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弈輕挑眉梢，順著周清的話繼續問下去“你知道這個玩偶為什麽會被釘在這個棺材裏嗎，你曾經沒進入遊戲裏時，還留在這裏徘徊嗎？”
    周清轉頭看向陳弈，眼神中帶著一絲迷惘“不記得了，我甚至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也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是如果不是你帶我出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困在某個遊戲裏當npc。”
    陳弈輕輕點頭，也沒繼續問下去，問的再多，也沒用，鏡子的存在似乎會限製厲鬼的一些東西，而且隨著他搜集的厲鬼越來越多，鏡子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最開始還需要對著鏡子才能聯係蝴蝶，而現在直接就能感應對話，雖然召喚它們出來還是需要看向一些反光的地方，但陳弈和蝴蝶它們的聯係越來越強，陳弈都懷疑到後麵，鏡子變得更厲害之後，陳弈都不需要主動聯係厲鬼，一個念頭它們就能主動出來。
    雖然這很方便，但是這些被困在遊戲裏的厲鬼到底是因為什麽才出現在遊戲裏的，又為什麽被抹去了這部分記憶，又為什麽能被鏡子帶走穿梭遊戲和現實，這些，怕是和大廈也脫不了關係。
    難不成，這些被困在遊戲裏的厲鬼，是被大廈裏的人放進去的，又是某種實驗？
    陳弈有些頭疼，這大廈做的事情越來越邪乎了，不僅有頭盔和鏡子這種能穿梭遊戲現實的，大黑這種厲鬼實體化的，現在還有將現實厲鬼送入遊戲的種種實驗。
    陳弈總覺得大廈背後的人，圖謀不小。
    陳弈看向了周清和蝴蝶，這些被送入遊戲的厲鬼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不然為什麽是他們被送進遊戲裏，還是隻是因為他們倒黴被抓了呢。
    周清看著陳弈那一直皺著的眉心，輕聲歎了口氣，伸手去觸碰棺材裏自己的玩偶“其實有時候，一個人想的太多了，反而會被困住，不是有那句話嘛，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玩偶在被周清觸碰到的一霎那忽然消散，化為了一攤碎末。隻有幾顆釘子和那把十字架還完好的躺在棺材裏。
    陳弈撓了撓頭，沒有回答周清的話，他當然知道多個人多個想法，但是這件事換誰能信，加上他本身就有點精神問題，說出去都隻會當他發病。
    他也不是沒想過找易長良，以發病的幻覺和他說這件事，但隻要他有想說出口的想法時，右眼就會隱隱作痛，腦子裏也有鏡子碎裂的聲音，就像是鏡子要在他腦子裏炸開一樣，似乎就是在警告他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
    而且這件事牽扯太廣了，大廈裏的東西太危險，要是因為他而牽連到身邊的人，陳弈也不願意。
    所以現在陳弈都隻能一個人慢慢走著，挑著一條路走下去，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麽，陳弈不知道，他也回不了頭，不管怎麽說，有父母的消息了，終歸是好的。
    周清舉起手，輕輕捧起手心的蝴蝶，也沒管神遊的陳弈，帶著蝴蝶走出了休息室，仰起頭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腦海中不斷有什麽畫麵閃過，卻又抓不住。
    蝴蝶輕輕的扇了扇翅膀，在周清的手心盤旋，隻是下一秒，周清腦海中原本還抓不住的畫麵，忽而變得清晰，周清也能看到幾個畫麵，雖然都隻是一些他在路上和吃飯的那種無意義的畫麵，可這是以前從沒出現過的情況。
    周清低頭看著手心裏的蝴蝶，眼神亮了起來，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轉頭看著陳弈，半握著手心，目光清亮“陳弈，讓蝴蝶幫我找回記憶，我可以聽你的安排。”
    陳弈兜裏還揣著從周清玩偶身上掉下來的釘子和十字架，聽到周清的話，下意識看了眼他手裏的蝴蝶，蝴蝶隻是靜靜的懸在周清的手心，沒有任何反應。
    陳弈微微停頓了一下，開口說到“你既然都能和我做交易，達成合作關係，應該知道蝴蝶和我也不是從屬關係，你應該問問它的意見。”
    此話一出，原本安靜的蝴蝶忽然扇了扇翅膀，飛出了周清的手心，落到了陳弈的肩上。
    周清見此沉默了片刻收回了手，走到陳弈身前看向蝴蝶“我需要你的幫忙，我也能給你提供一些怨念助你突破災厄。”
    周清說完就招了招手，原本在樓梯口堆積的雜物裏躺著的殘破玩偶忽然爆開，一道模糊掙紮的光影飛到周清手心。
    陳弈看了眼那東西，細看之下，竟然像是一個人，有著五官和四肢，隻不過都扭曲的雜糅成一團。
    這東西，是怨念？
    陳弈倒是還記得蝴蝶能通過吞噬一些東西進化，如果有周清的輔助，蝴蝶進化的進度也會加快一些，想到這裏，陳弈扭頭看了眼蝴蝶，蝴蝶扇動著翅膀，繞著陳弈飛了一圈。
    周清明白蝴蝶這是要他在陳弈需要時出手幫忙，周清看向陳弈，其實他對陳弈的存在是好奇的，這個人明明看起來不強，也沒有什麽實力的樣子，這一批進入他鬼屋的人裏，陳弈都不起眼。
    但偏偏他身上有著一股莫名的氣質，即便是強如燕春生，他也在長廊裏，選擇了假扮燕春生來跟著陳弈。
    直到他看見踏上十三級階梯時，忽然消失的陳弈，和那一絲災厄的氣息時，他看到了離開鬼屋的希望。
    即便他當時不知道他在遊戲裏，他也想離開那裏，但這些人裏，隻有兩個人讓他看到離開的希望。
    隻不過另一個人，沒有陳弈強，身上的鬼怪也隻是普通厲鬼，他自然選擇了更強的陳弈。
    結局也證明了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隻是他沒想到，選擇離開的條件，是被限製在陳弈身邊，那股恐怖的氣息一直壓製著他，一旦他有一點想逃離和傷害陳弈的想法，即便是在付崇義的災域裏，那股恐怖的氣息也能籠罩他全身。
    不過這也證明了陳弈的不一般，不管他身後到底是誰，周清隻想找回自己的記憶和知道外婆的消息，隻要陳弈能幫忙，他也不介意合作。
    “我會幫他的，那麽合作愉快，薩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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