢大爺,傷心地啊。
    “八爺,要不你還去嶽家享福?”
    八爺傲嬌的扭過頭,但沒飛走:“嶽家是舒服,但不如跟著你們刺激,雖然有時刺激的過了頭。”
    就在這時,臥室的呼嚕聲停了。
    方正揉著眼睛,頂著一頭亂發,打著哈欠晃了出來。
    “你們聊啥呢?”
    他眯著眼睛,看到茶幾上的錢,愣了一下。
    “要我說,還是你們這來錢快,整的我都想入夥了,錢分完了?”
    他話雖然這麽說,但我能聽出來他說的隻是玩笑話。
    “剛分完,正準備走呢。”
    我隨口應道:“方正,昨晚我們回來那會兒你剛睡下?熬通宵了?”
    方正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隔夜涼白開,咕咚咕咚灌下去,才抹抹嘴:“嗯,加了個班,你們來之前剛躺下。”
    包子好奇的問:“加班?又做假了?”
    方正點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嗯,接了個大活。有個凱子急著要個開門的戰國龍形玉璜,開價不低,要求還挺高。熬了一宿,總算弄出個能糊弄過去的半成品。”
    “啥玉璜能讓你熬通宵?”
    我來了興趣,方正的手藝我知道,普通玩意兒他半天就能搞定。
    “喏,自己看。”
    方正朝書房努努嘴。
    我起身走進他那間不大的書房。
    裏麵彌漫著化學試劑,粉塵和煙混合的怪味。
    工作台上散亂的放著工具,有微型雕刻機,粗細不同的砂紙,很重顏色的礦物顏料粉末,小噴槍,幾罐不明液體,還有台小型的真空泵連著個玻璃罐子。
    工作台中央,放著一塊巴掌大小,青中透白的玉料,已經被大致雕刻出一個龍形的輪廓。
    龍身盤曲,鱗片初顯。
    旁邊還放著幾塊顏色不同的玉料碎屑,顯然是用來調色做沁的。
    “謔,料子看著還行啊?”
    我拿起那塊半成品,入手冰涼,手感細膩,是塊不錯的和田玉邊角料。
    “料子是托人從和田弄來的邊角,還算對路。”
    方正跟了進來,靠在門框上:“難的是做舊和防沁。那凱子要熟坑的效果,還得帶水銀沁和土沁自然過渡。媽的,戰國的東西,哪有那麽多傳世熟坑?大部分都是生坑出土的!”
    他拿起一塊深褐色的礦物顏料粉末,用小刷子蘸了點水,在玉璜龍尾處輕輕刷著。
    “水銀沁得用辰砂加硫化汞調,一點一點刷上去,再拿蒸汽熏,讓顏色吃進去。土沁更麻煩,得用紅土,黃土,鐵鏽水按比例調成泥漿,把玉裹嚴實了,放那個真空罐裏抽真空,讓泥漿裏的礦物質慢慢沁入玉質肌理,這步最耗時間,還他媽不能急,急了沁色浮在表麵,行家一眼假。”
    他又指了指旁邊裝著渾濁液體的小玻璃瓶。
    “喏,還得做包漿,這瓶裏是我調的老光水,鬆香,蜂蠟,加陳年核桃油熬的,等沁色穩定了,用軟布蘸這個反複盤,模仿人手上百年盤磨出來的溫潤光澤。
    做假,也不是那麽好做的,得懂料子,懂工藝,懂曆史,還得有耐心。每一步都得到位,差一點,在真正懂行人眼裏,就是垃圾!”
    我看著方正那雙布滿老繭和細小傷口的手,還有他專注講解時那副行家裏手的模樣,心裏有點佩服,但更多的是敬而遠之。
    這活,太費腦子了。
    “牛逼是牛逼。”
    我放下玉璜,伸了個懶腰:“不過我對這行沒興趣,太累心,八爺。”
    我轉頭看向八爺:“咱接下來幹嘛去?潭州是待不下去了,丁一也沒影兒。”
    八爺歪著腦袋:“嶽家是不想去了,沒意思,爺我這次出來吃了這麽大的虧,總得找補點場子回來吧?”
    包子湊過來,一臉迷茫:“反正我不想回津沽,沒勁。”
    一直沉默的閆川,忽然摸著下巴開口了,聲音低沉:“要不然去瓦寨?”
    “瓦寨?”
    我和包子都看向他。
    閆川點點頭:“古村長也不是一直沒信嗎?沒準魯十娘知道呢。”
    我仔細想了想,閆川的話也不無道理。
    袁泉派人打探消息,但肯定深入不到瓦寨內部,魯十娘還有老方頭和古村長交情那麽好,說不定知道一些他的動向呢。
    八爺一聽來了精神,撲棱著翅膀:“瓦寨,爺喜歡那地方,有雕可以騎,熱鬧!”
    它這話讓我突然想起我們第一次去瓦寨的情形。
    八爺騎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