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弈！陳弈！陳弈！”秦謠歇斯底裏的大喊陳弈，語氣滿是驚怒。
    陳弈回過神看著隧道裏出現的巨大的白色旋渦，微微一笑，向秦謠解釋了她剛剛的問題“為什麽能屏蔽你，你之前不也說了嗎，我在另一個災域的時候，你就看不透我的心。”
    “而我也沒說，我隻有一個災厄。”
    在秦謠的嘶吼裏，陳弈直接抓住了企圖逃離的黑紅色人形，摁住它腦袋觀察了起來“難得，大黑之外的第二個實體，應該是個半實體？”
    陳弈思考著這個東西的形態，完全不在意旁邊就是暴怒的聚合體。
    遠處的白色的旋渦中傳來風聲呼嘯，隨著漩渦的旋轉速度加快，旋渦的邊緣變得鋒利無比，攪碎了擋路的眼球肉體，漫天飄灑的肉塊和漿液，讓白色漩渦看起來像是一台絞肉機。
    碎肉紛飛，站在漩渦中心的周清一眼就看到被怪物包圍還摁住一個詭異物的陳弈，神色莫測。
    他明明受了重傷還在渾渾噩噩的，一般這種時候沒人會去打擾一個災厄養傷，也沒那個本事。
    但是陳弈不一樣。
    周清沒有記憶，他隻記得他忽然被一股很強的情緒控製了，再次醒來就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裏，一直在重複死亡，無數次死在冰冷的實驗台上，直到陳弈的聲音透過冰冷的玻璃罐傳到他的耳邊時，他才脫離了死亡的循環。
    他想起了自己的死亡，想起了那些冰冷的針頭紮入他的肌肉，想起了手術刀切割皮膚的聲音，無數重複次試圖掙紮逃跑，卻無一例外全都是徒勞。
    直到陳弈的聲音出現，他才恍然驚醒，掙脫出了循環的死亡回憶。
    周清仍然沒有之前的記憶，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死亡的時刻，也更加確定，陳弈能幫他。
    沒有拒絕，周清無視身上的傷，直接展開災域籠罩整個隧道，回應陳弈的呼喚。
    站在隧道口，逆著光，周清抬起手，白色旋渦發出巨大的嘶鳴，衝向了鋪滿整個隧道的聚合體，直接碾壓絞碎。
    秦謠的怒罵最後也隻化作了不甘和臨死的嘶吼，便徹底化為碎渣掉落。
    隧道裏沾滿了血色濃稠的不明漿液，巨大的腐臭味飄蕩在整條隧道裏。
    周清收手，白色漩渦消失，看到陳弈朝他眼神示意，沉默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幹什麽？”
    陳弈揚起笑容，指了指被自己摁住的人形“幫個忙，把這東西收你災域裏，回去再研究研究。”
    周清低頭看了眼這渾身冒黑氣的東西，神色有些古怪，想了想還是解釋到“不是所有的災域都能收納別的厲鬼，付崇義的災域特殊，他本身也不是個好鬥的性格才有這樣的災域，這東西丟進我的災域裏，隻會完全消散。”
    陳弈皺眉思考片刻，示意周清來按住這人形，等周清抓住後，起身揉了揉肩膀，感慨到“沒想到你能回應我，我還以為你會和厲鬼進化的時候一樣，完全不能聯係。”
    周清手裏拎著人形聞言瞥了眼陳弈“你對自己還真是完全沒有清晰的認知。”
    陳弈聽到周清的話有些疑惑，回頭看了眼周清“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知道點什麽嗎？”
    周清想到了那麵鏡子和付崇義對待陳弈的態度，看著陳弈的眼睛，隻覺得在陳弈之後，似乎還有什麽東西也在盯著他，那種壓製，在他之上。
    周清笑了一下拎起手中的人形開口到“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嗎？”
    陳弈微微眯起眼睛，他知道周清在轉移話題，看來頭盔和鏡子的影響範圍不止針對陳弈一個，在鏡子裏待過的厲鬼，哪怕是災厄也不能輕易的說出一些東西。
    順著周清的話題，陳弈看向他手裏的人形“這東西我遇到過好幾次了，很多厲鬼和怪談裏都會有這種像人，但卻是別的匯聚形成的人形，這是什麽？”
    周清看向手裏滿是眼球的詭異物開口到“在民間怪談裏，有這種情況，人死後不一定會變成鬼，但臨死前的那口氣則可能會帶著強烈的情緒，比如不甘、怨恨、憤怒等，這些極端的怨就會形成怨念。”
    “這種怨念會以某種形態寄托在載體上，形成小範圍的靈異，或許是某個打不開的水龍頭突然流出鮮血，某幅人像畫裏的人會突然微笑的畫，某個瞬間衛生間鏡子裏多出的鬼影。”
    周清說著拎起手中的人形“它就是這種東西，怨念，但是這隻怨念不一樣，它身上有禁製。”
    陳弈的目光落到那隻特殊的怨念身上“禁製？什麽樣的禁製？”
    周清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禁製這東西很特殊，少有會這種東西的存在。”
    周清的話音停頓了一下，在陳弈探尋的目光中勾唇微笑“蝴蝶應該知道一些，你可以問問它。”
    提到蝴蝶，陳弈又想起周清叫過蝴蝶薩迦，想了想開口到“你上次說過，是因為蝴蝶在捕獲你的記憶，你也看到它的記憶知道它叫薩迦。”
    周清愣了一下點頭“是啊。”
    陳弈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開口到“那你看到的記憶裏，蝴蝶是怎麽形成的？”
    周清搖頭，看著眼前的陳弈有些無奈“你要是好奇，為什麽不去問問它，它對你還挺順從的不是嗎？”
    陳弈瞥了眼周清沒說話，轉身看向隧道口，他不是沒嚐試過和蝴蝶溝通，但是蝴蝶後來一直不說話，陳弈也猜不透蝴蝶的想法，還是陳弈從永祀堂幻境裏出來後才和蝴蝶感應加強，基本靠感應使喚蝴蝶，卻還是無法交流。
    歎了口氣，陳弈走向那雙複眼掉落的位置。
    看著滿地碎肉和蠕動的血絲，陳弈盯了一會兒，回頭看向周清“你能在這堆碎渣裏找到一雙複眼嗎？和蜻蜓的眼睛一樣。”
    周清搖頭“不清楚，雖然這個聚合體的盤踞範圍大，但是不經打，現在可能都被絞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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