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老頭是我們這周圍幾個寨子裏僅存的趕屍匠了！不過現在也已經退休在家裏了，他那一身的本事怕是要失傳嘍！”
    “為什麽？”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周林倒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模樣。
    “現在都什麽年月了，哪裏還有屍體趕，加上趙老漢那家夥脾氣又臭又硬，好不容易有人找上門來又說什麽這不能趕那不能趕的還把人全轟走了！這時間一久了就再沒人來找他趕屍了。”
    說著說著那老板腳步就停了下來，將手裏的煙槍放在鞋底磕了一下，指著前麵不遠處。
    “他家就在那！”
    我順著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趙老漢家居然還不在這個村子裏，不過相隔的也不算遠。
    孤零零一個小院子和村子完全分開了，獨自散在山腰邊上，獨門獨戶，周圍一戶人家都沒有。
    看上去就給人一種被隔離了的感覺，有點可憐巴巴的味道。
    這小賣部老板或許是許久沒跟外人說話了，見我還算聊得來就又簡單跟我說了一下趙老漢的情況。
    趙老漢今年差不多七十多歲了，孤家寡人一個，平時就靠接點死人活，比如化妝入殮什麽的，沒事就直接種種地養養雞鴨。
    日子過的清苦的很！
    但是他和村裏人基本都不來往，也就在這小賣部裏平時過來買些生活上的必需品。
    我們走近了院子之後才看見趙老漢家的院子居然還是那種老式的籬笆門，已經破舊的不成樣子了，外麵完全可以看到院子裏麵的情況。
    趙老漢家院子裏種著一棵大樹，這棵樹看上去應該不少年頭了，反正我一個人肯定是抱不過來。
    樹是合歡樹，我知道關於合歡樹的一些知識，也都是之前從周林帶給我的書裏看到的！
    書上說著合歡樹除了象征著愛情之外還有清心寡欲，養精蓄神的功效。
    這趙老漢孤家寡人一個，這合歡樹肯定不會是象征愛情的了。
    這小賣部的老板並沒有進入院子，而是站在門口衝著裏麵喊。
    院子裏麵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老頭子正蹲在那裏洗衣服。
    “老趙，這兩位是外地過來專門找你的！”
    老板在喊完這句話之後見那趙老漢沒有什麽反應就衝著我和周林笑著說道。
    “他這個人就這個臭毛病，人其實挺好的！”
    這時候趙老漢站起身來拎著衣服，嘴裏哼哼唧唧講了句應該是當地的方言。
    我沒有聽沒白，不過身旁的老板聽到之後就衝著我們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我見院子裏的趙老漢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的準備把衣服晾在一旁從合歡樹上牽出來的一節繩子上，我就跑上去搭了把手。
    他便鬆開衣服回到了木盆邊上繼續拿下一件衣服。
    我這才看清趙老漢的模樣，整個人都有些呆住了。
    這趙老漢的相貌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猙獰或是說驚悚，要是晚上看到他，我一個大男人估計都得被嚇一跳。
    他的兩根眉毛跟常人不一樣，眉距很大，眉毛特別的寬，而且每一根眉毛都特別的粗也特別的亂。
    眼睛上的眼袋幾乎把他整個眼睛都要完全遮住了，整張嘴都向裏凹進去了不少。
    怎麽說呢？
    就是我們平時罵人的話尖嘴猴腮這個詞用來形容趙老漢我覺得都是在誇獎他！
    大概是因為年紀實在太大了，臉上的皮膚已經完全鬆弛了，鬆鬆垮垮的塔拉在臉上。
    加上臉上的一些斑斑點點，整個臉就像是用樹皮雕刻出來的一樣。
    我之前就在周林的書上看到過，據說趕屍人這種職業就要選一些樣貌奇特的人，一來是這種人本來就很難成家，二來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鬼都怕惡人。
    這樣的人說是可以鎮住一些東西，從而保證趕屍的成功率！
    從趙老漢現在的模樣我就能分析出看來周林這家夥當初幫我收集的那些書還真不是小書攤上瞎買來糊弄我的！
    看來書上記載的東西都是真的！
    我幫著將衣服晾好後，雙手不自覺的就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眼神示意了一下周林。
    “趙叔，這是我們一點小心意，沒什麽別的意思！”
    周林將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指著我介紹道。
    “我就是懷化的，這是我老戰友想跟您請教一些東西？”
    見趙老漢沒有伸手來接的意思，周林就自來熟的提著大大小小的東西自己朝著屋子裏走去。
    趙老漢依舊沒有阻止，隻是把剛剛洗衣服的水向著周林一潑，剛剛好封住了他的腳步。
    “我沒啥能教你們的！回去吧！”
    他說的依舊是當地的方言，好在周林能夠聽的懂。
    “趙叔，請教嘛！就是先請再教，我們這都還沒開口呢，您先聽我們把話說完啊！”
    周林說著就放下手裏的袋子。
    袋子裏的煙酒茶葉啥的都漏了出來，周林又從口袋裏掏出一遝厚厚的票子當著趙老漢的麵就放進了袋子裏。
    “趙叔您看我們能先進屋談談嘛？”
    趙老漢在看到周林這些動作之後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說話的語氣稍微好了一點。
    “有事就在這裏問吧！屋裏從來不接待外人！”
    他把臉盆放下盯著周林和我。
    “趙叔，那我就直接說了！”
    周林看了我一眼後就直接開口道。
    “趙叔，您應該知道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我們就像了解了解真正的趕屍”
    “了解什麽？”
    周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老漢打斷了。
    “趙叔，我就是懷化本地人，從小這些事情都是耳濡目染，可是我還真沒見過真正的趕屍，這不就想跟您老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畢竟這種傳統文化還是需要傳承和宣揚的嘛。”
    周林一時也沒有組織好語言，隻好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我們能先看看沉州符嘛？”
    我見周林的樣子有些窘迫就連忙接過了話題，雖然我不太能聽懂趙老漢的話，可是通過周林我也能大概推測出他們在聊什麽。
    聽到我說這話，趙老漢的眼睛好像突然就睜大了一些，他遲疑了一會後就轉身進了屋子。
    我跟周林就隻好站在院子裏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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