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秦媽媽說的客人嗎？”小朋友的目光好奇的在陳弈身上轉一圈又看向後麵的向淮元和鄭峰。
    唯獨略過了紅兔子。
    陳弈輕輕挑了挑眉，轉頭看向紅兔子，眼神詢問。
    紅兔子看著小朋友手中的花，臉色有些難看，走到陳弈身邊低聲說到：“你別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是兒科主任的第四個孩子，年紀最小，但是心眼多，被他坑死的人不在少數。”
    “那就是難對付了，你不應該告訴我怎麽回答他的問題嗎？”陳弈收回視線，看向站在走廊中間的孩子，輕聲詢問。
    紅兔子沉默兩秒，移開了視線：“我不是因為他死的，也沒見過別人怎麽和他交流，關於他的信息我也隻知道兒科公開的那些，其他的我不怎麽清楚。”
    陳弈扭頭看了眼紅兔子，眼神平靜什麽都沒說，又轉頭看著那個一臉好奇的孩子，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回到：“你希望我們是客人還是朋友？”
    突然的反問讓那孩子有些意外，看著陳弈的目光發生了一些變化，低下頭在花盆裏找了找，摘下一朵花遞出：“如果你想和我做朋友，那就收下這朵花吧，它會帶你找到我的。”
    眼看陳弈想要過去接那朵花，紅兔子突然上前攔住了陳弈，語氣有些著急：“不要和這裏的任何一個人產生聯係，誰都不行。”
    陳弈沉默的看著紅兔子片刻，才輕聲歎了口氣：“你不也是這裏的人嗎，你現在不也在幹涉我的決定，與我產生聯係？”
    紅兔子一下愣住，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陳弈看著紅兔子低下的頭，一眼就能看到他背上的縫合線，不是拉鏈，而是很明顯的手術縫合線。
    或許紅兔子也早就忘了一些東西。
    “嗐，你們就是想太多，想多了掉頭發，陳弈你年紀輕輕的也不怕禿頭。”忽然向淮元的聲音在陳弈身邊響起，而後就見到向淮元單手插兜，以一種十分瀟灑的步伐走到那孩子麵前，笑嘻嘻的接過了那朵花。
    “謝謝，這花還挺漂亮，我就替鄭峰收下了。”向淮元笑著朝小朋友揮揮手，眼看著他回到房間後才轉身看著陳弈幾人。
    “好了解決了，接下來去哪兒？”向淮元聳了聳肩，目光落到紅兔子身上。
    紅兔子從向淮元靠近的時候就發現了他，隻是沒想到他這麽虎，上去就接，還用了鄭峰的名字。
    恐怖遊戲裏誰都知道最好不要讓怪物記住名字，向淮元可倒好，直接拿鄭峰當擋箭牌。
    紅兔子扭頭看向鄭峰，果然對方的臉色很難看，看著向淮元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紅兔子沉默兩秒轉頭看著一臉無辜的向淮元，想了想開口到：“這裏有七個病房，其中有五間病房屬於兒科原本的五個病人。”
    “剩下的一間病房裏，要麽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孩子，要麽就是通往兒科主任診室的房間。”
    “那五個病人都有各自的習慣和能力，如果惹得他們不高興，那麽你們連離開這裏都做不到，隻能成為這裏的一員。”
    紅兔子頓了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就像我一樣，如果你們選擇留下，那麽就會失去成為人的資格，會變成各種各樣的穿著玩偶服的怪物去服務整個兒科。”
    “如果你們不願意保持意識，選擇糊塗的混過這段時間，那麽就連玩偶都做不成，或許你就會成為那個孩子花盆裏的一朵花，一捧土。”
    紅兔子盯著走廊盡頭那間擁有巨大玻璃的房間，溫暖明亮的光線從窗戶裏投射，窗戶下各種各樣的盆栽和毛茸茸的貓爬架，都讓那間房間顯得格外溫馨。
    “兒科主任的診室是固定的，就在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她說過，如果遇到困難和遭受痛苦可以隨時去找她，所以她的診室一直都在那裏。”
    向淮元聞言聞了聞手中的花，想到這朵花曾經可能是一個人，莫名有些手癢的想去摘兩片花瓣。
    但紅兔子似乎看出來向淮元的想法，隨後說到：“當你踏入兒科門診時，你所有的行為都被監視，你的所作所為都有人為你評估，一旦你的行為不符合兒科的守則，就會收到一份來自兒科的病曆單。”
    紅兔子轉頭看向陳弈“病曆單關乎你的生命，每多一份病曆單確診，你就少一分離開的希望。總而言之，你現在最好一直保持患者非確診的狀態。”
    陳弈點點頭，他雖然對這些一知半解的，但多少也有些猜測，紅兔子的提醒和陳弈的行為不謀而合，不管是有意無意，陳弈的病因始終沒有被確定。
    哪怕是在呼吸內科檢查，遇到的也是張傑陽這樣的醫生，沒有為陳弈確定病因。
    即便是推薦陳弈前往心內科，陳弈也在出了診室後遇到線索信息，陷入了奇怪的自我懷疑，差點失去意識。
    也因此完全忘記要去心內科，反而遇到了向淮元一起離開了4樓。
    而這些和紅兔子的提醒結合起來，也更加明確了，一直出現的病人和醫生的首要矛盾背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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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當病曆單賦予病人病因的同時，也奪走了病人身上的部分東西。
    和生命掛鉤，又是一點點被侵蝕的，可能是人的健康。
    而醫生們能交換的商品，可能就是這一部分奪走的健康。
    這是一所醫院需要的東西也包括病人和健康。
    以此產生市場，形成交易鏈。
    紅兔子看著陳弈變換不定的神色，想了想還是說到：“你也不需要想太多，就連當時和我合作的你，也沒有完全弄明白病曆單的由來和作用，隻是告訴我不要接觸病曆單，即便是作為醫生。”
    陳弈聞言看向紅兔子挑眉問到：“你之前是醫生？”
    紅兔子有些莫名的看了眼陳弈，搖頭拍了拍陳弈的肩膀：“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是不是的你也沒記憶，對你沒什麽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孩子。”
    “而我之前說過，除了那五個病人和盡頭的主任診室，剩下的那個就是那孩子的病房。”
    “至於為什麽那孩子別人看不見，卻還要給他一個病房住著，或許隻有兒科主任和之前的你會知道了。”
    紅兔子一直盯著陳弈的眼睛，卻見對方根本不和他對視，這一刻心中的疑問也落地，意外的沒什麽情緒，就像是早就猜到了，隻是還認為或許陳弈不會算計他到這種程度。
    上一個陳弈曾經說過，他的記憶沒有完全消除，有一定概率會隨機恢複，下意識的東西是存在的，不用刻意幫他做決定。
    而眼前的陳弈雖然沒有那段記憶，但他下意識的舉動卻無法騙人。
    陳弈有印象，並且也知道問題在他。
    紅兔子深吸一口氣，沒說什麽，看向了站在走廊中間的向淮元：“你別站在那裏，這種角度已經被其他人看到了，被他們記住不是一件好事。”
    向淮元見紅兔子給他提醒，原地轉了一圈攤開手有些無奈：“但是這地方也沒遮擋物，隻要在這裏就會被看到的，難不成我趴地上當爬蟲嗎？”
    紅兔子一時間被他的話哽住，看了眼陳弈甩頭就走。
    陳弈被瞪了一下還有些莫名其妙，轉身就聽到鄭峰幽怨的控訴：“就算我之前和江臨一起，那也隻是因為我們都在急診科，我也沒針對過你們，也不用這麽著急拿我當炮灰吧，也許我對你們有用的地方不止是當個炮灰呢？”
    陳弈沉默兩秒指向和紅兔子走在一起的向淮元：“他拿你當炮灰，我什麽都沒幹，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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