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做“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句話看起來十分豪邁。
    有時候，看到這句話，就會讓人心潮澎湃。
    可是，當一個人真的麵對千萬個人時，第一個感受……絕對是害怕和膽怯。
    白頭佬雖然隻是說了千道盟的一些事情以及關於千將牌的秘密。
    但僅這兩件事，我已經能夠想到，會有多大的影響。
    我現在想來，我將麵對的……真的一個龐然大物。
    這個龐然大物，是我無法撼動的。
    至少，以我現在的實力，是無法撼動的。
    我甚至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能夠去撼動這個龐然大物。
    說實話，我此時此刻，我是生出了退縮之意。
    ……
    白頭佬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
    他微微笑著，看著我，說：“怎麽，你現在怕了？想退縮？”
    我沒有回應白頭佬。但我也用沉默承認了他的問題。
    白頭佬接著說：“可是，你現在想退，也來不及了。你不會以為，你現在回國之後，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他們就找不到你了？方老鬼不也隱姓埋名，四處躲藏？但他還不是被他們找到了？”
    “那如果我把方塊k交出去呢？”
    我這句話，讓白頭佬感到了一絲驚訝。
    但很快，他笑道：“你會嗎？”
    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我會把方塊k交出去嗎？
    我會為了自己的安全，放棄方塊k嗎？
    這個問題，確實把我問住了。
    ……
    “哎……”
    白頭佬歎了口氣，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是什麽人？”
    他這個問題，讓我愣了下。
    我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我是還沒聽懂他的問題。
    白頭佬補充了下：“你是哪派哪係的老千？”
    “我是小彩藍道謀生人。”
    “那你想過放棄你這個身份，去做其他事情嗎？”
    我搖了搖頭。
    我確實沒想過。
    白頭佬則繼續說：“既然沒有，那你就是個藍道謀生人。作為一個藍道謀生人……皆是有今天沒明天的。那又何須在意你所做的事情呢？反正都是賭一次輸贏。隻不過你這次賭的，比較大而已。你又何必怕呢？”
    聽白頭佬說到這，我剛才懼怕的心理已經稍微好了些。
    白頭佬似乎想要解開我的心結。
    他又跟我說：“你知不知道，你走到這一步，其實已經脫離了藍道謀生人的範疇。小千千財，中千千人，大千千國。你已經從一個，成長到一個中千，甚至……你已經朝著大千的方向邁進。如果你這一次退了，你信不信……從此，你的千道境界將停滯不前，甚至不進反退！我就問你一句，現在的你，真的甘心放棄你現在的千術和千道嗎？”
    “我現在的千術和千道？你覺得我現在的千術和千道是什麽？”
    我這算是岔開了話題。
    但這個問題，也是我現在心中的疑惑。
    我也是不自覺的問了出來。
    白頭來正色道：“你的千術和千道，隻有你自己知道。你我的水平，已經不是用千術可以來判定高低的了。你應該也知道，我現在的千術境界，絕對是要比你高的。但你我的差距是在千術上嗎？不……說實話，你的千道天分，應該是高過我的。我今天也看到了，你竟然能將梅千流、我和你師父，甚至還有花無憾的千術集於一身。而且，我相信，除了你師父教你的。其他人的千術，應該都是你自己研究琢磨出來的。那可都是我們自己創造出來的獨門秘技。你看一兩遍就能自己學會，這樣的天賦……別說是我，怕是連被稱為百年第一天才的花無憾，都沒你這樣的本事。當然，這或許有你秘密。我不關心。但是，你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什麽問題？”
    我順著白頭佬的話在聽，不禁提出疑問。
    白頭佬稍作停頓，才繼續。
    “你很厲害。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到現在……你的千道境界提升了不少。你這個成長速度，也可以說是曠古難見了。但，你現在停止了。你就像站在一個十字路口的人，不知道走哪條路了！”
    聽到這話，我心頭一震。
    白頭佬確實說對了。
    在千機閣，我中了花無憾的幻千術，進入了幻千術的世界裏。在那裏，我就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如何走了。
    往前，還是往後……還是選擇其他的路。
    我感覺我的腦海裏有好幾個聲音在指引我。
    但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
    於是，在那時，我選擇了不做選擇。
    我停在了原地。
    我的情況，就是如白頭佬所說那般！
    ……
    “那……我該怎麽辦呢？”
    我誠心的問了一句。
    白頭佬……畢竟是前輩。是和四爺一個級別的人物。
    四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能指引我千道之路的人……真的不多。
    我能感受到，白頭佬此時對我說的話，是真心的。
    他似乎想教我一些東西。
    ……
    “走下去。”
    白頭佬說道。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你現在可以不知道你要選擇哪一條路。但你不能停下來。你更不能退。小有小道，大有大道。無論哪一條道，都是路。隻要你能走下去，那麽就是路，就是道。大道三千，隻取一道，亦是大道。大道即一道，一道即大道。當你走完你的道後，你會發現，大道三千如一，萬法亦如一。萬法歸一之後，你方可前往道的盡頭。”
    吸……
    聽完白頭佬這段話，我倒吸了一口氣。
    我腦海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開朗。
    白頭佬這番話，相當於在給我“傳道”了。
    千道……萬法歸一境界的道。
    如果我真能完全吸收了白頭佬所說的話，那我便可一步踏入這個境界了。
    ……
    “多謝……”
    我由衷的對白頭佬道了一聲謝。
    白頭佬沒有多說什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與我作別。
    “趙清河的首要目標是你。他肯定會追著你不放。我相信，你一定有你自己的準備。我也會幫你吸引一些注意力。離開上緬之後，你若還想對付千道盟。你可以來找我。我會在香江等你。”
    ……