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急促的搖頭動作，索菲亞馬尾辮甩出淩厲的弧線，幾縷發絲掃過泛著冷光的戰術麵罩。她剛要開口，71號突然從陰影裏跨出半步，戰術靴底與金屬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尖嘯。
    “就像薩利克剛才說的那樣，大雪山基地隻是個幌子。”71號的機械臂突然伸進全息場，金色光點順著鈦合金手指蔓延至小臂，在皮膚表麵烙下蛛網般的熒光紋路。
    “但你們沒想過，為什麽苗組織要選在雪季最凶險的時候暴露坐標？”他的電子眼閃過一串亂碼般的數據流。
    “這些程序代碼，我在《星淵征途》的副本漏洞裏見過，在《神經漫遊者》的競技場後台也見過。”
    薩利克突然挺直脊背，戰術服下的肌肉繃成鋼板：“你是說……”
    “從服務器殘留的日誌看，苗組織在很多熱門體驗遊戲中都植入了代碼，讓這些遊戲成了培養皿。”71號猛地攥緊拳頭，眾人的腦海中出現了他整理的信息。
    “這些代碼像水蛭一樣寄生在玩家的神經突觸裏，等某個特定頻率的信號激活它們”她的機械手指突然戳進星雲核心，金色光點如受驚的螢火蟲四散奔逃。
    “原來是……”蘇珊的馬尾辮隨著急促呼吸起伏不定，她想起三天前在“無限潛水”裏遇到的那個詭異玩家——對方操控機甲的動作軌跡，竟然一點也不像個新手。
    當時以為是巧合，不使用神經結算就能與自己的水平相當。現在想來，那些精準到毫米的預判攻擊，分明是在複製她的神經反射弧。
    “大家看，這就是苗組織人員使用代碼提高戰鬥能力的實況錄像。”
    71號調出一段戰鬥錄像，畫麵中的苗組織安保人員被七台機甲圍攻，卻在關鍵時刻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擰斷對手脊椎。
    “隻要接受指令，神經解算的能力就能有效提升。激活指令可能是某個表情，某句暗語，甚至……甚至是我們戰鬥時產生的特定腦電波頻率。”
    “所以大雪山基地的坐標泄露，根本是為了讓我們主動開啟群體腦波共鳴？”蘇珊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光能刀柄上的防滑紋，“當所有覺醒者同時產生應激反應……”
    “可以大量釋放算力，估計苗組織會趁機加以利用。”71號切斷投影，艙室重新陷入戰術燈的幽藍冷光中.
    “苗組織要的不是某個基地，否則局麵到現在都如此安靜”他的機械臂垂落時發出液壓裝置特有的嘶鳴。
    “就像養蜂人搖出蜂蜜前，總會製造一點‘噪聲’先讓蜂群產生集體焦慮。”
    “那你在地麵上發現了什麽新的情況嗎？”耶格調暗了全息沙盤的光照強度，控製室頂部的冷光在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投下陰影。
    71號倚在操作台邊緣，金屬台麵映出他腕部終端閃爍的幽藍微光。
    “比預想中棘手。”71號將數據晶片插入分析槽，三維投影在空中展開錯綜複雜的供應鏈網絡。
    “咱們分開之後，我潛入第三區廢棄的物流中樞。那些陳舊的數據庫就像被蛀空的蜂巢，但幸運的是，苗組織還沒來得及清理所有痕跡。”
    他的機械手指在空中劃出幾道軌跡，某條運輸線路曆史數據明亮起來。
    “我順著能量模塊的物流編碼追查，發現所有貨品最終都指向城郊的廢品處理廠。”全息影像切換成廠房內部結構，71號特意放大了角落裏的工作日誌，上麵清楚寫著地點名稱。
    “那群地勤工人的神經接口明顯被動過手腳——我嚐試用二十三種話題引導模式套話，從地下市場的晶石價格聊到雙環城賽羅麗雅最新的全息演唱會。”
    控製室的通風係統突然發出細微嗡鳴，像是某種大型機械正在蘇醒。耶格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槍套紋路，這個動作通常意味著他在進行高速邏輯推演。
    “當我說到醫療隊需要采購抗輻射血清時，”71號調出當時的對話記錄，人工聲線模擬出工人含糊的咕噥聲。
    “所有的工人集體陷入三秒的靜默，就像被切斷電源的機械傀儡。更詭異的是，所有涉及‘大雪山’和‘服務器’的關鍵詞都會觸發記憶清洗程序。”
    “第二天我再找工人問到昨天的問題，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得起來。”
    趙娜的頭發變回了黑色，她插話道：“您是說類似認知阻隔器？但那種裝置需要直接接入海馬體……”
    “不，是更高明的手段。”71號調出腦波監測圖，錯綜的波紋中突然凹陷出整齊的缺口。
    “他們沒有物理層麵的記憶刪除，而是通過量子糾纏態在意識層麵製造認知盲區。就像在精神世界裏豎起無數麵棱鏡，把特定信息折射到其他虛擬空間中。”
    耶格的瞳孔微微收縮，喉結在冷光下滾動：“所以苗組織不僅改造了這些人的記憶結構，甚至篡改了整個區域的時空認知？”
    “恐怕更糟。”
    71號將廠房的立體結構圖與大雪山地形重疊，兩套坐標係竟完美契合，“那些工人提到‘送貨’時，眼底視網膜投影的路徑指向雪山腹地。但當我們嚐試反向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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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全息地圖劇烈震顫，無數紅色警告符號噴湧而出。
    “反追蹤協議中止！”見情況變化，71號迅速切斷數據流，金屬關節發出細微的過載聲響。
    “就像踏進鋪滿鏡子的迷宮，每一步都會折射出無數個虛假的自己。苗組織在現實維度之外，構建了某種自洽的認知結界，可以困住任何想要搜索他們信息的多維生命體。”
    元新東站起身，戰術靴在金屬地板上刮出刺耳聲響。他盯著全息地圖上不斷閃爍的紅點——那是福特剛剛傳來的服務器轉移軌跡。
    “要將現有的虛擬空間清理幹淨，工作太龐雜了。”他扯開被冷汗粘在後背的作戰服，“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薩利克要費盡心機奪取這些算力？”
    “薩利克剛才嘟囔什麽新紀元、第一批，是不是要重啟虛擬空間，他要掌控一切？”
    元新東扯掉被冷汗浸透的戰術手套，指尖無意識敲擊著控製台邊緣。全息投影在ep衝擊後尚未恢複，應急電源將眾人影子拉得扭曲變形，投在斑駁的鈦合金牆麵上晃動不止。
    “什麽！”耶格掰開能量棒包裝的動作頓住了，巧克力碎屑簌簌落在作戰服膝蓋處。“虛擬空間重啟……他以為自己是數字造物主？”
    “就算能格式化量子雲，12個大區現有七千個數據節點怎麽辦？同時引爆所有邏輯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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