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奇襲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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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渤海灣的潮水拍打著戰船,發出沉悶的聲響。
    楚國東路軍副將羋恒立於旗艦甲板之上,身上的鎧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凝視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海岸線,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劍柄上的饕餮紋飾。
    “羋恒將軍,前方就是燕地了”,戰艦的一位副艦長低聲稟報。
    楚國海軍常年在四海縱橫,這燕地的周邊海域及適合登陸的地方早就被楚軍摸透了,所以這次他們才會選擇在後世的天津這個位置登陸。
    羋恒將軍聞言微微頷首,目光如炬,對左右將領命令道:“傳令各船,熄滅所有燈火,全軍靜默登陸”。
    “末將領命”,諸將立刻開始利用旗語來傳達命令。
    三萬楚軍如同暗夜中的幽靈,借著潮水之勢悄然登陸,海灘上隻隱隱聽得到鎧甲輕碰與壓抑的呼吸聲。
    羋恒將軍踏上燕國土地時,感受著靴底陷入潮濕的沙土中,他俯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指間碾碎。
    “燕土啊...”,羋恒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隨即又被冷靜所取代,對旁邊的孫驍、白銘、荊倫等人低聲令道:“爾等先鋒軍,即刻出發!本將隨後就到”。
    “末將領命”,孫驍幾人此刻的內心也是頗為激動,但也有些緊張。
    以前在軍中也有演練過,但縱然演練千百遍也不及實戰一回。
    兩者的心境完全不一樣。
    薊城南門外三裏處的一片低矮的密林之中,楚軍先鋒一萬精銳已集結完畢,旅長孫驍蹲伏在一棵不知名的樹下,借著月光研究城防圖。
    這城防圖是不久前黑衣衛傳出來的,有了這城防圖,楚軍就能有針對性的進行攻擊。
    孫驍、白銘、荊倫、王允、沈浪五人圍在一起,開始各自分配任務。
    “薊城南門守軍約兩千,每一個時辰換防一次”,孫驍指著圖上標記,聲音沙啞如磨刀石,繼續說道:“所以就由我率兩千人主攻南門,若是奇襲不成,本將就可以順勢改為強攻,吸引城頭守軍的注意”。
    白銘見孫驍搶了最難的進攻方向,他也開口說道:“那就由本將帶兩千人進攻東門,東門的兵力隻有一千,就算是本將占你們一個便宜了”。
    “那就由沈浪與我各帶兩千人在西門和北門負責佯攻,吸引敵軍的援兵”,王允說道。
    攻城的策略早就定好了,隻是在分配上還沒有決定。
    白銘抬頭看了一眼被夜色籠罩的薊城,忽然皺眉說道:“燕國內亂未平,這守城的燕軍的警惕性未必就會低,你們切記要小心”
    孫驍聞言冷笑道:“不管他們會不會警覺,今夜我們都能殺他個措手不及!羋將軍兩萬大軍隨後就到,大不了就全麵攻城!”
    孫驍的話得到了幾人的認同。
    奇襲薊城的機會就隻有今夜一次,若是不成,想要拿下薊城就隻能等李木將軍帶領主力前來支援了,不過到那時候,他們這些人恐怕也就抬不起頭了。
    給了機會,卻不中用。
    三更時分,薊城南門。
    燕軍哨兵康打著哈欠,揉了揉惺忪睡眼,因為公子羽叛亂的原因,老將軍辛安已經多次強調軍紀,因為夜間值守疏忽而被懲戒的士兵不知道有多少個。
    所以哨兵康盡管已經很困,但也隻能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來給自己提醒。
    正當他轉身欲取水囊時,眼角忽然瞥見城下草叢不自然地晃動。
    “什麽人!”他厲聲喝道,同時敲響了警鑼。
    就在這時,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正中他的咽喉,哨兵康捂著噴血的脖子,難以置信地倒下,最後看見的是如潮水般湧來的楚軍和漫天飛矢。
    “敵襲!楚軍攻城!”薊城城頭頓時大亂。
    孫驍見狀,猛地拔出隨身長刀,喝令道:“攻城!”。
    其身後的兩千楚軍如猛虎出柙,喊殺聲震碎夜空。
    孫驍一臉鬱悶的看著眼前的薊城,他還是有些低估了薊城守軍的警覺。
    城頭燕軍將領沮在聽到城樓上的動靜之後立刻匆忙披甲上城,當他往城下一看的時候隻見楚軍已架起數十雲梯,不斷有楚軍攀登而來。
    “射箭”,燕軍將領大喝道。
    一支支箭矢被燕軍射出,數名楚軍慘叫著跌落,但更多楚軍前赴後繼,孫驍更是身先士卒,左手持盾擋開箭矢,右手長矛連挑三名燕軍,率先登上城頭。
    “楚將孫驍在此!燕狗受死!”他怒吼著,手中長刀舞成銀光,所過之處血花飛濺。
    燕國裨將見狀,持戈迎上,兩將交鋒,金屬碰撞聲刺耳,燕將戈法精湛,三次險些刺中孫驍咽喉;孫驍此時卻越戰越勇,突然變招,以長刀橫掃,將燕將擊退數步。
    “保護將軍!”十餘名燕軍湧上,孫驍狂笑,長矛如龍,轉眼間地上又添五具屍體。
    城外高坡上,羋恒遠眺戰況,見先鋒軍已登城,當即下令:“傳令中軍,推進攻城車!弓弩手壓製兩側城牆!”。
    三十架投石車在牛拉人推下緩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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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牆上,孫驍已率親兵殺出一片空地,他渾身浴血,長刀缺口處處,卻愈戰愈勇,燕軍三次組織反撲,皆被他率精銳擊退。
    但馳援的燕軍越來越多,此刻孫驍也有些力竭。
    就在這時,東麵方向傳來喊殺聲,孫驍舉目一看,臉上立刻露出笑意,原來正是白銘和荊倫已經合兵已經從東城方向殺到了南城城樓。
    有了白銘和荊倫兩路兵馬的支援,孫驍感覺自己又有了氣力,立刻繼續朝著燕軍殺去。
    此時薊城的四門全部都在進行著慘烈的廝殺。
    “孫旅長!南城城門已控!”沈浪渾身是傷地向孫驍說道。
    孫驍抹去臉上血水,臉上的笑意綻放,說道:“開城門!迎羋將軍大軍入城!”
    就在此時,一隊金甲衛士簇擁著一名華服老者登上城樓,老者須發皆白,卻目光如電。
    “燕國上大夫劇辛在此!楚賊休得猖狂!”老者聲若洪鍾。
    孫驍瞳孔一縮,此人乃燕國名將,沒想到竟在城中,劇辛親自持劍殺來,劍法老辣,三招便刺傷孫驍左肩。
    “老匹夫!”,孫驍暴怒,全然不顧傷勢,劍招陡然淩厲。兩人交手二十餘合,劇辛漸感力不從心,突然,孫驍賣個破綻,劇辛一劍刺空,反被孫驍斬斷右臂。
    “大夫!”燕軍大駭。
    劇辛跪地,卻昂首不屈:“燕國男兒,死戰不退!”
    孫驍舉劍欲斬,忽聞城內殺聲震天,原來是羋恒已經帶著主力已破城門而入!
    黎明時分,薊城南城牆已插滿楚旗,羋恒登城巡視,見孫驍正包紮傷口,讚道:“孫旅長勇冠三軍,當記首功!”
    孫驍單膝跪地:“全賴將軍運籌帷幄。”
    羋恒扶起他,望向城內零星戰火:“傳令全軍,肅清殘敵,但不得擾民,燕國公室...務必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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