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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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蔓延,將房間裏的所有東西一並吞沒。
    “啾——”
    一聲清脆的鳥鳴響起,陳弈睜開眼下意識的坐起身,他躺在床上,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陳弈扭頭看向沙發上,向淮元還昏迷著,但是他旁邊躺著的人,不是鄭峰。
    是一灘蠕動著的黑色油漆組成的人形。
    陳弈視線上移,天花板上的黑色油漆似乎少了一部分。空白的位置像一個平躺的人。
    就像床板下躺著的那具被保鮮膜包裹的屍體。
    陳弈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立即起身把床上的所有東西都鋪到床的四周,形成了一片可以暫時落腳的區域。
    陳弈蹲下身找到床板之間的縫隙,剛將手搭在床板上,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鳥鳴。
    “啾啾——”
    陳弈回頭。
    一隻白色的鳥站在“鄭峰”的頭上,歪著頭盯著陳弈。
    陳弈心中升起一絲警惕,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身後。
    空無一人。
    但陳弈潛意識裏總覺得應該有誰在這裏。
    當白鳥出現時,那個人也會出現。
    空氣中的油漆味淡了許多,窗戶仍然被兩層護欄圍住,隻是窗外的天色,似乎進入了黃昏時刻。
    本就充滿了黑色油漆的房間,更加昏暗。
    微弱的光線透過窗上的護欄灑進房間,正巧落到了陳弈的臉上。
    陳弈忽然回神,轉身看向那隻白鳥,房間裏卻根本沒有任何白鳥的影子。
    就連沙發上的向淮元和“鄭峰”也消失不見。
    忽而一陣冷風吹過陳弈的臉龐,回頭望著窗戶。
    天色已晚。
    屋裏早已沒了光亮。
    陳弈站在床邊,仰頭望著被層層護欄阻隔的天空,天空也似乎與屋內的黑暗融為一體,就連護欄也逐漸消失在視野裏。
    他就像被困在了一個四麵八方都是黑色的囚籠。
    油漆的味道也早就消失殆盡,隻剩一片死寂。
    視覺、嗅覺幾乎全部歸於一片空白。
    陳弈低下頭沉默了很久,緩緩抬起手,注視著根本無法看到的病人腕帶輕聲開口:“混淆感知,剝奪感官,原來這才是這間病房的作用嗎?”
    無人回應。
    就連陳弈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失真。
    陳弈伸手撓了撓後腦勺,仰著頭盯著天花板閉眼歎息:“確實有點神經病獨自發瘋的感覺,但是這麽多年了,我發病也不是這個樣子。”
    “我有位學心理健康的朋友曾經說過,如果認不清自己見到的是否是幻覺,那麽就閉上眼睛,躲避視覺帶來的畫麵,打破大腦營造的騙局。”
    “雖然他有時候說話不中聽,但這點確實沒騙我。”
    周圍仍然安靜的詭異,但陳弈依然無所謂的繼續說到:“我是真的好奇了,不管是紅兔子的故事,還是吳江瑜的指認,都在表明這條路就是我的選擇。”
    “所有的故事走向都在營造一個中心故事:我,陳弈,找到了醫院的秘密,但是遇到了困難,就找到所有能用得上的人,一手安排好一條路,不惜一切的引導後麵重生的自己通往某個正確的結局。”
    陳弈擰眉,一臉不解:“可是我自認為我沒那麽神通廣大,可以在一個本就分化了玩家陣營的醫院裏,以弱勢病人的身份,哄騙那麽多三級玩家給我鋪路。”
    “而他們的身份,有的明明是更加有優勢的醫生,就算需要一個人帶頭打破醫院對玩家的離間,也需要本就享受優勢的醫生,主動放棄優勢,向病人陣營靠攏。”
    “團結弱勢陣營,可不是說說而已,沒有實際利益,本就是商品端的病人隻會認為那是鱷魚的眼淚。”
    一陣風輕輕拂過陳弈的臉龐,帶來一絲青草地的清新空氣。
    陳弈並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側過臉看向原來大概是沙發的位置:“而如果是一個病人想打破規則,那麽隻有能把鱷魚的牙全部拔光的能力,才會使他們願意合作。”
    “如果就憑一些所謂的隊友情分,怕是不夠用。”
    “我不信這個劇本,要不然你們換個劇本給我演一下?”
    陳弈的話音落下,隻聽到“喀擦”一聲,一道刺眼的陽光落到陳弈臉上。
    突如其來的陽光讓陳弈忍不住抬手遮擋,緩緩睜開眼看向了陽光照進來的地方。
    窗戶半開著一麵窗,徐徐清風隨著午後的陽光一起落到屋內。
    陳弈坐起身,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發現他正處在一個有些熟悉的病房。
    這是一間四人病房,除了陳弈自己,其他病床好像也都有病人。
    忽然頭疼。
    陳弈習慣性的揉了揉眉心,低頭就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大束鮮花和一提精致的果籃。
    陳弈愣了一下,放下手,從果籃上找到一張卡片,上麵寫了一段祝他早日康複的話,署名是向淮元。
    向淮元?
    陳弈的頭更疼了,腦子裏一下冒出一段關於向淮元的信息。
    向淮元是他的朋友,他們都是來自同一家設計公司,向淮元負責美術設計,他負責文案和剪輯,兩人之間合作來往的多了,慢慢也就成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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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陳弈本身是一個孤兒,自身性格內向膽小,不願意社交,經常被人忽視,一直以來也沒幾個朋友,像一個邊緣人。
    向淮元是他從學校到工作後遇到的第一個合拍的朋友,向淮元和他不一樣,向淮元擁有和諧的家庭,長相也高大帥氣,為人陽光開朗,十分受人喜歡,是一個耀眼陽光的人。
    和陳弈是兩個極端。
    而這樣的兩個人,卻成為了好友,並且在陳弈因為長期飲食不規律患上胃癌後,也隻有向淮元時不時的來看望他,和他聊天。
    陳弈回過神看向手中的卡片,有些奇怪的揉了揉太陽穴,滿是不解。
    他是這種性格嗎?
    這是他的人生?
    陳弈腦子裏一下蹦出許多疑問,隻覺得十分荒謬,但為什麽會下意識否認這是他的人生,陳弈也不知道。
    “嘩啦——”一聲,陳弈病床旁邊的簾子被拉開,一個小男孩靜靜的看著陳弈,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好奇。
    “哥哥,你醒了嗎?”
    陳弈轉頭看向小男孩,神色微變,總覺得這句話問的好像不止是字麵意思。
    陳弈笑了笑回到:“剛睡醒,你沒休息嗎?”
    小男孩目光定定的看著陳弈,忽然笑了起來,眉宇間滿是開心:“沒睡呢,一直等著。”
    等著什麽?
    陳弈看著小男孩,總覺得對方說的是他,但是腦海裏關於這個小男孩的記憶又表明,這孩子真的隻是一個有些調皮的小朋友。
    “秦佑?”
    下意識的,陳弈腦海裏出現這個名字,似乎就是眼前的小男孩。
    秦佑聽到陳弈叫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嗯嗯,哥哥叫我有什麽事嗎?”
    陳弈臉色有些奇怪,總覺得這些信息像是遊戲彈窗一樣,突然在他腦子裏跳出來。
    搖了搖頭,陳弈沒說什麽,轉頭打量起自己所處的環境。
    陳弈的病房靠著窗戶,床頭櫃上還放著向淮元送的鮮花和果籃,靠近床頭的位置還有一支黑色的鋼筆。
    似乎是寫果籃卡片上那段話用的筆。
    窗戶上掛著淡藍色的窗簾,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到窗外一排的大樹,陽光灑在樹葉上,有些歲月靜好的意味。
    窗邊擺放著一把簡單的木椅,椅背上搭著一件藍色的外套,似乎有誰剛離開,衣服上還有些靠過的褶皺。
    陳弈看向對麵的兩個病床,都沒人,但是被子是亂的,應該出去了。
    而他旁邊的秦佑還在看著他,見他轉頭還笑的十分開心。
    而這時陳弈才發現,秦佑的枕頭邊擺放著一個小花盆,空氣中清淡的花香,似乎就是來自他花盆裏的那一簇粉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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