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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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戰前夕,如同膠著的棋盤落子一般,一步走錯,可能就滿盤皆輸。
    巫芳一回來,就被董昭委以重任。
    在帥府的一間客房內,巫芳正給年紀最大的賈班療毒,隻見她輕輕劃開賈班的手腕,然後將一隻鐵青的的手搭在了賈班脈門上,指尖縈繞起真元,發力一吸!賈班頓時便感覺一條右臂發起了熱來,不由顫抖了一下。
    “老頭,別動,一會就好。”巫芳嘀咕了一句。
    賈班隻得坐著不動,任由巫芳給他祛毒,很快,隨著巫芳一發功,賈班手腕上冒出了帶黑色的血,隻是片刻,那黑血便盡數到了巫芳的指尖上。
    賈班頓時驚呆了,連忙問道:“你這是什麽武功?還能療毒?”
    “巫冥魔功,不僅能祛毒,還能下毒呢。”巫芳揚起嘴角笑了笑。
    “呃……”
    巫芳低頭看著賈班的手腕,等流出的血液變紅後,便停止了發功,收起手,戴起銀絲手套後,拿起一卷白布包裹起賈班的手腕,說道:“好了,老頭,沒事了。”
    “這就完了?”賈班驚問道。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巫冥魔功啊?我這功夫雖然比不上阿寧的凝霜真氣,可也是能在江湖上橫著走的!”巫芳又嘀咕了一句。
    “不是不是,是巫芳姑娘你武功太驚人了!多謝多謝!”賈班連忙賠笑道。
    “謝我啊?好啊,給錢,五千兩!”巫芳笑吟吟的一伸手。
    賈班瞬間愣住了。
    “算了算了,一個個不經逗,我去給另一個老頭祛毒了……哎,真麻煩,回頭一定要讓董昭加錢,十萬兩還是少了點……”巫芳絮絮叨叨的說著,起身,轉身,然後邁著優雅的步子,頭也不回的就走。
    可當她走到門口時,又遇上了董昭。
    “芳姐,還有一事,得麻煩你……”董昭麵帶笑意道。
    “又麻煩我?你知道我給人祛毒多累嗎?你錢還沒給呢!”巫芳沒好氣的說道。
    董昭陪著笑:“芳姐,這不能人多勞嗎……”
    “屁,多勞要多得!”巫芳抱起膀子,頭一偏,似乎懶得看董昭一樣。
    董昭笑了笑:“芳姐,這樣,我把龍驍給你找來怎麽樣?”
    “嗯?”巫芳立馬轉過頭,“你知道他在哪裏?”
    董昭抱起膀子:“當然,你幫我這個忙我就幫你找到龍驍,嗯,十天之內,讓他來到你身邊如何?”
    巫芳臉色瞬間凝住了。
    董昭又加價了:“不僅讓他來到你身邊,我甚至還能給你們操辦婚事,你意下如何?”
    巫芳頓時張大了嘴:“此話當真?”
    董昭笑笑:“君子一言!”
    “死馬難追!”巫芳捶了他一拳後,便從董昭身邊擦肩走過,背對著董昭的她,臉上露出了笑意。
    “芳姐,是駟馬難追!”董昭糾正道。
    “行了行了,管他什麽馬呢,要我辦什麽,快說!”巫芳裝作不耐煩道。
    “用你的命蠱,幫我審兩個人!”
    “帶路!”
    巫芳爽快無比,董昭連忙在前邊帶著她,很快將她帶到了帥府隔壁的一間黑屋子裏,將她帶到了那兩個朝廷奸細的麵前。而這間屋子裏,還站著沈紅,沈紅手裏,拿著一支毛筆跟一個冊子。
    “就這兩醜八怪啊?”巫芳看著兩個被吊起來打的渾身是傷的男子,抱起膀子說了一句。
    “我們是不會出賣朝廷的,要殺要剮盡管來吧!”獐頭鼠目的男子大喊道,他張開的嘴巴裏已經沒有牙齒了,說起話來都漏風。
    “趕快殺了我們吧,董昭,我們在地獄裏等著你!”尖嘴猴腮的也說道,他嘴裏也沒牙齒了。
    “喲嗬,這麽硬氣啊……董昭,放一個下來。”巫芳一臉輕佻道。
    尖嘴猴腮的那個很快就被放下來了,他怒視著巫芳,想看看這女人要幹什麽。
    巫芳笑了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管你是誰!”
    “嗬嗬,我是巫門的傳人,清江苗寨的大當家,巫芳。”
    “嗬,沒聽說過!”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臉不屑。
    “那你們應該聽過苗寨的蠱毒吧?”巫芳湊近了點,“就是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種……想象一下,那些蟲子在你體內吃你的肉……”
    尖嘴猴腮男子臉色一下就變了。
    “你想幹什麽?你別亂來,我們不怕你!”被吊著的獐頭鼠目男子大喊起來,拚命掙紮。
    “我的蠱蟲餓了,想吃點東西,你們知道它最喜歡吃什麽嗎?”巫芳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什……麽?”
    “腦髓。”巫芳輕飄飄的說出了兩個字。
    兩個男子睜大了眼睛,臉上肌肉甚至都開始發抖了……
    一旁的董昭不由撇嘴:“芳姐,你別老裝成個壞人好不好,他們才是壞人。”
    “老娘就這樣!你不服啊?”巫芳沒好氣道。
    “服服服!”董昭笑了出來。
    巫芳忽然站直了,雙手一抬,提到胸前,眯上了眼睛,嘴裏開始念著別人聽不懂的咒。很快,她念完一段咒語後,眼睛一睜,張開嘴,伸出了舌頭,一條金黃色的小蠶便出現在她舌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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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尖嘴猴腮的男子嚇得大叫了起來。
    巫芳伸手,讓小蠶爬到她手上,而後她笑眯眯看著兩人:“你們誰先來?”
    兩個人冷汗直流,這個女人果然是苗疆的巫女,他媽的,董昭居然能請到這種人!
    董昭打起了精神,看向了巫芳,巫芳幹過的大事他都聽說過,可真看她拿出那蠱蟲來,倒是第一次見。這江湖果然是藏龍臥虎,有些人的本事還真是武功無法替代的。
    隨後,小黑屋裏響起了尖嘴猴腮男子的慘叫聲……
    半炷香之後,尖嘴猴腮男子倒在了地上,圓睜雙眼,七竅流血,再也沒了半點氣息。而他死之前,已經在蠱蟲的控製下,將他們的身份,目的,以及潛伏人員,計劃,還有逃生路線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至於另一個,已經被嚇的暈了過去……
    董昭看著倒地的那男子,臉色憤怒無比,他沒想到,朝廷居然在他們身邊,潛藏了這麽多人……而且這些人,部署周密,扮演的身份也是五花八門,光是晉陽城裏就有三十幾個!而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下毒,僅僅隻是其中一項……
    這個謝天,到底是不可輕視的敵人!
    “沈紅,都記下來了嗎?”董昭問了一句。
    “回董帥,都記下了,一共一百零四人!”沈紅抱著冊子答道。
    “把這些人,通通抓起來!”董昭冷冷道。
    “是!董帥!”
    “還有,速速安排兩個人,來這兒易容,你知道該怎麽做!”董昭又吩咐道。
    “是,我這就去!”沈紅合上了手上的小本本,然後就出屋了。
    董昭也一言不發的出屋了,巫芳隨後跟來,跟著他走出屋後,問了一句:“董昭,我是不是又立功了啊?”
    “當然,芳姐你的功勞很大!”
    “那我……”
    “我再給你十萬兩!”
    董昭說完就大步走了,巫芳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這董昭,好大方啊……
    話不絮煩,沈紅很徹底的執行了董昭的命令,立馬帶著稽查司的人開始按照名單秘密抓人,當天,就在晉陽城內抓了三十三個!
    一邊讓沈紅抓人,一邊讓巫芳救人,兩件事都沒有聲張,都是秘密的在做。這也是董昭的考慮,他可不想引起百姓們的恐慌……
    當夜,董昭仍然坐在書房裏,手上拿著那張名單在看,看著看著,他腦袋裏冒出了一個疑問來。
    辛元甫,居然不在這個名單之上嗎?
    難道他錯了?辛元甫真洗心革麵了不成?
    董昭陷入了疑惑之中。
    六月二十九,陝北榆林,榆林西北的一片沙漠裏。
    “殺啊!”
    一身甲胄的辛元甫,帶著幾十個騎兵,衝向了沙漠裏的那一片綠洲!他在執行一項任務,清剿沙匪!而他得到消息,沙匪正盤踞在這片綠洲中間,占據了這片水草豐美之地。
    辛元甫縱馬在沙地上馳騁,黃沙上留下了淩亂的馬蹄印,而他距離那綠洲也越來越近了。
    “弟兄們,準備弓箭!”
    辛元甫一聲令下,身後的騎兵紛紛拿出馬弓來,搭上箭矢,將弓箭按在馬脖子上,準備射箭。可是眼看距離那綠洲越來越近,那綠洲裏的那些氈帳卻毫無動靜。
    “放!”
    臨近八十步的時候,辛元甫下達了射箭的命令,可是一撥撥箭矢射過去,射在那些氈帳上,那氈帳仍然毫無動靜,似乎裏邊沒人一般……
    辛元甫勒了下韁繩,停在了一處氈房外,雙目盡是疑惑之色。
    “校尉大人,沙匪不在這兒嗎?”一個士兵問道。
    “怎麽可能?我們得到的情報就是這裏啊!”另一個士兵道。他抬頭看著那火辣辣的太陽,他們都以為沙匪躲在氈帳裏呢。
    辛元甫臉色一沉:“給我搜!把這片綠洲裏所有的氈帳都搜一遍,查看可疑的東西!”
    “是!”士兵們縱馬散開,搜索那些破爛氈帳去了。
    辛元甫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毒辣的太陽,又看了一眼遠處那寸草不生的沙地,不由重重的哼了一聲!
    這該死的黃沙!
    他下馬,走向了綠洲中間的那個小湖泊,抄起一把水就往臉上抹,清涼的水讓他舒爽不少,可他的心情卻一點都不舒爽。
    自從他投軍以來,就被伊寧打發到陝北那貧苦之地,去安頓災民。災民鬧事,他擋在最前頭,胡子都被薅掉了一把,他不敢還手;災民暴亂,他拿著刀,可是上司卻不讓他殺人,他隻得換上木棍,結果後背被某個黑心的災民砍了一刀……
    他心中委屈不已,這伊寧也太折磨人了!
    後來,他的晉升令來了,他被提拔為了一級校尉!
    當上了校尉的辛元甫,心中稍稍開心了些。但是,隨即調令再度傳來,他被調到了新建的河朔軍裏!而河朔軍的駐地,在陝北的榆林!
    榆林啊!榆林可是靠著沙漠的地方,極貧極苦之地!沙漠裏有許多雜胡,由於今年雪災,雜胡日子也不好過,於是誕生了許多的沙匪。沙匪時不時就跑到榆林外圍搶劫殺人,於是河朔軍就開始跟沙匪鬥智鬥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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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元甫就這麽跟沙匪打了個把月了!
    他娘的沙匪,他娘的,老子怎麽會到這鬼地方來?他娘的伊寧,你這不是消遣老子嗎?
    辛元甫強忍著一腔怨氣,無處訴說,他也不敢說!這刀口舔血的日子,還不如在飛狐莊躺平呢……
    辛元甫洗著臉,又抄起一把水喝了起來,誰料水裏有沙子,那沙子還恰好卡進了他的牙縫裏……於是他就開始拚命的摳牙縫,奈何他指甲又是修平了的,根本沒法摳……他搖頭晃腦,在水邊齜牙咧嘴,忽然一轉臉的時候,臉碰到了自己那鐵鑄的肩甲……
    “嘶!”
    辛元甫當即被燙的叫了起來,烈日之下的盔甲,那不是一般的燙人,辛元甫腮邊的胡子都被燙出糊味了。
    “他媽的!”辛元甫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這過的是什麽日子啊……
    很快,有搜查完了的士兵回來了,朝他稟報道:“校尉大人,那窩沙匪不在這裏,裏邊的東西都搬走了,這些氈帳都是空的。”
    辛元甫重重出了一口氣:“那咱們就撤吧!”
    無功而返,也不是第一次了,辛元甫並沒覺得不妥。
    可那士兵道:“大人,咱們若是要撤回榆林,馬得走上幾十裏,今天的陽光格外的強,現在撤馬受不了啊!恐怕半途就會倒斃的。”
    辛元甫再次重重出了口氣:“那就修整一下吧,等傍晚天涼了再撤。”
    “是!”
    那士兵得令後,開始召集同伴,一個個牽著馬到綠洲的湖水邊喝水洗馬,有的甚至還給馬喂草。辛元甫看著這不大的湖邊圍了一圈的人,心中有些不高興,於是就找個空氈帳去歇了。
    辛元甫進了一個氈帳,找了個陰涼幹淨的地,直接就一躺,睡起了覺來。
    他心中的煩悶隻能跟周公去訴說了。
    辛元甫就這麽睡了過去,這次沒夢到周公,他夢到了謝天。
    “辛元甫,你答應咱家的事還記得吧?”夢中的謝天朝他問道。
    “當然,謝院長,我辛家一門忠烈,都是朝廷的忠臣,我辛元甫絕不會背叛朝廷!”他信誓旦旦回答道。
    “那就好,等咱家的好消息吧,你在伊寧那兒,可得好好表現哦。”謝天朝他陰燊燊一笑,然後從他夢中飄走了……
    “呼!呼!”辛元甫一下醒了過來,他抹了一把額頭,額頭上都是汗,怎麽會夢到謝天呢?這夢怎麽這麽真實呢?
    忽然,氈帳外響起了士兵的聲音:“大人,您醒了嗎?現在太陽快落山了,咱們該啟程回去了。”
    “哦,你在外邊等著。”辛元甫沒好氣道。
    辛元甫整理了一下衣裳和盔甲,然後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朝外走去。
    今天,又是無聊至極的一天!
    他出了氈帳後,收攏人馬,便開始朝榆林方向而去。可是他卻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沙匪去哪了?
    沙匪,自然是在他回去的路上等著他呢!
    當他帶著幾十個騎兵,一路散漫的走到一處沙山之下時,忽然傳來了號角聲!
    沙坡之上,忽然出現了兩百多騎著馬的沙匪,那些沙匪呐喊著,從沙坡上借著馬力俯衝直下,朝他們衝了過來!
    “殺了這幫漢軍,殺光!勇士們上!”
    一個包著頭巾的大胡子大聲喊了起來,沙匪們搖晃著手中彎刀,更賣命的朝辛元甫的騎兵殺了過去!
    戰鬥,一觸即發!
    “列陣迎敵!”
    辛元甫大喊一聲,居然縱馬迎了上去!
    “將軍,他們人多,我們真的要打嗎?”一個士兵問道。
    “我們都是穿著甲胄的,怕什麽!”辛元甫絲毫不聽那士兵的意見。
    然而,他又忽略了一個事,那就是人是穿甲的,可馬沒有甲啊!
    沙匪很快衝過來,兩支騎兵隊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辛元甫揮起軍刀,一刀劈向了一個沙匪,可忽然一柄彎刀橫過來,攔住了他的軍刀,而他側麵,一根長矛已經朝他紮了過來!
    辛元甫到底是有兩下子的人,隻見他肚子一挺,讓那根長矛從他腰後戳了個空,然後忽然一仰身,將那根長矛壓在了身下,隨後一腳從馬鐙上提出,踢飛了正麵那沙匪的刀,而後他騰出軍刀,又一刀砍向了朝他戳矛的那人!
    “噗!”
    辛元甫一刀砍掉了一個沙匪的手臂,那沙匪當即慘呼一聲掉落馬下,辛元甫揮起軍刀,另一手從腰後拿起那根長矛,開始左右突刺,將衝來的沙匪一一斬落馬下!
    不到半刻鍾,辛元甫已經殺了上十個沙匪了,在他看來,這些沙漠裏的蟊賊根本就不堪一擊!
    然而,意外突然發生,那個斷手的沙匪並沒死,他趴在地上,奇跡般的也沒被馬蹄踩,他忍著痛,撿起一把彎刀,居然一刀捅向了辛元甫坐下馬的馬腹!
    “噗!”
    那一刀狠狠紮在了馬腹之上,辛元甫的馬大聲嘶鳴,隨後一翻,辛元甫猝不及防,被馬掀落了下來!
    “當當當!”
    三根長矛一下戳在了他後背,可惜被他的背甲給擋住了,辛元甫心驚膽戰,連忙轉身揮刀斬斷幾根長矛,起身跟沙匪肉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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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們畢竟人少,而且他手下的騎士很多都是新兵,沒有他那種武藝,很快,他這邊就死了十七八個人了……
    “校尉大人,撤吧!”一個受傷的士兵大聲朝他喊道。
    “怎麽撤啊?我的馬已經死了!”辛元甫大吼了起來。
    這下他是真的慌了,悔不該輕敵,悔不該沒早點撤,居然中了沙匪的埋伏……
    沙匪雖然戰力不怎麽樣,但是沙匪的首領還是懂一點常識的。從高坡衝下來,借著馬力,迅速撞來跟他們纏鬥;仗著人多,幾個人圍毆一個!殺不了人就先殺馬,把仗打爛,讓這幫漢軍各自為戰……
    辛元甫果然著了道了。
    辛元甫拚命的抵擋著攻來的沙匪,但是這幫沙匪相當狡猾,哪怕幾個人也打不過辛元甫一個,於是就使陰招!
    沙漠裏什麽陰招最好使?那當然是那猝不及防的沙子迷眼了!
    “呀啊!”
    辛元甫用力磕開四把劈向他的彎刀,正當他雙臂展開之際,一個瘦弱的沙匪忽然衝過來,雙手朝他一撒!
    毫無疑問是一把黃沙!
    “呃啊!”
    辛元甫根本沒料到,這幫沙匪居然出這種招數,他的眼睛一下就被沙子給迷了,他什麽都看不到了……
    “殺了這個軍官,勇士們,上!”
    遠處指揮的大胡子沙匪大喊了起來,隨後,十幾個沙匪揚起彎刀,朝著辛元甫一擁而上!
    辛元甫手下的士兵連忙上前來抵擋,可仗打到這個時候,士兵們也沒了多少力氣,很快,三四個上前幫忙的士兵就被沙匪砍翻在地,辛元甫已經岌岌可危了!
    正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忽然傳來!
    “燕山大俠康平在此!”
    隻聽得一道風響,一個人自沙坡上如沙燕一般飛掠而來,他手持一杆鴛鴦镔鐵拐,一下掠到了沙匪前邊,然後腳步一點,再度騰空而起,一拐砸向了那沙匪頭子!
    “砰!”
    那沙匪頭子猝不及防,被那人一拐給打中,腦袋如爛西瓜一般炸開了……
    “啊???”沙匪眼看首領被殺,大驚失色!
    “灤河大俠陽安在此!”
    又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一個人影到了辛元甫前邊,也用一根鴛鴦镔鐵拐,隻見他大喝一聲,舉拐朝著迎上來的沙匪一掃,便將那群沙匪打的七零八落!
    隨著兩個人的到來,形勢一下就被逆轉了!
    士兵們鼓起勇氣,發出最後的呐喊,朝著沙匪殺去,而沙匪因為頭領被殺,士氣一落千丈,紛紛潰逃!
    血染黃沙貴人現,命到關頭救星來!
    辛元甫被兩人救了一命。
    當他好不容易揉掉眼裏的沙子,看向這兩個人時,那兩個人隻留給了他兩個背影。
    他連忙追上去,大喊道:“二位大俠留步,留步啊!”
    那兩人手持鴛鴦镔鐵拐,一回頭,笑嗬嗬的看著辛元甫:“將軍,匪患已消,我等也當離去了。”
    辛元甫急了,連忙衝上前:“有恩不報非君子!兩位大俠,還請隨我一起回榆林吧?”
    穿黃衣服的康平道:“將軍,我二人行俠仗義,並不需要人報恩。”
    辛元甫道:“實不相瞞,某乃山西大俠辛吉之子,辛元甫。今日承蒙二位搭救,不勝感激,還請務必與我前往榆林,讓某好好答謝二位!”
    “哦?原來是山西辛大俠之子?”兩人麵露驚訝之色。
    “正是!如今,我已投身伊帥麾下,為她守衛邊關!”
    “為她守衛?這邊關不是朝廷的嗎?”陽安來了一句。
    辛元甫略微皺了下眉:“伊帥也是朝廷忠臣啊……”
    兩人聞言,捋起了胡須,一臉怪異的打量起了辛元甫來,那表情,仿佛跟看傻子一般。
    “二位莫非對伊帥有成見嗎?”辛元甫試著問了出來。
    可是這兩人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道:“也罷,那就隨你前往榆林,讓我二人看看伊帥麾下的兵馬是何樣?”
    “如此甚好!”辛元甫連忙拱手點頭。
    隨後,康平跟陽安兩人便隨著辛元甫,收拾起戰場,然後迎著漫漫黃沙,走上了回榆林的路。
    黃沙漫漫煙塵起,世道浮沉計謀現。辛元甫哪裏會想到,這兩個人,其實就是董昭刻意安排給他的……這兩人,不用多說都知道,就是康朝陽闕!
    這是一套連環計!
    既要試探辛元甫的忠誠,也要試探康朝陽闕的忠誠……而且,董昭根本就不怕三人一起反水。
    就看這辛元甫,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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