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老樹枯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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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安懷登基以來,餘家和姚家都晉封了三品官員,這樣一來,餘太後何清鎖都算是有了像樣的家世。而朝中的頂梁柱依然是薛家、吳家,然後就是張家。
餘家與姚家能到今日的地位,餘太後已經很滿足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家族過分強大,站得高摔得慘,前麵已經有過這樣的例子,她隻想自己的家族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自己和清鎖的身份就不那麽尷尬。
吳傾荷要了老六撫養的事情,住在偏遠惠澤宮的薛若??心裏一直耿耿於懷,她來到太皇太後這裏,討要個說法。“太皇太後,後宮中人人都有孩子撫養,就連作惡受罰的吳太後也有,為什麽臣妾沒有?”
太皇太後一臉為難:“當時我也想把寅兒給你養來著,但一想輩分不和,他是皇上的兒子,是你的孫輩,你不是親祖母,撫養他也有些說不過去。”
薛若??冷冷道:“您當真是心疼臣妾,宮裏的太妃都能在原來的居所住著,唯獨我被分派去那死過人的惠澤宮。”
她知道薛若??的事情自己確實沒幫上什麽忙,心裏確實也有些愧疚,但為了替自己開脫,她隻好狡辯:“她倆都是有孩子的人,這麽安排也不是我的意思,再說了,何婕妤去了皇陵,我不也是想辦法將你留在宮裏了?”
薛若??一臉不滿,她對著太皇太後喊道:“留在這惠澤宮,您還不如讓臣妾去守皇陵,駱柔嘉我不說,那孫氏是怎麽回事,老五老六也不是她的兒子。”
太皇太後被她氣得不輕,險些暈倒,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指著薛若??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好心讓你留在宮裏,你不但不感激,反而還來怪我,你給我滾。”
薛若??沒有被她的憤怒嚇到,反而越發激動起來:“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吳家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竟然讓你舍棄我而提拔吳家,現在好了,弄了個妖孽住在宮裏。如今你年事已高,你又沒有想過,若你百年之後,薛家該何去何從,難道靠我一個住在偏宮的太妃撐著嗎?”
太皇太後立刻愣住了,她隻是想借助吳家的勢力穩住薛家,這也是她早就謀算好的。她確實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死了,吳家還會不會一如既往支持薛家。“你放心吧,我會交代好皇上,畢竟薛家也是他的外戚。”
薛若??冷笑了一聲:“您活了這麽一輩子,怎麽還那麽天真,薛家縱然是他的外戚,但餘家比咱們薛家更親吧,他憑什麽就聽你的話幫你保住薛家。”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成不了氣候,怎會讓人搶了先,我怎麽扶你都沒用。”太皇太後恨鐵不成鋼,這事她也有些後悔了,雖然薛家得到了吳家的支持,但她沒想到她精挑細選的吳傾荷竟然是這樣的人。
薛若??低下了頭,她淡淡說道:“怪不得姐姐那麽早就去了,是你根本就保不住我薛家人!”
“你……你……”太皇太後一聽立刻急火攻心,氣得她瞪大眼睛指著薛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薛若??根本不管她的死活,站起身就要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臣妾告退!”
可她還未離開,太皇太後就忽然倒了下去。香蓮急得大喊,她使勁兒推著太皇太後:“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夏公公聞聲也立刻趕了過來,與香蓮一起呼喊著,可是太皇太後一聲不吭,渾身僵硬。夏公公顫抖著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哭著道:“娘娘……娘娘沒有氣息了。”
薛若??這下可是慌了,她轉身跑回來,蹲在太皇太後身邊,眼淚止不住流下來。“你還真是會挑時候,你起來呀!”
無論她怎麽推,太皇太後就是一動不動,香蓮一把推開她,哭著罵道:“是你害死了娘娘,是你……”
薛若??跌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我沒有,不是我,是她自己……”
就在這一瞬間,頤壽宮哭聲一片,餘太後也趕了過來,看著太皇太後雙眼緊閉,也是傷心不已,她拉著太皇太後的手哭著:“太皇太後,是這是怎麽了,您別嚇臣妾,您快醒醒吧!”
哭了一陣之後,餘太後見薛若??也在,便問道:“妹妹,這是怎麽回事?”
香蓮邊哭邊說道:“太後娘娘,娘娘常有心絞痛的毛病,太醫之前也來瞧過,說是要娘娘靜養,不能受刺激……”
餘太後打斷了她的話:“這麽說來,是妹妹蔣太皇太後給氣死了?”
香蓮連忙解釋:“不,太後娘娘,太皇太後是發舊疾,與太妃娘娘無關,太妃娘娘隻是來看看太皇太後。”
薛若??本就心慌,被餘太後這麽一說又慌又氣又惱:“太後娘娘可不要信口開河,太皇太後是臣妾的姑祖母,臣妾怎會害她?”
餘太後瞪了她一眼,然後吩咐趙公公:“去找皇上過來,順便通傳吳太後和皇後過來。”
趙公公抹著眼淚道:“是,太後娘娘!”
又哭了一陣,餘太後讓一眾太監將太皇太後的屍首抬進裏屋放到床上,與香蓮和薛若??一起幫她清理身子,換好壽衣後,孟安懷等人才到來,緊接著吳傾荷、清鎖及後宮女眷,皇子公主都來了,滿滿跪了一個屋子的人,哭聲不斷。
孟安懷哭著淚道:“皇祖母,孫兒還未能給您盡孝,您怎麽就走了!”
吳傾荷沒有哭,隻是目光呆滯,表情淡淡的。清鎖則不然,跪在孟安懷身邊不住抹著眼淚,雖然與太皇太後沒有多少情分,但到底是長輩,她做為皇後也不能表現得十分冷漠。其他人雖然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但也隻是表麵。
孟舒璃在將軍府,聽聞祖母去世的噩耗,忍不住痛哭起來,可她心裏記恨著祖母,她不想入宮,隻是在自己家裏焚香禱告,她流著:“皇祖母,您讓孫兒好苦,如今您去了,孫兒卻不願原諒您,是你害了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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