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度過一夜。

    第二天一早，王貴就打電話來了。

    “老馬，起來了嗎？”

    “剛眯一會，讓你電話吵醒了。”

    “老馬，快起床吧，我快到酒店樓下了，咱們去吃早餐。”

    “貴子，這酒店有自助早餐，我昨天開房的時候，前台給了我早餐票。”

    “老馬，酒店的自助早餐有什麽好吃的，咱們去外麵吃魚粉，我帶你去一家魚粉店，有黃臘丁，特別鮮。”

    “行吧，那你在樓下等我幾分鍾，我上個廁所，洗漱一下。”

    “好！”

    十幾分鍾後，馬武下樓，直接到前台把房給退了。

    隻見王貴，把車停在酒店大門口。

    馬武上車，

    “老馬，你生孩子啊，咋這麽慢呢？磨磨蹭蹭的。”

    “暈，哪有那麽快。”

    王貴開車，來到離加油站不遠處的一個早餐大排檔。

    找了張桌子坐在外麵人行道邊。

    “老馬，你要黃辣丁還是魚頭？”

    “搞黃辣丁吧！”

    “行！”

    新鮮的黃辣丁，現殺現煮。

    十幾分鍾後，魚粉才端上來。

    馬武很多年沒吃魚粉了，味道確實很鮮美。

    “貴子，咱們湘南這個米粉真的是比廣東的要好吃得多。”

    “是的，我每次回來都要吃粉。”

    “快吃吧，已經點了，我們去陵園門口等他，提前一點去。”

    “嗯！”

    不到0分鍾，兩人就吃完了，

    馬武點燃一根一煙，

    “貴子，要不要買什麽祭品？”

    “祭品就不用了吧，現在陵園管的很嚴，也不許燒紙錢，放鞭炮。前麵有家鮮花店，買兩束白菊花吧。”

    “也行！”

    馬武跑了過去，買了兩束白菊花。

    隨後上車，十幾分鍾後，兩人來到陵園大門口。

    “貴子，三爺不就是葬在這陵園嗎？”

    “是的，縣城就這一個陵園。”

    “那等下我去看一下三爺。”

    “行！我陪你一起去。”

    馬武下車，等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

    周蓉弟弟的麵包車才來，後麵還跟著一台的士。

    見馬武站在陵園路口，

    車停了下來，

    “周大哥！”

    “小馬，裏麵可以停車，開進去吧。”

    “哦！”

    馬武重新上車，跟著周蓉弟弟的車，開到陵園內部的停車位。

    麵包車上下來個人，的士車又下來三個人，其中有兩個七八歲大的孩子，可能是周蓉弟弟的孩子。

    每人腰上裹著一條白布。

    周蓉的弟弟捧著骨灰盒，骨灰盒用一塊青色的紗布蓋著。

    另外一個中年男子，手裏提著一個竹框子，框子裏麵放了一些紙錢，還有幾個碗，碗裏麵分別放的有一條魚，一塊肉，一隻雞，還有一些水果。

    眾人開始上山，沒人說話，但也沒有哭泣之聲。

    馬武跟王貴也跟著他們。

    在半山腰上，一塊很小的墓碑前，早已挖好了一個小坑。這塊墓地，比三爺的墓地至少小了四五倍。

    馬武心想，周蓉活著住小房子，這死了還住這麽小的盒子。早回來就好了，給她買塊大的墓地。

    周蓉弟弟，把盒子放進去，蓋山一塊石板，再填上一些土。

    填土的時候，周蓉弟弟泣不成聲。眾人也跟著抹眼淚。

    哭泣道：

    “姐，你好生歇息吧！以後再也沒有煩惱了，小弟以後會常來看你的。”

    隨後，中年人擺上祭品。

    馬武跟王貴把白菊花放在墓碑下。

    中年人點燃了一些紙錢，但不多。

    最後在一個袋子裏抓起一把，白米摻雜著茶葉，粗鹽，之類的東西，撒向墓碑周圍。

    眾人開始對著墓碑開始跪拜。然後起身，接著對著墓碑三作揖。

    當紙錢燒完不久，

    大家又等了十來分鍾。

    最後中年人能把祭品收了起來。

    眾人扯下腰間的白布，塞入袋子裏。

    似乎有些戀戀不舍的準備離開。

    馬武道：“周大哥，你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好嗎？我等下打你電話，我下午想去看看阿姨，可以嗎？”

    周蓉弟弟沒出聲，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馬武。

    馬武接過名片，放進口袋。

    “周大哥，你們先走吧，我要留下來陪周老師說幾句話。”

    周蓉弟弟不出聲，

    帶著眾人走了，

    沒多久，山上隻有王貴跟馬武了。

    馬武道：“貴子，你去一趟陵園管理處，把他的管理人員叫到這裏來，他們要是不願意來，你就說我給他們送錢。”

    “老馬，你這是幹嘛？”

    “這個墓碑太小了，周老師住的憋屈，隔壁這個位置應該還沒有人買，我把它買下來。”

    “你去吧，哦，另外，去買一些鞭炮跟紙錢，多買一些。人都死了，怎麽能不能聽個響呢？”

    “老馬，陵園不許放鞭炮。”

    “沒事，上回我不也放了嗎？給點錢就行了，去買吧。”

    “老馬，我下山了，你一個留在這裏，你不害怕呀，不慎的慌啊？”

    “有什麽害怕的？這年頭我除了怕窮，啥都不怕，你去吧，有三爺保佑我，啥都不敢惹我。”

    “唉，我看你是真瘋了。”

    “好了，別囉嗦了，快去快回，我等你。”

    王貴隻好下山。

    馬武抽出三根香煙，用嘴吸著點燃。

    然後插在墓碑前。

    隨後自言自語：

    “周蓉，你的小男人來看你了，我說你這個傻妞也真他媽太傻了，有啥事想不開呢？”

    “你說你躺在這裏，你媽跟你弟多傷心啊？”

    “當年跟你溫存了一晚，第天就害得我進監獄，這麽多年過去了，可我咋就一點都不恨你呢？”

    “你前幾天打我電話，到底是幹嘛呢？是想我了嗎？”

    “唉，我跟你說，我這幾年在深港，我吃軟飯，睡女人，還他媽發大財了，你說奇怪不？”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抑鬱症，你要是在縣城活不下去了，可以去廣東找我嘛，你知道的，你要是來找我，我不會不管你的，你何必走這條路呢？”

    “周蓉，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也不知道你有過多少男人。以後你就好好在這裏休息吧，再也沒有人來傷害你了，再也不會有世俗的煩惱了。”

    “以後我回湘南的話，我會經常來這裏看你，陪你說說話，嘮嘮嗑，我會告訴你，我又睡了多少女人，又生了幾個孩子，保證不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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