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詛咒？”
    付崇義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沒說，似乎隻要提及，那個詛咒也會應驗。”
    陳弈挑眉，倒也沒有繼續糾結，轉而咳嗽兩聲詢問道：“付叔，今晚的南華市很熱鬧，什麽牛鬼蛇神都在冒頭，你有什麽想法嗎？”
    付崇義看得出陳弈想趁機做點什麽，但轉頭看著陽台上暗淡的月光，還是慎重的回絕了：“沒什麽想法。根基淺，我們沒有上桌的資格，等著吧。”
    “這些人之間的利益和衝突想解決還早的很，能給你爭取幾天時間，好好謀劃著再出手要妥善點。”
    見陳弈還是有點意動，付崇義加重了語氣：“小陳，不要覺得你現在有多厲害。說白了，我的能力更多是輔助你們關個人，審問點消息，麵對同級的災厄，我很難傷到他們。”
    “周清也是，他不完整。他的災域兩分於遊戲和現實之中，他本人也是被分割的。但他現實的那個部分去哪兒了？讓他成為災厄的又是誰？那些人能製造災厄，你的手段在他們眼裏就是小孩過家家。”
    付崇義眉頭緊鎖：“蝴蝶倒是有一衝災厄的潛力，可它現在也被關著，你一去找它就是自投羅網。其他的那些厲鬼和白衣，你覺得在這種級別的混亂裏有一戰之力嗎？”
    “我們可以為了你死戰，可是陳弈，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死在現實，我們要怎麽辦？”
    在付崇義越說越激動時，周清悄然出現拉住了情緒即將失控的付崇義。
    兩大災厄同時出現，氣氛有些凝固。
    陳弈不自在的撓了撓臉，片刻後，有些無措的解釋道：“我沒有非要去的意思，隻是問問你們的意見，我知道要智取，我也不會那麽輕易死掉的。”
    付崇義一言不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清緊抿唇角，見陳弈一點點低下頭，還是歎了口氣，走到陳弈身前輕聲開口：“付叔沒有要打壓你的意思，隻是我們兩個真的無能為力，你還記得康程嗎？”
    見陳弈點頭，周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認識我，可我完全想不起他是誰，我死亡之前的所有一切，都是一片空白。”
    “可我是個人啊，怎麽可能沒有一點生前的記憶？蝴蝶能幫我捕捉到一點回憶的片段，可當蝴蝶離開，我連那片段的畫麵也想不起來了。”
    周清看著陳弈的眼睛，淺色的瞳孔裏流露出一絲迷茫：“這會把人逼瘋的。我有想過要不要直接闖到醫院去，提著那些醫生一個一個的問。”
    周清的眼神又變得釋然：“但我打不過，很現實的理由，我過去隻是找死，或許最終成為其他災厄的口糧。”
    “陳弈，一時退讓不可恥。活著，隻有活著才會有出路。”
    周清的語氣很平靜，隻是看向陳弈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悵然和擔憂。
    陳弈真的隻是基於那兩個電話的氛圍問一嘴，也沒有考慮現在就動手的意思。但看這倆人的架勢，好像是他一出去就會被人弄死。
    陳弈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我知道，我活了這麽多年，如何退讓我很熟悉。”
    想到陳弈的經曆，周清沉默片刻搖頭：“不，你身邊的人都很好，你廚房的食盒，衣櫃裏的西服套裝，書架上的童話故事，有很多人關心你、照顧你，你有依靠。”
    周清眼神複雜：“雖然......但你得到了很多，比大多數人都要幸運，你的退讓並不涉及生存。”
    陳弈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這些年，不管是調侃還是真心話，陳弈不止一次聽到這種言論：你雖然失去了父母，卻得到了更多的關愛。
    如果那場火災從未發生，如果他的父母還在身邊，他根本不需要那些源自憐憫與同情的關懷。他想和誰建立親近關係都是平等的，而不是因為身世可憐被關照。
    他感恩那些給予他關心的人，也珍視他們釋放出的善意。
    可這不能磨滅他父母的存在。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周清張了張嘴，嗓音有些幹澀的道歉：“抱歉，我不是那個意......”
    陳弈深吸了一口氣，止住周清的道歉，轉身回到臥室。
    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即便是表達歉意。
    臥室的門關上，周清有些手足無措的回頭看向付崇義：“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提的。”
    付崇義早就冷靜了下來，周清嘴太快，他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發生了。
    付崇義走到周清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東西，不是能類比的，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沉默片刻，付崇義眼神複雜的看向臥室門：“他不放過自己，他也不認為自己可以毫無芥蒂的活著，怎麽退讓回避，他確實很熟悉。”
    周清低垂著腦袋，隻能沉默。
    “叮咚——”
    忽然，門鈴聲響起。
    付崇義和周清立刻交換眼神，付崇義抬手示意周清去臥室門口守著，自己則慢慢靠近房門。
    門鈴聲又響起，門外的人很有耐心，當一遍門鈴聲停止才又繼續按鈴。
    付崇義來到門後，正要查看，忽然一聲低笑在耳邊響起。
    付崇義立刻反應過來，抬手準備控製對方，那聲音卻忽然大笑著衝向臥室。
    “周清！”
    周清早就引出三個白色旋渦將臥室門口布滿，笑聲逼近，到白色旋渦時卻戛然而止，似乎消失了。
    屋內很安靜，連一絲呼吸聲都沒有。
    周清和付崇義對視一眼，付崇義很快衝向臥室，周清在付崇義即將衝上旋渦時打開了兩道旋渦的縫隙，放付崇義進入。
    “嘻～”
    隻是下一秒，笑聲陡然在付崇義耳邊響起，狂笑著衝向近在咫尺的臥室。
    付崇義嘴角扯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下一秒，臥室房門扭曲著變成一扇黑色的鐵門。
    狂笑聲在靠近鐵門的一刻，瞬間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一樣發出淒厲的慘叫。
    門內伸出無數隻焦黑的鬼手，緊緊禁錮住了某種東西，下一秒，白色旋渦緊跟著就吞噬掉整個房門。
    隻不過眨眼間，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付崇義鬆了口氣，拍了拍周清的肩膀讚揚道：“好小子，反應很快啊。”
    周清搖了搖頭，神色凝重的看向付崇義詢問：“看不見，還能逃脫災域。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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