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再說李強和老五倆人從地方出來，一上車就琢磨著分錢的事兒。
    老五搓著手笑：“強哥，這錢可得好好分啊，畢竟是為可心那事兒跑的。”
    李強斜了他一眼：“那20萬，你還真想都給他？”
    老五愣了愣：“啊？不然呢？”
    “你傻啊？”李強嗤笑一聲，“我都打電報問了，他那車就刮了下漆，修車能花幾個逼子？可欣那邊也沒咋地，就挨了兩下子。”
    老五琢磨著問：“那你啥意思？咱少給點？”
    “給1萬唄，你看咋樣？”李強嘬著牙花子，“夠他修車加買藥了。”
    老五點頭：“行！強哥你說了算，你跟哥說有力度，我嘴笨說不明白。”
    李強當即掏出電話打過去：“哎，哥呀，我強子。可欣那事兒辦利索了，辦得老敞亮了！我倆這剛完事，過來跟你匯報匯報，你問問可心滿意不？”
    電話那頭問：“咋的了？具體說說。”
    “到地方一看，他一個兄弟裝牛逼，讓我倆給崩了，直接給他罵懵圈了！”李強說得挺得意，“再有就是咱車讓人刮了，可欣也挨了幾下，最後咱給要了10萬塊錢。哥你看，這修車錢、可心的麵子錢，都在這兒了，夠用不？”
    “咋不夠用？”那邊笑了，“車現在在老景修配廠呢，頂多花三千兩千的。
    可欣挨那幾下，有這十萬八萬的，裏子麵子都有了！行，我跟可欣說一聲，謝謝你們倆。”
    “哎呦濤哥，隻要你們高興滿意，那就是我倆的服務宗旨！必須給你們辦明白！”李強拍著胸脯說。
    “你他媽還有服務宗旨？”濤哥樂了。
    “那可不咋的！”李強笑著應道，“哥，我倆今晚就不往那邊趕了，明天上長春把錢給你送過去？”
    “不著急，事辦利索就行。”濤哥叮囑，“強子、老五，這事兒別往大了鬧，見好就收。”
    “明白明白，你放心吧哥！”掛了電話，李強和老五對視一眼，倆人都樂壞了。
    老五拍著大腿：“強哥，這他媽嘎巴一下就整10萬，多得勁兒！”
    李強眯著眼笑：“等著吧，這才剛開始。給老高子那邊還訛了20萬呢，接下來的錢更得好好算算！”
    老五瞅著李強，搓著手問：\"強子，剩下就是分老高那筆錢了，這20萬咱倆咋分啊？\"
    李強嘬著牙花子：\"咋分？可欣那邊離榆樹遠，咱多要少要他們不知道，傳不到閑哥耳朵裏。但老高子不一樣，都是榆樹的！咱跟徐大偉裝牛逼，替老高子擺事，回頭要20萬全留自己兜裏——我操，這事兒好說不好聽，傳出去得多磕磣？\"
    老五點頭：\"那肯定的！就這麽幹巴留著，百分之百得傳出去讓人笑話。\"
    \"那你有啥主意？\"李強問。
    老五眼睛一轉：\"必須有啊強哥！咱能說這事兒辦得順順利利的？\"
    \"這不挺順利嗎？\"
    \"順利？他知道個屁！\"
    老五拍著大腿，\"就說剛才老雞巴驚險了，老他媽刺激了！咱倆在那兒腥風血雨才把錢要回來！\"
    李強白了他一眼：\"你說再誇張，人家也不能信啊——咱倆身上連點傷都沒有，咋編？\"
    \"強哥你說到點子上了！必須得有傷啊！\"
    老五湊過來，\"咱倆要是挨揍了，這醫藥費可就不是小數目了，那錢不得多留？到時候咋分，就看誰的傷重唄！我說這話沒毛病吧？\"
    \"有道理！\"李強點頭，\"所以這20萬裏得有咱倆的醫藥費。哎，老五，你這話意思是——咱倆之間誰牌麵大？\"
    老五趕緊陪笑：\"強哥你說這話不跟放屁似的嗎？你他媽是我大哥！先有你花脖子李強，才有我鬼見愁老五，啥時候你不得壓我一頭？我咋敢反調？你到啥時候都是我老大！\"
    \"這還差不多。\"李強得意道。
    \"所以啊，既然你牌麵大，強哥你就得多受點罪。\"老五嘿嘿笑，\"得做全套！你看這錢咱給他拿回去多少？\"
    \"那咋也得扣10萬吧？\"
    \"扣10萬？咋的，嫌多啊？\"老五瞪眼，\"咱他媽拚死拚活的，他隻能拿小頭，咱得拿大頭！按我的意思，給他拿個兩三萬就不錯了——他也沒咋地，胳膊腿都沒折，兩三萬還少？\"
    李強這時候有點懵了：\"合著我還得受傷，還得比你嚴重？\"
    他瞅著老五，\"你別把主意打我身上啊！咋的，你還能拿槍崩我？要打我胳膊腿？去你媽的，這錢我不掙了行不行？一共就他媽十來萬！要不你來受這罪？\"
    \"不是不是強哥，你聽我說！\"老五趕緊擺手，\"你肯定比我麵子大，但這跟麵子沒關係——咱跟老高子是一個段位嗎？你讓人拿槍崩一下子，隻要咱這邊留著血，那錢就得拿大頭！\"
    \"你到底啥意思？\"
    \"這麽幹！\"老五壓低聲音，\"咱拿酒瓶子把腦瓜子開了，一會兒讓血哩哩啦啦淌著，過去就跟他說當時多驚險，拚了命才要回錢。
    沒有咱去，他一分錢拿不著！到時候你受了重傷，給他拿2萬還咋的？\"
    李強琢磨琢磨：\"也行，按你說的辦！必須整得血葫蘆似的，越嚇人越好！那咋整傷？\"
    \"一會兒路過小賣店，咱整幾瓶啤酒，喝完拿啤酒瓶子哐哐往腦袋上磕就完了唄！\"老五拍板。
    \"行！\"
    倆人說完，開車直奔小賣鋪去了。
    老五進小賣鋪買了4瓶啤酒，琢磨琢磨又添了兩瓶，一共6瓶，走的時候還順手拿了兩根火腿腸。
    一出來上車，李強瞅著他罵：“站那兒幹啥？還在車頂墨跡？趕緊整！瞄準點打，別雞巴打到我別的地方！”
    老五翻了個白眼：“強哥你是不瘋了？酒還沒喝完呢！咱倆把酒喝剩個瓶底再動手，懂不？我靠！你強哥就不會過日子——吃不窮喝不窮，算計不到才受窮！”
    他瞅著李強幹瞪眼，“瞅啥？幹剌呀？”
    說著“哐”地拽出兩根火腿腸，“大的給你，小的給我，畢竟你一會兒要流血。”
    “老五你還挺會來事兒。”李強接過火腿腸，倆人“砰砰”咬開啤酒瓶，6瓶啤酒一人三瓶，仰著脖“咕咚咕咚”灌，沒一會兒就見底了，打完嗝渾身帶勁。
    “行了，那邊還等著呢，抓緊！”李強把空酒瓶往起一提，“來吧，動手！”
    老五攥著酒瓶比劃：“強哥，那我可動手了？”
    “快點的！磨嘰啥！”
    按說一瓶子下去，腦瓜子就得開瓢，瓶子“啪嚓”就得碎。
    可這邊“哐”的一下砸在李強腦瓜頂上，隻聽“咚”一聲悶響，李強疼得“哎呦”一聲，腦瓜子立馬起個大包，啤酒瓶“嗖”地彈回去，愣是沒碎！
    李強捂著腦袋迷糊：“啥意思啊老五？給我幹得直迷糊！這啥破瓶子？”
    “強哥你忍忍！18萬呢！挨幾瓶子換18萬，值！”老五勸道，“你有這麽大麵子，換我挨揍他們都不信——來來來，趕緊的！”說著又是一瓶子砸下去。
    “哎呦我操！”李強疼得直咧嘴，腦瓜頂上那包腫得跟大鴨蛋似的，“你他媽幹啥呢？瓶子咋還不碎？”
    “你別動！別動！”老五急了，舉著瓶子連砸七八下，“我就不信打不碎！操！操！操！”
    李強被打得頭昏眼花，趕緊擺手：“別別別老五！停！這啥意思啊？瓶子成精了？”
    老五喘著粗氣：“我就不信整不碎！”他摸了摸李強腦瓜頂，“撲哧撲哧”全是碎頭發，“要不……咱倆換個人？我打你不行，你來打我得了？”
    老五脖子一梗：“強哥你以為我怕挨揍？這是18萬！你把我腦瓜子開了，徐大偉、老高他們能信？隻有你有這牌麵！你整得血葫蘆似的進屋，誰他媽敢逼逼？花脖子李強要20萬，打得頭破血流留18萬，沒毛病！換成我老五留18萬，這幫逼指定得嚼舌根！”
    李強被他一捧，心裏舒坦點，可還是疼得齜牙咧嘴：“事兒是這麽回事，但你再這麽打，容易給我打死！這啥破瓶子？拿來我看看！”
    老五遞過瓶子：“就小賣鋪買的啤酒瓶啊，誰知道這麽結實。”
    李強瞅著瓶子皺眉：“人換不了，那瓶子能不能換一個？”
    老五一聽這話，眼睛一亮：“哎呦我操強哥，你太智慧了！”說著把手裏沒碎的瓶子往地上一扔，“這不還有5瓶呢！”
    抓起一瓶就朝李強腦瓜子掄過去，“操！”隻聽“啪嚓”一聲，瓶子應聲而碎，血“唰”地一下就流下來了，跟西瓜汁似的往下淌。
    李強抹了把臉，齜牙咧嘴地說：“你看看！換手如換刀吧？這才對味兒！”
    “強哥挺住！還有四五個呢，砸完拉倒！”
    老五說著又拿起瓶子，“操！”“啪！”連著五個瓶子全砸得稀碎，碎片濺了一地。
    老五還不解氣，撿起剛才沒碎的那個瓶子：“我還他媽治不了你個雞巴瓶子！”
    “強哥你甭動，腦袋別晃！”
    老五舉著瓶子對準李強，“倆手舉起來！”瓶子上的毛絮都掉下來了，他猛一使勁：“你媽我操！”
    “啪嚓！”這瓶子終於也碎了。
    隨著瓶子落地，李強“撲通”一聲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強哥！強哥！”老五趕緊撲過去，伸手在他鼻子上試了試，又摸了摸脈搏，急得直喊，“你別嚇我啊！有沒有氣兒啊？”
    李強迷迷糊糊哼唧起來：“哎呦……我操……最後這一下子太他媽狠了，勢大力沉……我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你差點給我打死！”
    “哪能啊！”老五鬆了口氣，“那逼瓶子太結實，我不得使勁治它？”
    李強瞪他：“老五你是治瓶子呢？你是治我呢！”
    “行了強哥，你現在這造型老雞巴慘了，嘎嘎慘，跟他媽血葫蘆似的！”
    老五樂了，“趕緊的，咱倆就趁這造型去拿錢，保證能多留！”
    “行啊，咋不行！”
    李強掙紮著想起來。
    老五轉身就要上車，李強急了：“不是老五，你扶我一把啊！我他媽頭暈，瞅啥都轉圈！”
    倆人沒找東西包紮，就這麽一身是血地上了車，直奔醫院——老高子在醫院躺著，徐大偉也在那兒等著。
    哥倆“哐當”一聲推開門，往屋裏一進，徐大偉抬頭一瞅，嚇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這他媽咋整的？！”
    “哎行了，徐哥，老五你說吧。”李強一甩頭，臉上的血“嘩啦”往下掉。旁邊護士嚇得臉都白了，趕緊喊：“快！趕緊找大夫！我的媽呀，這傷得也太嚴重了！”
    老五一瞅護士要叫大夫，趕緊擺手：“等等等等！護士你等會兒！這傷……好不容易砸出來的，別著急處理！”
    徐大偉聽懵了：“啥意思？好不容易砸的？”
    “不不不，我說岔了！”老五趕緊圓場，“我是說強哥讓人給砸成這樣，都是為了給老包子辦這事兒！去了以後給可心要錢，他那邊倒沒說啥，畢竟咱把人車刮了、人也打了，理虧。但給老高子要錢的時候，他那邊就不樂意了！”
    老五唾沫星子橫飛：“你猜咋的？第一，他說社會人互相動手正常；第二，他倆本來就有底火！我強哥這一聽能樂意？老高是替誰辦事兒？替咱哥倆！替你徐大偉的兄弟出頭！強哥當時就急了，直接跟他們撕巴起來——你看看給強哥打的，差點沒打死！”
    他拍著胸脯：“但咱強哥英勇啊！硬給他們打服了！最後問老高醫藥費拿多少，咱說20萬，他沒敢說不！”
    床上老高“嘎巴”坐起來，感動得直點頭：“強哥、五哥，啥也不說了，老高在這兒謝謝你們！”
    “不用謝不用謝！”老五擺擺手，從兜裏掏出兩萬塊錢往床頭一放，“拿著！”
    徐大偉和老高瞅著錢都愣了：“沒了？老五，你是不是對數字沒概念？這是2萬，不是20萬！”
    “我跟你說，原本是要了20萬，但這20萬裏有我強哥的醫藥費！”
    老五指著李強腦袋，“你看看強哥這傷，腦瓜子指定打壞了，比老高傷重多了！就這血葫蘆樣，留18萬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