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德回到美麗國後，就迫不及待地去見了老羅德裏格斯。
    在家族莊園的書房裏，他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與許參會麵的經過。
    當然，其中不乏有藝術加工的成分。
    其中，關於哈爾斯的事情，他是添油加醋的重點闡述了一番。
    更是總結道：“姓許的很欣賞我，要不是哈爾斯那個蠢貨派人暗殺他，這次合作早就談成了！”
    老羅德裏格斯聞言，手中的雪茄突然停在半空。
    他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盯住弗朗德：“這是姓許的親口告訴你的？”
    弗朗德被盯得後背發涼，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千真萬確！是他親口說的，他說暗殺他的人已經死了，還說那人在死之前透露了是我們家族這邊在背後主使，並且著重說了哈爾斯！”
    “那他有沒有說，為什麽沒有將此事公開？”
    弗朗德理所當然地說道：“他肯定是忌憚我們家族的勢力，才沒敢公開！”
    這話，估計隻有弗朗德信，老羅德裏格斯是一百個不相信。
    他可知道，從文化牆開放到現在，哈爾斯與他們過招可不是一兩次了。
    並且每一次都沒有討到好。
    如果許參忌憚羅德裏格斯家族，那就有點扯淡了。
    老羅德裏格斯陷入沉思，雪茄的煙霧在書房裏緩緩繚繞。
    他開始揣測許參這樣做的目的。
    “既然掌握了這麽重要的把柄，為何不公之於眾？偏偏選擇告訴弗朗德，他到底要幹什麽？”
    弗朗德繼續喋喋不休：“要我說，造成如今的局麵，都是哈爾斯的錯，他太自以為是了，弄得我現在好被動，不然，姓許的早就被我拿捏了！”
    “爺爺，您說這事……”
    弗朗德還想繼續抱怨，卻被老羅德裏格斯抬手打斷。
    “夠了！”老人掐滅雪茄，聲音低沉如雷，“這件事到此為止，記住，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弗朗德不甘心地嘟囔：“可這都是哈爾斯的錯……”
    “我說了，到此為止！”
    老羅德裏格斯猛地拍案而起，嚇得弗朗德一個激靈。
    待弗朗德悻悻離開後，老人獨自站在窗前，望著庭院裏的噴泉出神。
    良久，他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銳利，低聲自語：“他既沒有直接撕破臉，又通過弗朗德之口傳達了警告，這種點到為止的威脅，反而更讓人坐立不安！”
    隨後，他叫來了哈爾斯。
    哈爾斯在來的路上，剛好碰見弗朗德。
    弗朗德臉上掛著譏誚的冷笑：“某些人除了會使些下作手段，還會什麽？整個家族都要為你的愚蠢買單！”
    哈爾斯連腳步都未停頓，隻是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袖扣。
    畢竟，在哈爾斯看來，弗朗德就像是一條狗，狗向你狂吠，你不能也學狗的樣子汪汪亂叫吧！
    哈爾斯雖然不知道祖父找他有什麽事，但他也猜得到，肯定與這次弗朗德去見許參有關。
    見哈爾斯進門，老羅德裏格斯說道：“姓許的一切都知道了！”
    哈爾斯一怔，隨即下意識地握緊拳頭：“奎因出賣了我們……”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老羅德裏格斯用拐杖敲了敲地板，“重點是，他選擇通過弗朗德傳話，你怎麽看？”
    哈爾斯瞬間明白了方才走廊上弗朗德那番挑釁的緣由。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姓許的手裏應該沒有確鑿證據，否則以他的性格，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
    老羅德裏格斯沒有否認哈爾斯的說辭，而是繼續說道：“他這是在玩心理戰，但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所以，不管他手裏有沒有證據，這事都不得不防！”
    “那現在怎麽辦？”
    “你暫且隱居幕後，讓弗朗德去與他周旋！”
    “可是，弗朗德那家夥……”
    老羅德裏格斯打斷道：“華夏有句古話，叫作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奎因的死已經證明，那個東方人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所以，在不確定絕對安全的情況下，你最好把自己藏起來，避免他采用極端手段！”
    哈爾斯明白了祖父的安排。
    許參既然能弄死奎因，說明他有讓人消失的能力。
    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冒這個險。
    況且，一旦這事暴露，他不在其位，也更能保全家族的聲譽。
    “那台前的人選……”
    老羅德裏格斯說：“那就讓弗朗德來當，他不是一直自詡比你更出色嗎？況且，這次回來，他說和姓許的一見如故，我倒想看看姓許的會耍什麽手段！”
    “可是，那家夥可不安分！”
    老羅德裏格斯歎了口氣說：“你覺得是弗朗德好拿捏，還是你的那些叔叔好拿捏？”
    一句話，哈爾斯徹底明白了祖父的用意。
    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
    況且，這裏麵還有讓弗朗德來承受許參火力的意思。
    想通這一點，哈爾斯有種想笑的衝動。
    他知道，弗朗德那個蠢貨恐怕到死都不會明白，他爭搶的究竟是怎樣一個要命的“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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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老羅德裏格斯叮囑道：“記住，在風暴過去之前，你隻管把自己藏好！”
    很快，一則出人意料的消息在羅德裏格斯家族內部炸開了鍋。
    哈爾斯以“身體抱恙”為由宣布暫時隱退，並指定弗朗德接替他的位置。
    這著實讓所有人都沒看懂。
    就連弗朗德都有點懵逼。
    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
    “這一定是老爺子的安排，看來，哈爾斯觸碰到了家族的底線！”
    弗朗德是想當然，但他的父親烏利爾卻有些擔憂，自己兒子什麽樣，他比誰都清楚。
    除了了解自己的兒子，烏利爾更了解自己的老爹。
    雖然不知道家族這樣安排的目的，但他總感覺這裏麵有事情。
    於是，烏利爾找到弗朗德：“這件事恐怕沒那麽簡單了，你知道，以你爺爺對你堂哥一家的偏愛，你是沒有機會上位的，就像當初你大伯死，老爺子也是將家主之位直接給了哈爾斯，而不是在我們這些兒子裏麵選！”
    弗朗德一臉不屑地說道：“要我說，你們就是太慫了，才會導致老爺子對你們失望，要知道，機會是要靠搶的，不是靠施舍的！”
    這話說的，讓烏利爾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他是不想爭嗎？
    當然不是！
    他是沒機會去爭。
    老羅德裏格斯一共結了三次婚，哈爾斯的父親作為嫡長子，生前就是老爺子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而哈爾斯從小被老羅德裏格斯帶在身邊親自教導，行事作風活脫脫就是年輕時的老爺子。
    有人或許會疑惑，為何西方社會也會如此重視嫡庶之別。
    但究其本質，這不過是長幼有序、先來後到的自然法則。
    更何況，哈爾斯的父親早逝，他幾乎是老羅德裏格斯親手撫養成人。
    言傳身教間，早已浸染了家族的行事風格。
    哈爾斯處事的手腕、決策的魄力，甚至眉宇間的神韻，都與當年的老羅德裏格斯如出一轍。
    再加上他本身的地位，將家族生意交到他手中，便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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