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草稿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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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靈祭·道火淬鋒
晨霧漫過演武場的青石地時,楊誌的鐵槍已經在石欄上震出了第三十二道白痕。
他垂眸看著槍尖凝結的霜氣,指腹碾過槍杆上凹凸的纏繩。三日前被召入英靈殿時,殿頂的琉璃瓦正映著殘陽,天帝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青銅鍾:“道宗子弟雖擅術法,卻缺沙場搏殺的血勇。此番英靈祭決戰,需你為他們磨出三分鋒刃。”
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三十七個道袍弟子正拘謹地站在石階下。為首的青陽子握著拂塵的手指泛白,拂塵尾端的玉墜隨著他微顫的肩膀輕晃:“楊將軍,我等……”
“拔劍。”楊誌的聲音打斷他時,鐵槍突然橫掃,槍杆擦著青陽子耳畔掠過,將他身後一株老鬆的枝椏劈斷。鬆針簌簌落了青陽子滿身,他身旁的弟子們驚呼著後退,腰間的長劍卻無一人拔出。
“道宗的劍,是用來掛在腰間看的?”楊誌轉過身,槍尖斜指地麵,晨露順著槍尖滴落,在青石上砸出細小的坑窪,“英靈祭決戰,對手是項羽帳下的鐵騎,是白起訓練的死士。你們這副模樣,上去便是送命。”
最年輕的弟子清虛漲紅了臉,猛地抽出長劍:“將軍休要辱我道宗!我等苦修三十年,術法通玄……”
話音未落,楊誌已欺身近前。眾人隻覺眼前一花,清虛手中的長劍已落在楊誌掌心。他屈指彈向劍脊,長劍發出哀鳴般的震顫,竟從中間斷成兩截。
“術法?”楊誌將斷劍扔在清虛腳邊,鐵槍突然指向他咽喉,槍尖的寒氣逼得清虛渾身僵硬,“方才我刺你咽喉,你為何不結印?為何不遁走?”
清虛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他方才隻覺一股凶煞之氣撲麵而來,三十年苦修的術法口訣在腦中亂成一團麻,連最基礎的“玄水盾”都忘了如何施展。
“因為你們怕。”楊誌收回鐵槍,目光掃過三十七個麵無人色的弟子,“你們練的是吐納、是符咒、是踏罡步鬥,卻從未見過血。在真正的生死場裏,術法的快慢,隻差一線便是陰陽相隔。”
他抬手解下腰間的酒囊,猛灌了一大口烈酒,喉結滾動的聲響在寂靜的晨霧中格外清晰:“從今日起,術法一概不準用。每日寅時來此,先跑五十裏山路,再紮三個時辰馬步。”
“什麽?”青陽子失聲驚呼,“我等是修道之人,豈能做此等……”
“要麽練,要麽滾。”楊誌將酒囊扔回腰間,鐵槍重重頓在地上,“想活過英靈祭,就得忘了你們是修道之人。從現在起,你們隻是兵。”
第一日的訓練終以鬧劇收場。三十七個弟子裏,能跑完五十裏山路的隻有五個,紮馬步堅持到一個時辰的僅剩青陽子一人。當楊誌要求他們赤手空拳與木樁對打時,清虛捂著擦破皮的手肘蹲在地上哭:“我師父從不讓我碰這些粗鄙功夫……”
楊誌拎起他的後領,將他拖到演武場中央的銅鏡前。銅鏡是英靈殿特供的法器,能照出修士的靈根與心魔。鏡中的清虛麵色慘白,靈台處一團灰霧繚繞,那是常年避世修行養出的怯懦。
“看見沒?”楊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就是你們的道心。看似澄澈,實則不堪一擊。”
他突然一拳砸在銅鏡邊緣,銅鏡震顫著發出嗡鳴,鏡中清虛的影像竟被震散成無數碎片。“英靈祭上,敵人可不會管你是不是修道之人。他們的刀砍下來時,你的道心、你的術法,一文不值。”
清虛望著鏡中自己破碎的影子,突然抓起地上的斷劍碎片,狠狠劃破掌心。鮮血滴落在青石上,他咬著牙站起身:“我練!”
接下來的日子,演武場成了道宗弟子們的煉獄。
楊誌從不讓他們用術法療傷,擦傷了便用草藥簡單包紮,扭傷了就拄著木棍繼續跑。有弟子偷偷用符咒止痛,被他發現後,直接扔進了後山的寒潭。那潭水冰徹骨髓,弟子在裏麵泡了三個時辰,出來時渾身青紫,卻再不敢動半點歪心思。
青陽子的拂塵早已被楊誌扔進火盆。他如今手掌布滿厚繭,虎口處裂開的傷口結了又破,每次握劍都疼得冷汗直流。但當他能在馬步樁上堅持四個時辰,能一拳將木樁打凹時,鏡中的灰霧竟淡了些許。
清虛進步最快。他不再哭哭啼啼,反而主動要求加練。一次對練中,他被師兄誤傷,眉骨裂開一道口子,鮮血糊了滿臉,卻死死抱住對方的腿不肯鬆手,直到楊誌喊停才踉蹌著倒下。
“為何不躲?”楊誌遞給他傷藥時,發現這少年的眼神變了。曾經的怯懦被一種狠厲取代,像頭被逼到絕境的幼狼。
“將軍說過,生死場裏,躲就是死。”清虛用布巾擦著臉上的血,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想活著回去,給我師父看看。”
楊誌看著他滲血的傷口,突然想起當年自己失了生辰綱,在黃泥崗上被晁蓋等人圍住時的情景。那時他也是這般,明知不敵,卻死死握著樸刀不肯撒手。
第七日清晨,楊誌讓弟子們換上了鐵甲。
三十斤重的鐵甲壓得眾人直不起腰,跑山路時不斷有人摔倒。清虛的傷口被鐵甲磨得重新裂開,血浸透了內襯,卻仍是咬著牙跟上隊伍。
跑到第三十裏程時,青陽子突然栽倒在地。他捂著胸口劇烈喘息,臉色灰敗如紙:“我……我不行了……”
弟子們紛紛圍過去,有人要解他的鐵甲,卻被楊誌喝止:“繼續跑!誰停下,今日的訓練加倍。”
清虛回頭望了眼掙紮的青陽子,腳步頓了頓,終究還是咬著牙向前跑去。其他弟子猶豫片刻,也陸續跟上。鐵甲撞擊的鏗鏘聲漸漸遠去,隻剩下青陽子一人躺在山路中央,望著天空盤旋的孤鷹,眼中滾下兩行淚。
他修道五十年,自認德行圓滿,從未想過會如此狼狽。可當他看到弟子們踉蹌卻堅定的背影時,突然明白了楊誌的用意。那些看似嚴苛的訓練,磨的不僅是筋骨,更是那份麵對絕境時的韌勁兒。
青陽子猛地扯掉鐵甲,掙紮著爬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著弟子們消失的方向追去。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身上,竟有種前所未有的輕快。
十五日後,楊誌將眾人帶到演武場西側的碑林。那裏立著七十二塊石碑,每塊碑上都刻著戰死英靈的名字。
“知道這些人為何能入英靈殿嗎?”楊誌撫摸著一塊刻著“秦叔寶”的石碑,指尖劃過那些深刻的字跡,“不是因為他們生前多風光,而是因為他們敢去死。”
他轉過身,鐵槍指向天空:“明日,便是英靈祭決戰。你們可以選擇退出,我會稟明天帝,保你們安然返回道宗。”
三十七個弟子沉默著拔出長劍。這次,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劍光在夕陽下連成一片璀璨的光幕。
清虛的劍指向自己的心口:“弟子願隨將軍出戰。”
青陽子握緊劍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道宗弟子,從不畏死。”
楊誌看著他們眼中跳動的火焰,突然放聲大笑。那笑聲震得碑林嗡嗡作響,驚飛了樹梢的倦鳥。他猛地將鐵槍擲向天空,槍身在暮色中劃出一道弧線,穩穩落在演武場中央。
“好!”他大步走向鐵槍,握住槍杆的瞬間,一股磅礴的戰意席卷全場,“明日,讓那些老鬼們看看,道宗的劍,不僅能畫符,更能飲血!”
決戰前夜,清虛在銅鏡前擦拭長劍。鏡中的自己麵色黝黑,手掌布滿傷痕,靈台處的灰霧早已散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團躍動的赤焰。
開工儀式那天,雅庫特人跳起了傳統的舞蹈,薩滿吟唱著古老的祝禱詞。諸葛戰站在人群中,看著巨大的機械臂緩緩落下,在地麵打下第一根鋼樁。當鋼樁接觸地麵時,遠處傳來雪崩的轟鳴,陽光穿過雲層,在雪地上投下巨大的彩虹。
\"家主,莫斯科發來消息,他們願意接受我們的價格。\"諸葛伯的聲音帶著喜悅,\"而且他們希望和我們合作,修建從泰舍特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高鐵。\"
諸葛戰望著遠處連綿的山脈,那裏的積雪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告訴他們,合作可以,但必須由我們諸葛家主導工程。\"他從口袋裏取出那枚青銅羅盤,指針正穩穩地指向南方,\"我們的目標不隻是西伯利亞,是整個歐亞大陸的連接點。\"
暗流湧動
七月的貝加爾湖波光粼粼,諸葛戰正在湖中的遊艇上宴請雅庫特各部落的首領。湖風帶著水草的清香,餐桌上擺放著剛捕撈的湖魚和當地特產的漿果。
\"諸葛先生,聖十字會的船隊在湖的另一端活動。\"一位首領放下酒杯,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他們的船上裝著奇怪的設備,像是在打撈什麽。\"
諸葛戰看向湖對岸,那裏隱約可見黑色的船影。\"他們在找三個月前沉入湖底的伊凡諾夫屍體。\"他給首領們倒上白酒,\"伊凡諾夫的義眼裏藏著北部分部的秘密,他們不會放棄的。\"
突然,遠處傳來爆炸聲,湖麵上湧起巨大的水柱。諸葛明拿著望遠鏡喊道:\"家主,他們在用深水炸彈!\"
諸葛戰站起身,看著那些黑色的船影在爆炸中晃動。\"告訴護衛隊,啟動"水龍陣"。\"他從船艙裏取出一張貝加爾湖的水文圖,\"讓他們嚐嚐貝加爾湖的厲害。\"
諸葛家的船隊從隱蔽的港灣駛出,船上的發射器向水中釋放出數百個聲呐裝置。當聖十字會的船隻靠近湖中心時,水麵突然掀起巨浪,將幾艘小船掀翻。那些黑色風衣的人落入水中,很快被湖水凍得失去知覺。
\"家主,我們抓到了一個活口。\"護衛隊隊長押著一個年輕人過來,年輕人的脖子上掛著十字形的吊墜,\"他說聖十字會的大祭司要親自來西伯利亞。\"
諸葛戰看著那個年輕人驚恐的眼睛,突然注意到他耳後的紋身——那是聖十字會核心成員的標記。\"告訴你們的大祭司,貝加爾湖不歡迎不速之客。\"他將一杯白酒潑在年輕人臉上,\"下次再來,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當聖十字會的船隊狼狽地撤離貝加爾湖時,夕陽正將湖麵染成金色。雅庫特首領們紛紛舉杯,稱讚諸葛戰的智慧和勇氣。諸葛戰卻望著湖中心的漩渦,那裏的水色比平時更深了。
\"諸葛明,加快"天樞塔"的建設。\"他低聲說,\"我有種預感,真正的風暴還在後麵。\"
諸葛明點頭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貝加爾湖周圍修建了七座信號塔,組成北鬥七星陣。\"他調出設計圖,\"一旦啟動,整個西伯利亞的電磁信號都會被我們監控。\"
夜色降臨時,諸葛戰獨自站在遊艇的甲板上。他取出青銅羅盤,指針正瘋狂地旋轉,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湖麵上突然泛起白霧,霧中傳來隱約的歌聲,像是無數個聲音在同時吟唱。
當第一顆流星劃過夜空時,諸葛戰對著流星許下心願。他知道,諸葛家在西伯利亞的根基已經穩固,但挑戰才剛剛開始。聖十字會的陰影依然籠罩在這片土地上,而貝加爾湖底的秘密,或許比他想象的更加深邃。
天樞立極
十月的西伯利亞已經飄起雪花,七座\"天樞塔\"在貝加爾湖周圍拔地而起,如同七顆鑲嵌在雪原上的藍寶石。諸葛戰站在主塔的頂端,看著監控屏幕上覆蓋整個西伯利亞的信號網,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家主,莫斯科傳來捷報,高鐵項目獲得了政府批準。\"諸葛明遞過來一份文件,\"我們將擁有這條鐵路的主要運營權。\"
諸葛戰接過文件,在簽名處落下自己的名字。\"告訴施工隊,按照最高標準建設,不能有絲毫馬虎。\"他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這條鐵路不僅是運輸線,更是我們諸葛家在西伯利亞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