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江湖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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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無名與張小敬很快進入了登封縣,先找個客棧落腳,把馬匹寄存在客棧的馬廄裏,然後上了街。
登封縣隻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縣城,但因為縣內有一座名動天下的寺廟,因此從全國各地前來拜佛的香客絡繹不絕。
找了個酒肆填飽肚子之後,蘇無名拿著算卦的幌子走在前麵,張小敬抄著袖子跟在後麵,一路打聽雨花巷所在。
登封縣城不大,有三千戶居民,加上外地來此經商的商販,有大概兩萬左右的居民。
花了半個時辰的功夫,蘇無名終於在城北區域找到了周家村老翁所說的雨花巷。
“大白天的不用跟這麽緊,免得有人起了疑心!”
蘇無名做了個手勢,示意張小敬在巷口等著,不用跟著自己進去了。
隻是調查一個婦人而已,又不是抓捕江洋大盜,沒必要亦步亦趨的保護自己。
“得嘞!”
張小敬雙手抱在胸膛前,在一口廢棄的磨盤上坐著曬太陽,好似無所事事的街溜子。
“天靈靈,地靈靈,看相算命我最行!”
蘇無名左手拿著上麵寫著“算卦看相”的幌子,右手搖晃著銅鈴,邁著八字步,氣定神閑的走進了小巷,尋找老翁嘴裏所說的石榴樹。
在走了大概三百丈之後,蘇無名果然看到了一個造型別致的石榴樹,雖然因為季節光禿禿的,但樹幹卻好似一個正在跳舞的人形,頗有藝術氣息。
石榴樹的一側果然是黑色大門,坐北朝南,而且還留著一道縫隙,顯然家裏有人。
蘇無名正在觀察地形,忽然黑色大門“吱呀”一聲敞開,走出一個身材豐腴,皮膚白皙,姿色嫵媚,眉目含春,年約三旬的熟婦。
隻見這婦人身穿淺紫色襦裙,手裏拎著一個盛著汙水的木桶,看起來像是出門倒廢水的。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間能算五百年!”
看到婦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蘇無名急忙念叨了一句台詞,隨後主動詢問:“夫人要不要算一卦?”
“算卦?”
婦人啞然失笑,“我郎君乃是有道高人,比你這種江湖騙子算得準了,我才不信你忽悠。”
“郎君?”
蘇無名心中微微一動。
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恥啊,那關二郎屍骨未寒,她居然就跟人過起了出雙入對的生活!
“你郎君是何方高人,能否請出來一見?”
蘇無名手持幌子,一本正經的問道。
婦人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頭發:“我郎君出遠門了,而且他身份不凡,也不會與你這種江湖騙子敘話。”
“哎……你這婦人好生無禮看,為何一口一個江湖騙子,你哪裏看我像江湖騙子?”
蘇無名手持幌子,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你不算卦也就罷了,為何汙蔑我是江湖騙子?我看你那郎君才是江湖騙子!”
婦人雙手叉腰,胸前波浪顫動:“那你算算我姓什麽?如果能算準了,我就給你道歉!”
“這有何難!”
蘇無名雙眼盯著麵前的婦人,左手裝模作樣的掐算。
平心而論,這個女人長得確實有些姿色,屬於風騷輕佻的那種,讓男人一看就會產生心理衝動的放蕩類型。
“怎麽樣,能算出來嗎?”
婦人也不急著回家,反而和蘇無名閑聊起來,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莫急、莫急!”
蘇無名裝模作樣,左手掐算完了換右手,又過了片刻方才說道:“經過山人的推算,你的姓氏應該是林、姚、周中的一個,對也不對?”
“呀……還真有點本事!”
婦人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繼續試探道,“那你說我到底姓林啊還是姓姚?”
“容山人再算算!”
蘇無名再次掐算起來,片刻之後煞有介事的說道:“若是山人沒有算錯的話,夫人應該是姓周。”
周玉娥聞言擊掌稱讚:“哎呀……看不出來,先生確實有點本事。”
接著莞爾一笑:“民婦這裏給先生道歉了,我不該說你是江湖騙子!”
“嗬嗬……不知者不罪!”
蘇無名報以微笑,“那夫人可是要算一卦?每卦五十錢,童叟無欺!”
“不算、不算!”
周玉娥連連擺手,“我郎君是高人的弟子,比你懂得可多了,他的師父可是經常給達官貴人占卜算卦。”
“不是我埋汰你,與你這種跑江湖的人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既然令郎君如此了得,敢問姓甚名誰?”
蘇無名握著幌子,一步步的試探。
周玉娥撇嘴:“不告訴你!”
接著轉身欲走,“天太冷,不跟你瞎侃了!”
“夫人且慢,我聽你口音帶著一股鹿邑味,莫非你娘家是亳州鹿邑縣?”
唯恐周氏關了門,蘇無名便加大了試探的力度。
周玉娥頓時露出警惕表情,猛地扭頭:“你如何得知?”
蘇無名氣定神閑的道:“山人從南方而來,這一路經過廬州、壽春、鹿邑、許昌等地,對於各地的口音過耳不忘。我一聽便知道你是鹿邑人!”
“關你何事?”
周玉娥頓時拉下臉來,氣衝衝的轉身進了門,把黑色大門死死關住。
“哎……過了這個村便沒了這個店,夫人真的不算一卦嗎?”
蘇無名急忙追上去拍門,“我給你便宜一些,收你三十文如何?二十文?”
周玉娥在裏麵叱喝道:“不算、不算,你再不走,我可要去衙門告你騷擾了。”
蘇無名大膽的試探:“我看夫人麵帶桃花,舉止輕佻,平日裏應該沒少被騷擾吧?”
“我呸!”
周玉娥聞言把門敞開,圓睜杏眼,倒豎柳眉,掐著腰道:“我還以為你是有些本事的高人,原來是個登徒子?你再調戲我,老娘讓我夫君把你雙腿打瘸!”
“阿娘,你在跟誰說話?”
就在這時,從院子裏跑出來兩個四五歲的孩童,一男一女。
“看來這就是那關二郎的另外兩個孩子了?”
蘇無名心中暗自嘀咕一聲,表麵上一副無賴模樣:“夫人不算就不算嘛,何必罵人,我是根據你的相貌下的結論,又不是埋汰你!”
男童嚷嚷道:“阿耶又不在家,怎麽打斷這登徒子的腿啊?”
“去去去,給我回屋,沒你們的事!”
周玉娥不耐煩的將兩個孩子攆回了院子,雙手叉腰瞪著蘇無名:“你這登徒子到底走不走?不走老娘馬上報官!”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蘇無名留下一句話,假裝憤怒的轉身走遠,身後隻留下周玉娥的咒罵聲。
看到蘇無名出來,張小敬笑道:“我遠遠的就聽到有女人在咒罵你,調戲人家了?”
蘇無名把幌子收了起來,步履如風:“走,回客棧再說!”
兩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客棧,進入了客房之內對坐。
蘇無名把方才的發現對張小敬說了一遍。
“首先,這周氏是個不守婦道的人家,他早就背著關二郎在老家與一個男人過上了夫妻生活。”
張小敬摩挲著胡須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娘們每隔一兩個月就跟那關二郎吵架,找理由跑回娘家,原來是回登封偷漢子了。”
蘇無名繼續道:“這周氏確實有兩個孩子,而且都稱呼周氏的姘頭為阿耶。
據此大膽推斷,這兩個孩子並不是那關二郎的,而是這個蕩婦背著丈夫在外麵與人珠胎暗結,卻謊稱是那關二郎的。”
“合理!”
張小敬拍掌讚同,又同時提出了疑問,“但有一點小弟不明白,這周氏既然與關二郎感情破裂了,為何不與他和離,直接與這姘頭同居?卻要兩邊奔波?”
蘇無名想了想道:“大概是這周玉娥舍不得與關浩的兩個孩子,所以才遲遲不肯和離。
又或者是那關重山有些積蓄,這周氏舍不得關家的財產,所以才吊著那關二郎,不肯與他和離!”
“合理!”
張小敬點頭稱讚,“那接下來咱們需要做什麽?”
蘇無名道:“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周玉娥的這個姘頭有重大作案嫌疑。
你去盯著周家,發現這個男人進門咱們就把他控製起來審問,一定能夠找到線索!”
張小敬搓了搓雙手:“天這麽冷,憑啥是我去盯著?”
“因為你會武功!”
蘇無名伸了個懶腰直接躺在了床上,“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