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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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戰之前,必生摩擦。
    隨著皇帝跟伊寧董昭雙方明裏暗裏的交鋒,摩擦也就不可避免了起來。
    五月十二,皇宮之內。
    胡秋看著躺在榻上,臉色煞白的胡春,焦急的直跺腳。胡春已經中毒三天了,那可是她親哥啊,她都有些後悔幫董昭的忙了……
    這時,胡長眉自外而來,胡秋連忙送上去,拉著他的手臂撒嬌起來:“太爺爺,為什麽還不給我哥用解藥啊?我都拿來這麽久了!”
    胡長眉別了她一眼:“傻孩子,解藥哪來的?”
    “董昭給的啊!”
    “你跟聖上也要這麽說嗎?”胡長眉微微搖搖頭。
    “這……哦!對了,是太爺爺調製出來的!”胡秋立馬改口了。
    “這才對嘛……”胡長眉拍了拍她腦袋,這丫頭還不算笨。
    “可是為什麽還不給我哥用呢?”胡秋又變傻了。
    胡長眉長歎一口氣,瞪了她一眼:“調製解藥不要時間啊?你以為你太爺爺我是神仙啊?一兩個時辰就能調製出來啊?”
    “所以……要等?”胡秋這才恍然大悟。
    “對咯,等吧!你哥跟那些中毒的宿衛我都看過了,五日之內沒有生命危險,等明天,我就給他們解毒!”胡長眉解釋道。
    “太好了!太爺爺您真是老謀深算啊!”胡秋高興的誇了起來。
    “有你這麽誇人的嗎?要不是為了你,為了你們這些小輩,你太爺爺我用得著費那麽多心思?”胡長眉別過頭,懶得去看胡秋了。
    “太爺爺我錯了嘛……”胡秋搖著他的手臂,又撒起嬌來。
    “真拿你沒辦法……行了,這件事,不可告訴任何人,以後,也不要去找董昭玩了,知道嗎?”胡長眉叮囑道。
    “啊?”
    “別啊了,有空就去陪太子玩,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胡長眉說起了太子來。
    “他有什麽好玩的嗎?傻小子一個!”胡秋翻起了白眼,她才不屑跟太子玩呢。
    “是不是還沒朱楓好玩?”
    “當然了!朱楓不僅會功夫,人長得也英俊,說話還好聽……”胡秋說著朱楓的優點,可說著說著,她看到胡長眉那蒼老而有力的眼神瞥過來,頓時就住了嘴。
    “哎……”胡長眉搖頭歎息起來,卻沒有說什麽,轉頭就走了。
    沒想到,這胡秋,居然真看上朱楓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而另一邊,禦書房內,皇帝看著眼前的奏折,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又是伊寧的奏折!
    “臣伊寧有言上奏,望聖上悉知,四月二十一,臣已派廣陽軍出征河套,至五月初八,捷報傳來,河套已盡歸吾大軍之手,特向聖上報捷!令外,陝北災情已緩,暴民已息,但急需錢糧,請聖上撥付!至於副帥一事,請聖上盡快安排一位副帥前來,若高詢不可,請在賈班與華鋒二人之間擇其一!”
    奏折就是這麽寫的,除了聖上二字,上邊毫無尊敬之意,無非就是要錢要糧要人!
    皇帝看完折子,頓時就大怒,將折子狠狠往桌上一砸,氣的嘴角都快裂開了……
    “伊寧……如此無禮?你當朕是誰?你想要什麽就要嗎?”皇帝咆哮了起來。
    旁邊的齊宣低著頭,默不作聲,這陣子以來,皇帝沒遇到一件好事,天天發脾氣,再這麽下去,隻怕要傷身了。
    皇帝再次抓起那折子,看著上邊的字,眼眶也快裂開了一般,他忽然一轉頭,看向齊宣:“齊宣,伊寧又跟朕要人當副帥,你說,朕該怎麽辦?”
    齊宣抿唇道:“聖上不如問高大人……老奴……”
    “難道朕就隻能指望高詢不成?你為什麽就不願意出謀劃策?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揣摩朕的心思嗎?”皇帝朝著齊宣咆哮了起來。
    齊宣慌忙下跪:“聖上,老奴不敢妄自揣測聖意啊……”
    “那你說,朕怎麽辦?”皇帝死死盯著齊宣,眼眶都快紅了。
    “聖上,如果伊寧這麽麻煩,不如下詔,免去她的官職……”齊宣試著說道。
    “免職?你當朕是傻子嗎?”皇帝氣的將那奏折直接朝齊宣一扔!
    可齊宣畢竟武功極高,略微一偏頭,就躲開了……這讓皇帝怔了一下。
    “你居然還敢躲?”皇帝脫口而出。
    “聖上息怒啊!老奴確實想不到好法子……如果她一定要人當副帥,聖上就選一個不太重要的去……”齊宣忙伏地說道。
    “不太重要的?誰?高詢?賈班,華鋒,哪個不重要?”皇帝繼續問道。
    “葉空……”齊宣試著說了這個名字。
    “葉空?”皇帝聞言又怔了一怔,葉空這陣子可為他做了不少事,說他不重要,似乎也說不過去……可說他重要,那也不至於……
    “聖上,您就試著回一下就好了,再看看伊寧怎麽上奏,反正一來二去的,無非就是互相拖延……”齊宣又說道。
    “拖延……”皇帝聽得這個詞,心裏很不舒服,自己處理政事確實經常拖延……可那個女人會拖延嗎?這才一個月不到,她就收了河套,平了陝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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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下去,她的勢力會越來越大,這可怎麽搞?
    這封折子就已經傲慢無比,有以勢壓人的味道了!
    “算了,你也不頂用!你下去吧!”皇帝朝齊宣揮了揮手。
    齊宣轉身就走了,身後那掉在地上的折子,齊宣也沒撿起來……
    皇帝捂著額頭,不斷思索著,前幾日的皇宮大案還沒任何線索,今日伊寧又上折子來折磨他,他已經被弄得心力憔悴了……
    皇帝想著想著,忽然腦袋裏冒出一個念頭來:再這麽下去,自己是不是要完?
    他又能怎麽辦?又能依賴誰?靠自己?自己能是那個女人的對手?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悶上心來瞌睡多。心煩意亂的皇帝,一頭趴在龍案上,居然就這麽睡了過去……
    五月十三,洛陽孟津渡口。
    從湟州回來的沈青跟許右卿,此刻已經過了河,踏上了黃河北岸,在岸邊的草地上駐足了下來。
    “累死我了……”許右卿擦著額頭的汗水,一屁股在河岸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這些天來,他跟著朝廷的使者晝夜趕路,一天睡覺不超過三個時辰,可把他累壞了。
    “許帥,稍事歇息後,就繼續走吧!咱們隻剩不到七天時間,就得到達京城了。”那個宣旨官朝許右卿說道。
    宣旨官名叫王欽,是皇帝的一個內侍太監,算是皇帝的心腹。
    “為什麽這麽急啊?就不能讓本帥歇上一天嗎?”許右卿嚷嚷了起來,言語中盡是不滿。
    “聖上旨意,誰敢違背?許帥,您別讓小的們為難……”王欽說道。
    許右卿指著自己的後腰:“老夫從沒騎過這麽長時間的馬,我的腰,我的背,我的尾椎,都痛的要死!我的兩條腿都腫了……”
    許右卿說的是實話,他養尊處優慣了,這種晝夜兼程的趕路,讓他不堪重負……
    “許帥,您就再忍耐幾天吧……”王欽也無奈道。
    沈青抿唇笑了笑:“行了,許大人,你就別抱怨了!我們走江湖的時候,風餐露宿,條件比你這差得多呢!”
    許右卿不滿道:“你是你,我是我!你武功高強,我呢?”
    “許大人怎麽能這麽說呢?關西之戰,若不是許大人不畏艱辛,趕到湟州,讓將士們士氣大振,我們又怎麽能打贏回部人呢?”沈青挑眉道。
    “你!”許右卿被氣到了,這明顯是嘲諷,可他偏偏還不能生氣……
    正當這隊人在河岸邊歇息的時候,忽然一大隊騎兵自北而來,馬蹄聲隆隆,震的草地上的草都在發顫。許右卿等人大驚,目光望過去,隻見那隊騎兵衣甲鮮明,精銳無比,竟是朝他們而來的!
    “站住!你們是哪裏的兵馬?”王欽朝著那隊騎兵大喊了一聲。
    “我乃北鎮伊元帥麾下,平遙軍指揮使馬成!”
    為首一個年輕將官,一身銀甲,威風凜凜,手持馬鞭,指著那宣旨官喝道。
    “你們是北鎮軍?你們來此何幹?”王欽臉色大驚,而許右卿卻看向了沈青。
    馬成道:“奉伊帥鈞旨,特來接沈青沈二小姐回山西去!”
    王欽沉下眉頭:“她要回京麵聖,還不能去山西!”
    馬成咧嘴一笑,雙手交叉於馬上,挑眉道:“伊帥有令,本將軍可不管這些。”
    王欽聞言大怒:“豈有此理?沈青乃是聖上要召見的人,她不可能跟你們回去!”
    馬成冷冷一笑:“那可就由不得你!”
    “你!我們是朝廷的特使!你敢?”王欽大怒,手指馬成道。
    “朝廷的特使?有何憑證?”馬成又挑了挑眉。
    王欽立馬拿出那聖旨來,抬手高舉:“聖旨在此!爾等還不速速跪下!”
    “哈哈哈哈……”馬成跟身後的騎兵們大笑了起來,根本就不把這幫人放在眼裏。
    “此乃聖旨,爾等見聖旨不跪,莫不是要造反?”王欽說出了這話來。
    馬成聞言臉色一冷,忽然他抬起手,手指朝前一劃!
    隨著他這手一揮,他身後一個校尉立馬手一甩,甩出一條鉤爪來,那鉤爪一下飛來,直接勾住了王欽手上的聖旨!接著那校尉手一拉,那聖旨直接朝他那邊飛了過去!
    “篤!”
    馬成一抬手,穩穩接住了那飛過來的聖旨,打開粗略的看了兩眼之後,居然隨手往身後一拋……
    “哪來的聖旨?你們誰看見聖旨了?”馬成故意環顧左右問道。
    “沒有啊?沒看到啊!”身後的騎兵也跟著應和了起來。
    “你們……”王欽氣的直咬牙,這幫丘八居然敢無視聖旨……
    馬成下馬,朝著那邊正在看著他們的沈青大喊道:“二小姐,伊帥說了,讓您盡快回去與溫大哥完婚,我等是特意來迎接您的!請跟我們回去吧!”
    身後的軍士也紛紛下馬,朝著沈青拱手道:“我等恭迎二小姐回家!”
    “恭迎二小姐回家!”
    軍士們的聲音響徹在這河邊,王欽驚呆了,許右卿也驚呆了,朝廷的人也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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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看著這幫來迎接自己的小夥子,想起那最愛護她的大姐伊寧,不由眼眶一紅,兩行清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沈青拿起自己的包袱跟湛明劍,便緩緩朝馬成那邊走了過去。
    許右卿見狀,連忙從草地上一衝而起,一下拉住了沈青的手臂:“沈青,你真的要跟他們走嗎?你得跟我回京城麵聖啊!”
    沈青毫不猶豫的打開許右卿的手:“你自己回去京城吧!我的家人來接我了,我要回去!”
    許右卿被沈青甩開,一下又跌在了草地上,疼的他“哎喲”了一聲。
    王欽見狀,大喊道:“沈青,你要違抗聖旨不成?你可想好了,你若就此離去,日後聖上追究起來,你知道是何後果?”
    “那就讓他追究好了!”沈青朝著王欽大喊了一聲。
    “你……你們早晚要付出代價的!”王欽威脅道。
    馬成看不下去了,手一指,指著王欽的臉:“兄弟們,把那個狗太監給老子揍一頓!這個狗娘養的,聖旨都沒有,還敢威脅我們!”
    “打啊!”
    “衝啊!”
    馬成身後的軍士得令之後,一衝而上!
    王欽慌了,連連後退:“你們要幹什麽?本官是朝廷的特使……你們……你們不要過來啊!”
    如狼似虎的軍士那容分說,衝到王欽麵前,為首一個一腳將王欽踹倒,然後七八個小夥子便掄起拳頭,將他摁在地上揍!王欽的手下連忙來阻攔,可這幫人哪裏是這群虎狼之士的對手,一個個被揍得嗚呼哀哉,慘叫連連……
    “你們居然……哎喲!”
    王欽很快就被被揍成了豬頭,牙都被打掉了好幾顆,他的手下也好不到哪裏去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
    看著這群嗚呼哀哉的可憐蟲,沈青喊了一句:“算了,罷手吧,別弄出人命了。”
    “停手!”馬成當即下令。
    打的不亦樂乎的軍士們立馬就停了手,隨後馬成手一招,這幫如狼似虎的軍士迅速就回歸了原位。
    王欽的那幫人一個個痛的在地上翻滾,嗚呼哀嚎,爬都爬不起來,還有幾個捂著褲襠在那裏慘嚎……沈青搖了搖頭,這幫小夥子下手是真的黑……
    唯一沒被打的就是許右卿了,許右卿坐在草地上看著這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
    馬成看著許右卿那呆鵝一般的表情,大聲道:“看什麽看,你若不是章和章平他舅,今天你也跑不掉!”
    “算了,馬成,我們走!”沈青說著,轉身就走。
    馬成跟上,可那王欽不死心,用已經被打腫的嘴又喊了一句:“你們……你們要遭報應的!”
    馬成聞言回頭,怒氣衝衝的跑到王欽麵前,一把拎起他頭發,隨後從地上抓起一把帶泥的草,直接塞進了王欽的嘴巴裏!
    “唔……”王欽拚命掙紮,可他哪裏掙紮的過,隻能含淚吃草……
    “讓你媽的在這裏狗叫,吃土去吧!”
    馬成給他塞了一嘴泥草,還不解氣,又踹了他一腳,搞得個王欽狼狽不堪,捂著肚子拚命在那裏吐……
    很快,沈青便跟著馬成上了馬,沈青上馬之後,回頭看了一眼許右卿,大喊道:“許大人,可別忘了哦!”
    許右卿愣了一下:“什麽……”
    沈青不再解釋,跟著馬成的隊伍,縱馬而去!
    望著這群騎兵呼嘯而去,許右卿鬆了一口氣,可也吊起了膽……這幫人,這麽殘暴的嗎?
    他不禁思索了起來,到底該站哪邊了……
    騎在馬上的沈青,在走了一段路之後,開始問起馬成事情來:“馬成,大小姐身體如今怎麽樣?”
    馬成臉色一滯:“大小姐她,如今雖然沒生寒毒,但是也沒吃龍血丹。”
    “為什麽不吃?”沈青厲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好消息是,鄢聰前幾日送來了一株龍血草!”馬成說出了這個事。
    “龍血草?鄢聰送的?”沈青有些不太敢信。
    “是啊,就是董昭老爹藏起來的那一株,你應該知道的,在南岩被白梨她們找到了。”馬成解釋道。
    “那就好……”沈青舒了口氣。
    “青娘,如今我們收了河套,又連接了陝北,你回家之後,恐怕大小姐會讓你擔任要職呢!”馬成麵帶笑意道。
    “是嗎?那我們快些走吧,我好久沒見大小姐了!”沈青臉上露出期待之色。
    “那我們就快些走!駕!”
    “駕!”
    大隊騎兵呼嘯向北,直奔那北方的家鄉而去!
    北方摩擦漸起,而江南的南岩,也再次迎來了劫難!
    五月十三,皇帝派來抓捕秋行風的人,已經抵達了南岩!這幫人為首的是一個叫樊寶的宿衛頭子,他帶著十七八個精銳宿衛,化妝成了過路客商,已經住進了南岩鎮上唯一的那間客棧裏!
    與胡蟄一樣,樊寶當夜也召集起了手下人,將秋行風的畫像分發了下去。
    “這個人,就在南岩鎮上的昭梨小院!你們看仔細了,今夜卯時,所有人奔襲那裏,除了秋行風之外,其餘人全部殺光!”樊寶陰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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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宿衛忽然抬頭:“樊大人,這南岩可是董昭的地盤啊!萬一讓清水村的董家人知道了,我們會不會有麻煩?”
    “那就不要惹麻煩!董昭現在是朝廷的官,他不能動,清水村的董宅也不能動!我們隻要抓捕完秋行風之後,往北遁走,回京交差就好了!”樊寶訓斥道。
    “是!”
    “我再說一遍,任何人,都不要走漏風聲!我們抓完人就走,那樣,誰也不知道是我們幹的!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宿衛們齊聲答道。
    “下去準備吧!”樊寶手一揮,宿衛們紛紛離去了。
    當夜,昭梨小院裏,坐在輪椅上的秋行風,抬頭望著天空那輪漸圓的月亮,久久沒眨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這時,他的小弟懷英走來,將一杯茶送到秋行風嘴邊,開口道:“風叔,該睡覺了。”
    秋行風喝了一口茶,回過頭看著懷英,刀疤臉上露出笑意:“懷英啊,你是不是該成親了?”
    “我……我跟誰成親啊?”懷英低聲說了一句。
    “南岩鎮上,有未婚的女子,有空,我去找吳家的兩位大俠,讓他們給你做個媒如何?”秋行風微笑道。
    “可是……風叔,我得照顧您啊!”懷英道。
    “誒……你照顧了我那麽久,我已經很感激了,我總不能耽誤你的人生大事吧?你說是不是?”秋行風笑道。
    “嗯……我……”
    “哎呀,你就答應吧,風叔有人照顧的!”孫不歸從屋裏頭跑出來道。
    “可是不歸,你也沒成親呢……”懷英說道。
    “我啊……我沒事,大不了等董昭以後來幫我做媒好了!”孫不歸爽朗道。
    “哈哈哈哈……你看,不歸他就看的很開!”秋行風道。
    懷英點了點頭:“但憑風叔做主!”
    “哈哈哈哈……你這話,跟個女人一樣!”孫不歸大笑了起來。
    三人說著笑著,很快,夜就深了……
    當昭梨小院的燈熄滅之後,危險也就降臨了……
    卯時時分,那幫宿衛如約而至!
    樊寶站在昭梨小院大門口,一手持刀,一手揚起一揮:“給我上!把秋行風給抓出來!”
    宿衛們紛紛點頭,隨後一個個施展出利落的輕功,翻牆而入,衝進了昭梨小院之內!小院裏並不大,十七八個宿衛對付裏邊三個人,可謂綽綽有餘!但宿衛們一個個動作輕盈,響聲極小,謹慎無比,他們可不想出意外!
    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意外來自院子裏養著的鴿子,鴿子被這些人的聲響給驚醒了,“咕咕”的叫了起來!
    隨著鴿子叫起,裏邊的三人也自然醒了!
    樊寶聞得鴿子聲,臉色一沉,衝上前,一腳踹破昭梨小院大門,厲聲道:“抓人!”
    屋內的三人聽得動靜,懷英當即挺身披衣而起,手持一把長劍,就要出去查看情況。這時,孫不歸也起來了,兩人一碰頭,便立即商量了起來。
    “來者不善!懷英,不要輕易出去!”孫不歸道。
    懷英道:“我知道,可是風叔走不了路怎麽辦?”
    “這……”
    “不歸,你身材矮小,你速速從後門潛出去!去最近的吳家搬救兵!我先擋住他們!”懷英當即道。
    “好!”
    孫不歸答應了下來,鄭重的看了懷英一眼,然後就從後門逃了!
    當懷英衝出門,來到庭院內時,他看到了一群手持利刃的黑袍人!為首一個,顴骨凸出,尖眼細眉,還長著一口齙牙,正冷笑著看著他。
    此人正是樊寶!
    “秋行風呢?”樊寶問了一句。
    “你們是什麽人?”懷英持劍問道。
    “懷英,怎麽回事?外邊是誰?”秋行風的聲音在裏邊響起。
    懷英一驚,可樊寶卻冷冷一笑:“殺了他!將秋行風抓走!”
    “是!”
    宿衛們持刀朝著懷英一擁而上!懷英大喝一聲,持劍迎了上去……
    當孫不歸好不容易跑到吳家,叫來吳家兩兄弟趕到昭梨小院時,小院裏隻剩懷英那渾身是血的屍體……而秋行風跟那些人,已經不知所蹤了……
    “懷英!”
    孫不歸衝到懷英的屍體麵前,放聲大哭了起來,他怎麽也沒想到,懷英今夜居然突遭橫禍,居然就這麽死了……
    吳錚吳恙兩兄弟臉色冷了下來,吳錚上前查看懷英的屍身,忽然看到懷英手裏死死攥著一塊黑布。
    “這是……”吳恙望著那塊布露出了驚疑之色。
    “這一定是那夥賊人留下的!”吳錚當即道。
    “秋行風一定是被他們帶走了!大哥,我們怎麽辦?”吳恙問道。
    “走!速速去清水村告訴白梨,我們召集人手去追,絕不能讓秋行風被帶走!”吳錚立馬下了決斷!
    “走!”
    吳家人帶著懷英的屍身,跟孫不歸很快連夜奔到了清水村!
    隨著噩耗傳來,董家在深夜裏很快燈火通明起來,主母白梨挺著大肚子,看著懷英的屍身,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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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朝廷的人!絕不能讓他們帶風叔走!我們要去追!”白梨接過懷英手裏攥著的那塊黑袍,切齒道。
    “董夫人,我們人手不一定夠,從昭梨小院裏的痕跡來看,他們起碼有十幾二十人,而且都是高手!而我們這邊,鄢聰還沒回來……”吳恙說道。
    “我不管什麽高手不高手!朝廷的雜種,我一定要讓他們死!苟來跑!”白梨說完喚起苟來跑來。
    “你說!”
    “你有辦法追蹤到這群人嗎?”白梨問道。
    苟來跑道:“沒問題!我可是藥師!有的是手段!”
    “好,你負責去追蹤!孫不歸!”
    “在!”孫不歸立馬應聲。
    “你跟平南北,還有顏清,青芷,速速往北,去鍾離觀!叫上楊玉真那幫人,還有江淮三幫的人,讓他們務必將這幫朝廷的狗賊攔截在江北,就地殲滅!將風叔救下來!”白梨下令道。
    “是!”孫不歸大聲道。
    白梨臉色冰冷,朝廷的人一次次的來南岩,讓他們寢食難安,她實在是受夠了!
    “吳大俠……”白梨看向了吳錚吳恙。
    “董夫人,你我兩家不必見外,請吩咐吧!”吳錚說道。
    “好……兩位,請隨苟來跑一起,前去追蹤那幫人……”白梨懇切道。
    “我們這就去!走!”
    吳家兩兄弟當即跟苟來跑出了門……
    天明時分,樊寶一夥宿衛已經帶著秋行風騎著快馬遠離了南岩,往北而去!
    再往北,就是大江了!
    “大人,我們的馬沒力氣了,歇會吧!”一個宿衛朝樊寶喊道。
    “好!”樊寶停下馬,從馬上一躍而下,走到被綁縛在一匹馬上的秋行風麵前,斜著眼打量起秋行風來。
    “秋司正,真是好自在啊?居然躲在這兒躲了這麽久?你想不想朝廷啊?”
    樊寶輕蔑的聲音傳入秋行風耳中,秋行風緩緩轉過頭,刀疤臉猙獰起來,對著樊寶怒目而視。
    “你們,回不了朝廷的!”
    “哦?秋司正此話怎講?”樊寶饒有興趣的問道。
    秋行風眼眶通紅,血絲布滿,他一字一頓道:“你們,既然來了這江湖,就一定會溺死在這江湖之中!”
    “哈哈哈哈……”樊寶仰天大笑,隨後一把揪住秋行風的衣襟,“真是好大的口氣!你們江湖裏的這些個雜魚,也配跟朝廷作對?”
    秋行風冷冷道:“走著瞧好了!你很快就會死!”
    “好,本官拭目以待!”樊寶自信滿滿道。
    殊不知,秋行風的話,很快就會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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