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德裏格斯看到網上的信息，差點沒氣暈過去。
    其中幾條涉及海外洗錢和政商勾結的內幕，連他這個掌舵人都被蒙在鼓裏。
    “這些……這些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老羅德裏格斯臉色鐵青。
    幾代人苦心經營的商業帝國，此刻正被人用最羞辱的方式公開處刑。
    更讓他絕望的是，對方根本不給留活路。
    每當公關試圖滅火時，新的猛料就會被爆出來。
    最後一波勁爆消息爆出的時間節點是開盤前的半個小時。
    這個時間，就很微妙了。
    馬克盯著網上瘋狂刷新的爆料，臉色慘白。
    這個手法他太熟悉了，正是他前些日子用來獵殺蓬萊影業的戰術。
    如今，相同的手法再次上演。
    隻不過，攻守易型了。
    方程帶著一種解氣的語氣說道：“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次夠馬克喝一壺的了！”
    對於網上爆出的消息，馬克是真的有心無力了。
    花了一晚上製定的策略，在這些猛料麵前，簡直就是蚍蜉撼樹。
    但更讓他絕望的事情來了。
    開盤鍾聲響起。
    股價瞬間暴跌8，觸發熔斷機製。
    恐慌性拋單淹沒整個eve 2盤口。
    做空量能激增300，創下該股曆史紀錄。
    “執行斬首行動！”
    方程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觸發可轉債回售條款！”
    “激活信用評級下調的連鎖反應！”
    “通過暗池釋放巨額賣單製造流動性危機！”
    ……
    整個操作行雲流水，每一個步驟都精準打擊在對方資金鏈最脆弱的環節。
    市場信心徹底崩塌，股價自由落體般墜落。
    對衝基金爭相平倉引發踩踏。
    做市商集體撤單導致買賣價差暴增。
    連最忠實的機構投資者也在瘋狂拋售。
    老羅德裏格斯癱坐在椅子上，眼睜睜看著己方的防線被逐個擊穿。
    護盤資金剛進場就被吞噬殆盡。
    就像往火山口倒冰水，連一絲白煙都沒有冒起。
    “該死……該死……這不是商業競爭……這是謀殺！”
    老羅德裏格斯癱坐在椅子上，有種無力感。
    很快，在一陣權衡過後，老羅德裏格斯對哈爾斯沉聲道：“去把弗朗德叫過來！”
    哈爾斯不明所以，但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問，隻能去通知弗朗德前來。
    弗朗德推門而入時，老羅德裏格斯單刀直入：“你和華夏那個叫許參的還有聯係沒！”
    一聽這話，再聯想到股市發生的事，弗朗德立刻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我怎麽會和他聯係，我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
    “夠了！”老羅德裏格斯重重地杵了下拐杖，“收起你那套把戲，現在，我要你以公司代言人的身份去聯係許參，讓他停手！”
    “可是……”
    首先站出來的是哈爾斯，他知道，要是這樣做了，就意味著他，以及整個羅德裏格斯家族都向許參低頭了。
    這樣的恥辱，打死他也不想發生。
    “我們耗不起了！”
    老羅德裏格斯一句話，瞬間就讓哈爾斯泄了氣。
    確實，即便沒有許參的持續施壓，光是收拾當前的爛攤子就足以讓家族元氣大傷。
    若許參繼續在一旁虎視眈眈，時不時放出些猛料，那後果不堪設想。
    弗朗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內心戲頓時豐富起來：“看來隻有我能挽救家族於危難了，雖然許參可恨，但他倒是無意中給我創造了上位的機會……”
    弗朗德的內心戲那是相當的多。
    上一秒還將許參罵得狗血淋頭，恨不得吃其肉，飲其血。
    可下一秒，就將許參歸為自己的隊列了。
    老羅德裏格斯見弗朗德出神，不耐煩地用拐杖敲擊地麵：“怎麽，你不願意？”
    弗朗德立即挺直腰板，信誓旦旦地表態：“為了家族，我義不容辭！”
    轉身離開時，弗朗德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一刻，他已經開始盤算要如何利用這次危機，為自己在家族中謀取更大的話語權了。
    至於許參？
    那是盟友！
    待弗朗德離開後，哈爾斯終於按捺不住：“爺爺，我們這樣低頭，豈不是要讓整個行業看笑話？”
    老羅德裏格斯摩挲著鎏金手杖，長歎一聲：“唉~當務之急，是不要出亂子，另外，你要想明白，真正在幕後下棋的人是誰？”
    這話，把哈爾斯問懵逼了：“難道不是許參？”
    “他不過是個擺在明麵上的棋子罷了！”老羅德裏格斯冷笑，“你真以為那些塵封幾十年的機密文件，是他能弄到的？有些證據涉及的人，骨頭都化成灰了！”
    聽到這話，哈爾斯瞳孔驟縮：“您的意思是……華夏……”
    老羅德裏格斯打斷道：“現在還不能下結論，但至少有他們的影子，我們找姓許的議和，就是想探探那邊的風向！”
    “要是姓許的一意孤行呢？”
    “記住，在資本世界，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老羅德裏格斯眼中閃過精光，“我們掌控全球娛樂產業半個世紀，早就成了眾矢之的，這次危機，你以為為什麽連出手的人都沒有？”
    “您的意思是，有人在借刀殺人？”
    “但你要明白，市場是不允許一家獨大的！”老羅德裏格斯目露寒光，“如果我們倒下，讓華夏勢力趁勢崛起，這不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放眼全球，現在能與華夏在文娛領域一較高下的，也隻有我們了！”
    哈爾斯若有所思：“您讓弗朗德去找姓許的談，實際上是要表明我們的態度？”
    老羅德裏格斯微微頷首：“派那個不成器的去，就是要表明我們的態度，但也要讓某些人知道——”他手中的鎏金手杖重重頓地，發出沉悶的聲響，“羅德裏格斯家族可以認輸，但絕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哈爾斯此刻終於完全領會了祖父的深意。
    派弗朗德這個紈絝子弟去談判，本身就是一場表演。
    “我明白了！”哈爾斯緩緩點頭，“派弗朗德去，就是在向各方傳遞三重信號！”
    老羅德裏格斯露出讚許的目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哈爾斯分析道：“第一重信號是給華夏方麵的，派弗朗德去，是想表明我們的態度，並傳達這不過是兩個小輩之間的摩擦，不值得大動幹戈！”
    “第二重信號是給行業內看的，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派去的是個草……是個小輩，就是在宣告，這次談判根本不重要，羅德裏格斯家族底蘊深厚，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而第三重信號，是給家族內部看的，如果真要認輸，就該派一些族老去，甚至是爺爺您親自出馬，現在派弗朗德，就是在告訴所有人：這不過是個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