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準備的見麵禮……”
    時間一晃多年，薔花見過不少在她麵前出現的神明，頂著祂們或遲疑、或為難糾結的神色，薔花隻當看不見，每一位都奉上她早準備好的見麵禮——一筆入世錢財。
    以“億”為單位，少則一個，多則好幾個。
    有的神明會以好物做交換，主打不相欠，這是想與薔花結交的。
    有的則拿得理所當然，這種大多是看不起薔花的，對於這種，薔花隻是笑而不語，有神明為她出頭，她接受，感激並附上厚禮相謝，沒有神明為她出頭，她也不強求。
    但，她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好拿的。
    薔花送走一名問她“借物”的神明，幽幽歎道“免費的東西，代價肯定更貴，為什麽總是看不清呢……”
    “估計是知道你這賺的是不義之財，所以拿的心安理得吧。”咀嚼著藍莓的小八吧唧吧唧地說道“連我都知道，白送的不能亂要，祂們咋這麽不謹慎？”
    薔花想了想，“大概是因為自傲……或者，嫉妒。”
    身處高位久了，自然低不下頭來，薔花當皇帝那會，除了睡覺，腦袋不也沒有低下來過。
    而在這個世界，她唯一出手彰顯實力，就隻有將蚌妖玉聲他們那次損壞的建築修複。
    且隻那一次，賺的錢財花到現在還有幾十個的剩餘。
    不過這手能力在不少神明們看來，也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祂們揮一揮手也能做到。
    在祂們眼裏，薔花可能隻是一件器物僥幸成靈，偶得上天厚愛，得許尊位，成為祂們下凡不可或缺的橋梁，讓祂們不得不低頭禮遇或仰望。
    而被嘲得更厲害的，自然還是小八這隻會造勢的假白虎，祂在網絡上“媚人”的舉動，讓不少神明暗自皺眉搖頭。
    “哼。”小八冷哼一聲，拿出手機點點點，一則被掩蓋的消息出現在屏幕裏，“你瞧瞧。”
    畫麵裏，一個神明將一個人類女子愛憐的擁進懷裏，氣氛曖昧。
    薔花將剛剛的感歎一丟，連忙湊近了看，忍不住破功，“我去！這麽精彩？”
    小八幽幽說道“你知道這是誰發給我的嗎？”
    薔花“？”
    小八“是靈曦上神！”
    神明之間亦有實力等級之分，能夠被稱為“上神”的少之又少，薔花目前隻見過兩位，都是借柳家柳如茵的身軀下來，等著找機會“殺她”正道賺功德的。
    玄淵道尊之所以一出現就喚儲魚朽木，那也是因為儲魚請祂出現的時機不對。
    這就好比老板要出風頭，而你在下麵搶觀眾視線一樣。
    不過如玄淵這般的道尊都是在人間攢了功德得以飛升，是是非非看得很清楚，也接地氣，大多數時間都在處理人間邪祟之事，約束門下信徒，與薔花相處不遠不近。
    薔花一臉古怪，略微有些吃味，“你和祂關係這麽好啦？”
    都私下裏分享八卦了。
    小八嗐了一聲，毛茸茸的臉上帶著同情看向薔花，“靈曦上神讓我轉告你，你回頭鬧事時，能不能順手再弑幾個神，祂看這幾個不爽很久了，畢竟祂無緣無故對微末小神出手，屬實顯得祂氣性小。”
    小八“還讓你順道加幾層罪孽，為她助助力。”
    薔花“……？”
    沒人管管嗎？！
    小八翻著手機屏幕，上麵還有不少視頻，
    “我自然站你這邊，本來不想讓你看的，你瞅瞅，還有雲靄上神也發了好幾個過來，不過雲靄上神說話好聽些，祂說請你肅清不正之風。”
    薔花“……？”
    難道祂的心思和靈曦上神有什麽不同嗎？
    薔花嘶了一聲，氣道“不是，祂們借柳如茵下來的兩個是不是有毛病？我欠祂們的？”
    薔花“靈曦上神在人間都學了什麽？助助力都出來了？”
    小八從聊天記錄裏翻出一條鏈接，遲疑道“大概是……砍一刀？”
    薔花“……”
    她很少這麽無語了。
    薔花“所以，除了玄淵道尊祂們這種正得發邪的在兢兢業業上班之外，其他神明都在花天酒地，體驗人間……摯愛？”
    薔花嫌棄得齜牙咧嘴，五官扭曲，“不是，這真不管管嗎？”
    小八臉上又掛上同情，看著薔花欲言又止，“你忙著鍛煉身體，你不清楚，這些事情裏，實在不知道該管誰。”
    薔花驚訝“？這不明顯？當然是管神明啊！”
    她嫌棄得不行，話都燙嘴，“祂們這要是為愛癡狂做出點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怎麽辦？”
    小八“啊”了一聲，神色難言，“可祂們是被甩的那個，被傷的那個……”
    薔花的手微微顫抖，神色不可思議，“什麽？！”
    小八呲著牙說“靈曦上神和雲靄上神覺得丟臉得很，這才想讓你出手，很是真心誠意，你看，私下裏說會給報酬好處……”
    薔花眉頭打成死結“……”
    她滾燙的身軀本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冷卻，可因為過於無語和嫌棄，直接飛速冷卻。
    “……神經。”薔花憋了又憋，實在沒憋住。
    可又忍不住聽後續，“然後呢？”
    小八“兩位上神看不下去，封了祂們在人間使用法力的能力，有的灰溜溜去地府兼職，有的還沉浸在失去所愛的痛苦之中。”
    薔花真的無話可說，不過還是有些驚訝，掏出手機隨意往後一躺，嘴裏嘀咕著“現在的人，都這麽清醒了嗎？”
    小八伸出爪子試探了下薔花身上的溫度，不燙腳，一下蹦跳上去，回道“不止人清醒，社會風氣也少見的幹淨，當然，在一些人看來也壓抑。”
    頭頂鋒利的鍘刀，世人隻能表現出真善美，可人性，怎麽可能隻有單一的情緒。
    一個隻有真善美的地盤，就如同一份美餐，多的是人覬覦。
    “不過，你再不動手，有人就會替你動手了。”
    人類，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生物。
    隻不過人類在乎腳下這塊生存的地盤，心中有所顧忌而已。
    聽著小八的話，薔花心念一動，一個身影從虛幻的迷霧中緩緩浮現在她身前。
    這人模樣與她一模一樣，隻不過這“人”周身縈繞著一層濃鬱的黑氣，臉上布滿扭曲的紋路，那是因果之力糾纏留下的痕跡。
    周身氣息汙穢，散發著邪惡的氣息，看起來與真正的魔毫無二致。
    替身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